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一番安排,院裡的人就像上了發條,各自鉚足了勁乾起來。
趙四第二天一大早就躥去了鎮上,回來時驢車上不光馱著新籠屜、大瓦盆,還真割了條肥嘟嘟的五花肉,得意洋洋地顯擺:“瞧瞧!正經好肉!晚上讓周嬸給咱燉上!”他還真聽了李二狗的話,沒跟那紅眼病攤販較勁,反而把攤位挪到了更靠近貨船的地方,生意一點沒差。
孫鐵柱悶聲不響地跑遍了附近幾個村子,不僅用實惠的價錢訂到了足夠的豆子和黍米,還跟一個老獵戶搭上了線,用點心換了些山裡的乾蘑菇和野栗子,寶貝似的捧回來:“二狗哥,你看這蘑菇,燉湯鮮得很!栗子磨粉摻麵裡,指定香!”他把東西交給周寡婦時,黝黑的臉上難得露出點小得意。
周寡婦更是拿出了“管家婆”的架勢,新招來的兩個婦人被她調理得服服帖帖。她和麵有絕活,水粉比例拿捏得極準,一邊揉麵一邊還能眼觀六路:“劉家媳婦,火候到了,起鍋!”“張家妯娌,這盆豆餡拌勻嘍,彆偷懶!”作坊裡被她指揮得井井有條,效率愣是提高了一大截。那五花肉也沒浪費,晚飯時被她燉得爛乎鹹香,油光鋥亮,吃得大夥滿嘴流油,直豎大拇指。
小丫這個“小賬房”也越來越稱職。她不僅把每天的進出賬記得清清楚楚,還無師自通地畫起了“圖表”——用炭筆在木板上畫圈圈杠杠,表示哪種點心賣得多,哪天賺得猛。雖然看起來歪歪扭扭,但意思明明白白。她舉著木板給李二狗看:“哥!你看!菊花糕賣得最好!肉末火燒第二!咱以後多做點!”那小模樣,活脫脫個小掌櫃。
李二狗自己則成了“總工程師”兼“消防員”。磨盤嘎吱響,他拿著工具叮叮當當一陣敲打,給它緊了筋骨;新來的婦人手生,點心包漏了餡,他挽起袖子親自示範,手法又快又巧;就連試驗新口味的栗子麵饅頭,也是他主導,和小丫頭碰頭地琢磨水和麵的比例,蒸出一鍋讓大家品評。
院子裡人人忙得團團轉,卻各司其職,充滿了生機勃勃的乾勁。笑聲、吆喝聲、磨盤聲、灶火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熱鬨的勞動交響樂。
就連偶爾來串門的村正王老栓,看到這景象都忍不住嘖嘖稱讚:“好家夥!二狗子,你這小院都快趕上鎮上的作坊了!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
李二狗一邊忙著給新出爐的點心蓋章讓小丫刻的“河”字木章),一邊笑道:“叔,您就彆笑話我了!都是大家夥幫襯,瞎忙活!”
“這可不是瞎忙活!”王老栓背著手,看著井然有序的院子,感慨道,“你小子,是真有點能耐。能把這麼多人攏在一起,勁兒往一處使,不容易!”
正說著,趙四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端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一氣,抹著嘴興奮地說:“二狗兄弟!好消息!清韻齋的掌櫃說咱的點心賣得好,讓咱每樣再加十塊!還有碼頭上那條跑省城的大貨船管事,嘗了咱的肉末火燒,直接訂了五十個,說要帶路上吃!”
“太好了!”周寡婦首先笑起來,“俺這就去多加麵!”
孫鐵柱也咧嘴笑:“豆子管夠!”
小丫趕緊拿起炭筆:“俺記上!省城的大船!”
李二狗心裡也樂開了花,但麵上還繃著:“加量是好事,但質量不能掉!周嬸,麵要和勻;鐵柱,豆子要挑好的;趙四,送貨準時點兒;小丫,賬算清楚嘍!”
“放心吧!”眾人異口同聲,乾勁更足了。
王老栓看著這一幕,捋著胡子,暗暗點頭。這李二狗,不僅自己能乾,還會用人,更能攏住人心,將來怕是真能成氣候。
夕陽西下,院子裡飄散著點心香甜的熱氣和燉肉的濃鬱香味。忙碌的一天接近尾聲,雖然個個累得腰酸背痛,但看著堆得滿滿的成品和算下來又多了不少的進項,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和希望的笑容。
各顯神通,蒸蒸日上。這個小院作坊,正以一種蓬勃的生命力,迎著風雨,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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