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吱呀呀駛進府城時,正值早市熱鬨時分。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看得趙四眼睛都不夠使了。
“好家夥!這鋪麵比咱縣裡氣派多了!”趙四指著一家點心鋪,“瞧那匾額,描金的!”
李二狗卻注意到彆的事:府城人走路都比縣城快幾分,婦人家的衣裳樣式新穎,連挑擔的小販吆喝聲都格外響亮。
按著地址找到要轉租的鋪麵,位置果然不錯。就在一條熱鬨街市的拐角,對麵是家綢緞莊,隔壁是茶館。鋪麵不大,但帶著個小後院,能當庫房。
房東是個精瘦的老先生,撚著山羊胡說:“這地段,一年租金五十兩,不二價。”
趙四倒吸一口涼氣:“五十兩?搶錢啊!”
李二狗卻沉穩還價:“四十兩。俺們長期租,按時交租。”
討價還價一番,最終四十五兩成交。簽了契書,付了定金,這鋪麵就算租下了。
回到客棧,趙四還心疼錢:“四十五兩!夠咱在縣裡租兩年了!”
李二狗道:“府城有府城的價。關鍵是咱能不能掙出來。”
接下來幾天,兩人忙得腳不沾地。找人粉刷鋪麵,訂做匾額,置辦家夥事。李二狗還特意去各家點心鋪轉悠,看人家怎麼經營。
趙四發現個問題:“府城點心都做得小巧精致,咱那大個的喜餅壽桃,怕是不好賣。”
李二狗點頭:“入鄉隨俗。咱也得改改樣式。”
周寡婦收到捎回的點心樣子,又喜又愁:“這麼精細,俺怕做不來…”
桂枝卻躍躍欲試:“俺能學!俺手巧!”
於是縣裡鋪子也開始試做新樣式。周寡婦帶著婦人們琢磨小號的喜餅,迷你壽桃,還有府城流行的荷花酥、佛手包。
開張日子定在重陽節。前一天,李二狗帶著趙四和周寡婦先來府城做準備——周寡婦是特意來指導點心的。
新鋪子收拾得乾淨亮堂。“小河李記”的匾額黑底金字,看著就氣派。周寡婦卻對灶間不滿意:“這灶台火候不好控,得改改。”
開張這天,鞭炮放得震天響。看熱鬨的人圍了不少,但真買的卻不多。
一個老太太瞅了瞅點心:“喲,這喜餅個頭不小,價錢也不便宜。”
另一個婦人道:“看著倒是實在,就是不知味道咋樣。”
趙四急得直冒汗,扯著嗓子喊:“開業大吉!買五送一嘍!”
周寡婦趕緊切了試吃的點心,可嘗的人多,買的卻少。
一天下來,沒賣出多少。晚上算賬,趙四哭喪著臉:“連租金都沒掙出來!”
周寡婦也發愁:“府城人口味刁,咱的點心不對路啊。”
李二狗卻道:“不急。才頭一天嘛。”
第二天,他讓周寡婦專門做了一爐縣裡最受歡迎的棗泥糕,切成小塊免費試吃。
這一試吃,效果出來了。一個老先生嘗了連連點頭:“嗯!這棗泥熬得地道,不像彆家放香精。”
幾個婦人也都說:“甜而不膩,棗香味足。”
漸漸地,買的人多了起來。尤其是一種用野蜂蜜做的蜜糖餅,很快賣光了。
但問題又來了:府城人嫌點心太大,買一個吃不完,放著又怕壞。
趙四嘟囔:“府城人就是事兒多!”
李二狗卻道:“咱改。做小號的,一樣價錢,買多個還能優惠。”
果然,改成小號後,賣得更好了。周寡婦又琢磨出幾樣新樣式:一口一個的迷你包子,夾餡的酥餅,還有用野果子熬的果醬餅。
這天,綢緞莊的老板娘來買點心,嘗了野果子醬餅後驚喜道:“這個好!酸甜開胃,俺家小子最愛吃!”
她一口氣買了十塊,還介紹給來買布的客人。漸漸地,鋪子有了些熟客。
但最大的轉機發生在一個雨天。那日生意清淡,忽然來了個衣著體麵的老先生,指著招牌問:“你們可是青州縣那個小河李記?”
原來這老先生的親戚在青州縣吃過他家的點心,一直念念不忘。聽說府城開了分號,特意找來。
老先生買了好幾樣點心,第二天又來回購,還帶來幾個朋友:“就是這家!地道的鄉下點心,比那些花裡胡哨的強多了!”
口碑就這麼傳開了。來買點心的越來越多,有的是圖新鮮,有的是懷舊,有的就是喜歡這實在味道。
李二狗趁機推出“縣城老味道”係列,專門做那些最傳統的點心:粗糧餅子、野菜包、山貨糕...反而大受歡迎。
一個月下來,算盤一打,竟然掙出了租金還有餘。趙四樂得合不攏嘴:“府城錢真好掙!”
周寡婦卻提醒:“彆得意忘形。咱得保持質量。”
李二狗決定:周寡婦每月來府城指導幾天,趙四負責兩邊跑,縣裡鋪子由孫鐵柱暫管。又雇了兩個本地婦人幫忙看店。
漸漸地,小河李記在府城站穩了腳跟。雖然比不上那些大點心鋪氣派,但有了自己的一批老主顧。
這日晚間,李二狗站在新鋪子前,望著府城的萬家燈火。從縣城到府城,這一步走得不易。
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隻要保持本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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