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魂殿的空氣是燙的。
燙得像剛出爐的丹爐,混著丹香、血腥與魔氣,嗆得人喉嚨發緊。青銅丹爐上的貓爪紋與黑蓮紋忽明忽暗,橘紅色的丹火與黑色的魔氣在紋路間糾纏,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兩種力量在拚命撕咬。
鎖魂奴的嘶吼震耳欲聾。
它們踩著鎖鏈,拖著沉重的步伐撲來,黑色妖火噴濺在石壁上,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坑洞。鐵鏈拖地的刺耳聲響,與利爪劃過岩石的摩擦聲交織,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網,朝著林墨一行人罩來。
“殺!”
林墨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刺破了殿內的嘈雜。他手中黑牌紅光暴漲,四把喵仙劍化作四道青光,如閃電般射出,劍刃劃過鎖魂奴的脖頸,帶出一縷縷黑色的魔氣——那些被囚禁的獸魂,早已被天魔氣息侵蝕得麵目全非。
鐵爪縱身躍起,金係破甲爪泛著冷冽的金光,一爪拍在最前麵那隻鎖魂奴的頭顱上。“鐺”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鎖魂奴的頭骨裂開一道縫隙,黑色魔氣從縫隙中噴湧而出。“俺看你這硬殼能擋多少下!”他落地時順勢翻滾,避開身後襲來的鎖鏈,爪子在地麵一撐,再次撲向另一隻鎖魂奴,指尖還沾著剛才拍碎的骨屑。
小雪的尾巴快速擺動,淡藍色的貓尾盤繞陣瞬間鋪開,陣紋上的貓爪圖案發出微弱的藍光,將襲來的黑色妖火擋在外麵。“大家小心呀!這妖火會粘在身上呢!”她軟乎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依舊保持著鎮定,尾巴尖蘸著貓薄荷粉,時不時朝著鎖魂奴的眼睛甩去——貓薄荷的清香能暫時擾亂獸魂的神智,哪怕隻有一瞬,也足夠隊友找到破綻。
阿玳的丹火暴漲,化作一條火蛇,纏繞在鎖魂奴的鎖鏈上。橘紅色的火焰灼燒著魔氣,發出“劈啪”的聲響,鎖鏈上的鎖魂紋漸漸黯淡。“丹火克魔,這些邪祟怕純陽之力!”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維持如此規模的丹火,對她的靈力消耗極大。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這是她煉丹時遇到難題的習慣,此刻卻成了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執念。
夜瞳的綠色夜視眼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她化作一道黑影,在鎖魂奴之間穿梭,利爪精準地劃過鎖魂紋的破綻。“左邊第三個,脖子上有裂痕!”“後麵那隻,琵琶骨的鎖鏈鬆動了!”她的聲音尖細,卻異常清晰,每一次提醒都能讓隊友精準命中要害。尾巴尖偶爾擦過鎖魂奴的鱗甲,帶出一絲鮮血,她卻毫不在意,隻是死死盯著那些渾濁的紅色眼眸——那裡曾藏著靈獸的清明,如今卻隻剩暴戾。
貓塵手持紅牌,紅刃不斷斬出,紅色的光刃與黑牌的紅光呼應,形成一道道蓮花狀的光幕,淨化著鎖魂奴體內的魔氣。“師父,弟子今日替你報仇了!”他的聲音帶著悲憤,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紅牌在他手中微微顫抖,像是在回應他的情緒。每斬出一刀,他都會想起當年師父被鎖魂奴圍困的場景,那些畫麵如刀割般刺痛著他的心臟,也讓他的刀刃更加淩厲。
靈狼的魂體上,金色紋路亮起,發出一道道金色光波,震退周圍的鎖魂奴。它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這些鎖魂奴的神智還有救,彆傷它們的魂體!”它衝向一隻被魔氣侵蝕較淺的鎖魂奴,用頭顱輕輕撞了撞對方的胸口,金色光波湧入,那隻鎖魂奴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嘶吼聲漸漸減弱。
但鎖魂奴太多了。
數十隻鎖魂奴如潮水般湧來,殺了一批,又有一批補上。它們不怕疼,不怕死,完全是被操控的殺戮機器。林墨的喵仙劍雖利,卻也架不住源源不斷的攻擊,劍刃上的青光漸漸黯淡;鐵爪的金係破甲爪拍碎了一個又一個頭顱,爪子上沾滿了黑色的魔氣,開始隱隱作痛;小雪的貓尾盤繞陣被妖火灼燒得越來越小,藍色光幕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墨眉頭微蹙,貓瞳掃過殿內的局勢,目光最終落在了青銅丹爐上。丹爐底部的黑色紋路越來越清晰,魔氣正是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湧出,滋養著鎖魂奴的力量。“必須先淨化丹爐的魔氣!”
他話音剛落,高台上的熊霸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得震得大殿嗡嗡作響:“淨化魔氣?林墨,你太天真了!這丹爐早已被天魔大人的氣息浸染,如今它就是一座養魔爐,這些鎖魂奴隻會越來越強!”他抬手一揮,身上的黑色獸皮袍無風自動,露出裡麵布滿鎖魂紋的胸膛,“看到了嗎?我早已與天魔大人共生,吸收獸魂與魔氣,我的力量無窮無儘!”
天魔使者站在熊霸身邊,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墨手中的黑牌,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貪婪:“黑蓮令牌,紅蓮令牌,雙牌合一,便能掌控貓仙丹爐的傳承。林墨,交出雙牌,我可以讓你成為天魔大人的座上賓,否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抬手一揮,一道黑色的魔氣化作長鞭,朝著林墨抽來,長鞭上布滿了細密的倒刺,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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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側身避開魔氣長鞭,黑牌紅光暴漲,一道紅光射向天魔使者:“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他能感覺到,天魔使者的氣息與當年追殺他的影貓隱隱相似,尤其是那股陰邪的氣息,幾乎如出一轍。“你與影貓是什麼關係?鎖魂紋是不是你們一起篡改的?”
天魔使者的身體微微一僵,似乎沒想到林墨會突然提起影貓,沙啞的聲音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影貓?不過是個失敗者罷了。他連完整的鎖魂紋都沒能得到,也配與我相提並論?”他雖然嘴硬,眼神卻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這個細微的動作,被林墨的貓瞳精準捕捉到了。
就在這時,青銅丹爐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爐口噴出一股黑色的魔氣,化作一隻巨大的魔爪,朝著林墨抓來。魔爪上的魔氣濃鬱得化不開,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得扭曲變形。
“小心!”靈狼突然衝到林墨身前,魂體上的金色紋路暴漲,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擋住了魔爪的攻擊。“轟”的一聲巨響,金色屏障瞬間布滿裂痕,靈狼的魂體劇烈顫抖,噴出一縷金色的魂血,顯然受了重傷。
“靈狼!”林墨心中一緊,黑牌紅光再次暴漲,與貓塵手中的紅牌產生強烈的共鳴,一朵完整的蓮花虛影在空中綻放,朝著魔爪撞去。“雙牌合璧,破!”
蓮花虛影與魔爪碰撞,金色與黑色的光芒瞬間爆發,整個丹魂殿都在劇烈晃動,石壁上的鎖魂紋紛紛碎裂,鎖魂奴的嘶吼聲漸漸減弱。魔爪在蓮花虛影的撞擊下,一點點消散,黑色魔氣被金色光芒淨化,化作一縷縷青煙。
熊霸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可能!雙牌合璧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雙手快速結印,想要再次催動丹爐中的魔氣。
但已經晚了。
蓮花虛影在撞碎魔爪後,化作無數道金光,落在那些鎖魂奴身上。金色光芒所過之處,黑色魔氣紛紛消散,鎖魂奴渾濁的眼眸中漸漸恢複清明,它們停下了攻擊,茫然地看著四周,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那是解脫後的痛苦與迷茫。
“這……這是怎麼回事?”小雪驚訝地睜大眼睛,尾巴輕輕擺動著,看著那些恢複神智的鎖魂奴,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它們清醒了呀!”
貓塵收起紅牌,眼中的悲憤褪去,多了一絲釋然:“是雙牌的力量,淨化了它們體內的魔氣,也破解了鎖魂紋的操控。”他看著那些恢複神智的獸魂,心中百感交集——當年師父沒能做到的事,今日他終於做到了。
熊霸看著這一幕,臉色變得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恐懼:“不!我的鎖魂奴!”他瘋狂地催動靈力,想要再次操控那些獸魂,卻發現體內的魔氣突然紊亂起來,像是被什麼力量壓製住了。“怎麼會這樣?天魔大人的力量呢?”
林墨緩步走向高台上的熊霸,貓瞳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你以為天魔是真心幫你?它不過是在利用你,用你的鎖魂奴和丹爐培育魔氣,等時機成熟,你也會成為它的傀儡。”他手中的黑牌微微震顫,與青銅丹爐上的黑蓮紋產生共鳴,“這丹爐是貓仙大人留下的至寶,豈容你們這些奸人用來作惡?”
天魔使者突然冷笑一聲,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林墨,你以為你贏了?”他抬手扯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一張布滿貓爪紋的臉——那臉上的紋路,與青銅丹爐上的貓爪紋一模一樣,甚至與林墨的貓耳、尾巴上的紋路隱隱契合。“你真的以為,影貓是被我拋棄的?”
林墨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你……你臉上的是貓仙紋!”他能感覺到,天魔使者臉上的紋路中,蘊含著與貓仙傳承同源的力量,隻是被魔氣侵蝕得變了質。
“貓仙紋?”天魔使者摸了摸臉上的紋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不甘,有憤怒,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哀,“這是‘影貓紋’!當年貓仙大人坐化前,將鎖魂紋與鍛神訣一分為二,一份傳給了正統弟子,另一份則留給了影貓——也就是我的先祖!”
他頓了頓,沙啞的聲音變得愈發激動:“可正統弟子嫉妒影貓的天賦,汙蔑他修煉邪術,將他驅逐出貓仙宗!影貓一脈從此顛沛流離,受儘白眼,直到天魔大人出現,給了我們複仇的力量!”他指著林墨手中的黑牌,眼中充滿了怨恨,“你手中的黑牌,本就該屬於影貓一脈!是你們正統弟子,搶走了我們的傳承!”
林墨心中一動,想起了通道中那些金色的貓仙鍛神訣紋路,想起了黑牌與紋路的共鳴。“你胡說!”他冷聲反駁,“貓仙大人創下鎖魂紋,是為了守護靈植,而非作惡!影貓一脈篡改功法,煉製鎖魂奴,才是真正玷汙了貓仙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