貨箱的縫隙裡滲進一縷陰風,帶著腐朽的腥氣鑽進鼻腔,林墨下意識攥緊了蘇婉清的手腕。兩人貼在冰冷的鐵皮上,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倉庫內那詭異的一幕。
懷特的指尖還滴著鮮血,殷紅的血珠落在青銅羅盤的指針上,瞬間被羅盤表麵的凹槽吸附。他口中吟誦著晦澀的咒語,語調忽高忽低,像是在與某種無形的存在對話。隨著咒語聲漸響,倉庫內的溫度驟然下降,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模樣。那些堆疊在角落的木箱突然發出“哢嚓”聲,木板裂開一道道縫隙,青灰色的手臂從縫隙中伸出,指甲泛著烏黑色的寒光。
“這些幼僵……比之前遇到的更凶。”蘇婉清的聲音壓得極低,開山刀的刀柄被她握得發白。她能清晰看到,那些從木箱中爬出的幼僵,眼眶裡的血紅比之前遇到的更加濃鬱,身上的陰煞之氣幾乎凝成了實質,像是纏繞著一團團黑色的霧氣。
林墨點點頭,掌心悄然泛起金色的陽炎之火。他運轉“陰煞探測”技能,能清晰感知到每一隻幼僵體內都湧動著狂暴的陰煞之力,而這些力量的源頭,正是懷特手中的青銅羅盤。“那羅盤有問題,像是專門用來操控幼僵的法器。”他低聲說道,“你看,每一次羅盤指針轉動,幼僵的動作都會跟著變化。”
果然,懷特手腕一轉,青銅羅盤的指針猛地指向倉庫深處,那些原本雜亂爬行的幼僵立刻停下動作,僵硬地轉過身,朝著鴉片箱的方向挪動。它們的動作依舊機械,但排列的隊列卻異常整齊,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將數十箱鴉片圍在中央,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
“用邪祟護鴉片,這懷特真是喪心病狂。”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這些鴉片要是流入市場,不知道又會害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林墨的目光落在懷特身上,隻見那洋人正用袖口擦去指尖的血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走到鴉片箱旁,用文明棍敲了敲箱子,發出沉悶的聲響:“有這些寶貝守護,就算是巡捕房的人來了,也得有來無回。宮本君,這批貨明天一早就要運走,你帶人守好倉庫,彆出任何紕漏。”
宮本一郎從陰影中走出,躬身應道:“懷特先生放心,我的忍者小隊會全程戒備,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他頓了頓,又說道,“隻是那個林墨和蘇婉清,還有國民革命軍的人,會不會再來搗亂?”
“一群跳梁小醜罷了。”懷特嗤笑一聲,用文明棍指了指那些幼僵,“就算他們來了,也隻會成為這些寶貝的養料。對了,祭壇那邊的陰煞珠煉製得怎麼樣了?還差最後三個童男童女的魂魄,可不能出岔子。”
“已經派人去追查那批孩子的下落了。”宮本一郎說道,“刀疤臉辦事不力,已經被我處理了。現在由我的副手負責,想必很快就能把孩子帶回來。”
林墨和蘇婉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刀疤臉被處理了,說明這些人手段狠辣,而且他們還在追查孤兒院的孩子。看來,張鐵柱那裡並不安全,必須儘快通知他們轉移。
“我們得先離開這裡,去通知張大哥。”林墨對蘇婉清低聲說道,“這裡有宮本一郎的忍者小隊守護,硬闖肯定不行,我們得想辦法智取。”
蘇婉清點點頭,兩人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想要借著貨箱的掩護悄悄撤離。可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忍者的身影出現在倉庫門口,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不好,被發現了!”蘇婉清心中一緊,就要拔刀衝出去,卻被林墨一把拉住。
“彆衝動,忍者的感知力很強,我們現在出去就是自投羅網。”林墨壓低聲音,指了指旁邊一個堆放著破舊帆布的角落,“我們先躲到那裡,等機會再走。”
兩人迅速躲到帆布後麵,屏住呼吸。那忍者走進倉庫,朝著他們藏身的方向走來,手中的武士刀泛著寒光。林墨的掌心凝聚起陽炎之火,準備隨時動手。就在忍者即將靠近帆布時,倉庫深處突然傳來懷特的聲音:“外麵有什麼情況?”
“回懷特先生,沒有異常。”忍者停下腳步,躬身回應。
“沒有異常就趕緊去巡邏,彆在這裡耽誤時間。”懷特不耐煩地說道。
忍者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倉庫。林墨和蘇婉清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儘快出去。”林墨說道,他觀察了一下倉庫內的環境,發現倉庫的屋頂有一個通風口,“我們從通風口爬出去。”
兩人悄悄來到通風口下方,林墨蹲下身子,示意蘇婉清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蘇婉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踩在林墨的肩膀上,伸手抓住通風口的邊緣,用力一拉,翻身爬了上去。緊接著,林墨運轉中級體能強化,縱身一躍,也跟著爬進了通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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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風口內狹窄而黑暗,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兩人趴在通風管道裡,朝著倉庫外麵的方向爬行。管道內的空氣汙濁不堪,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們不敢有絲毫停留,隻能加快速度。
爬了大約十幾分鐘,終於看到了通風口的出口。林墨小心翼翼地推開出口的蓋子,觀察了一下外麵的環境,發現外麵是一片廢棄的貨場,沒有任何人。他示意蘇婉清先跳下去,然後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
兩人落地後,立刻朝著張鐵柱的住處跑去。一路上,林墨不斷運轉“陰煞探測”技能,確認沒有被人跟蹤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回到張鐵柱的住處,林墨和蘇婉清推開門,發現張鐵柱正焦急地在屋內踱步,李院長則在安撫受驚的孩子們。看到林墨和蘇婉清回來,張鐵柱連忙迎了上來:“林先生,蘇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剛才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好像是在打探什麼。”
“不好,他們找到這裡了!”林墨臉色一變,“張大哥,李院長,我們必須立刻轉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李院長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驚慌:“那我們去哪裡?孩子們還這麼小,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一個地方,是之前一個老戰友留下的隱蔽據點,在郊外的山林裡,非常安全。”張鐵柱說道,“我們現在就出發,應該能在他們趕來之前到達。”
林墨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收拾東西,帶著孩子們朝著郊外的山林出發。夜色中的山林漆黑一片,隻有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微弱的光芒。孩子們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拉著大人的手,不敢說話。
林墨和蘇婉清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張鐵柱則走在隊伍的最後麵,負責斷後。一路上,眾人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危險。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終於到達了張鐵柱所說的隱蔽據點。那是一個隱藏在山洞裡的住所,洞口被茂密的灌木叢遮擋,非常隱蔽。進入山洞後,裡麵豁然開朗,雖然簡陋,但卻很乾淨,還有足夠的空間容納所有人。
張鐵柱點燃了火把,照亮了整個山洞。李院長連忙安頓好孩子們,讓他們休息。林墨和蘇婉清則走到洞口,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暫時安全了,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林墨說道,“懷特和宮本一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派人來追查我們的下落。”
蘇婉清點了點頭:“我們得想辦法反擊,不能一直這樣被動躲避。懷特用幼僵守護鴉片,我們可以趁機毀掉他的鴉片,斷了他的財路。”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阻止他煉製陰煞珠。”林墨說道,“一旦陰煞珠煉製成功,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的祭壇,摧毀它。”
就在這時,張鐵柱走了過來:“林先生,蘇小姐,我剛才在山洞裡發現了一個秘密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裡。”
林墨和蘇婉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帶我們去看看。”
張鐵柱帶著林墨和蘇婉清來到山洞的深處,果然看到一個狹窄的通道。通道口被一塊巨石擋住,上麵布滿了灰塵。林墨和張鐵柱合力推開巨石,通道內傳來一陣涼風。
“我們進去看看。”林墨說道,率先走進了通道。蘇婉清和張鐵柱緊隨其後。
通道內漆黑一片,隻能靠著火把的光芒照明。走了大約半個小時,通道終於走到了儘頭,眼前出現了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的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中央擺放著一個石桌,石桌上放著一本破舊的古籍。
林墨走上前,拿起古籍翻看了起來。古籍上記載的是一種古老的邪術,名為“陰煞操控術”,正是懷特用來操控幼僵的邪術。古籍中還記載了陰煞珠的煉製方法,以及一個驚天秘密——懷特的真正身份,竟然是日本特務機關安插在上海灘的間諜,他的真實姓名叫做山口正雄,而那個戴麵具的男人,是日本的一個邪術大師,名為黑田信長。
“原來如此!”林墨恍然大悟,“懷特就是山口正雄,他表麵上是英商,實則是日本間諜,目的是通過煉製陰煞珠,控製上海灘的地下勢力,為日本侵華戰爭做準備。”
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些日本人,竟然用如此惡毒的手段,殘害我們的同胞,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張鐵柱也說道:“林先生,蘇小姐,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行動,摧毀山口正雄的祭壇,毀掉陰煞珠的煉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