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裡昏暗的油燈下,疤臉李驚恐地指著角落。孫鐵柱一個箭步上前,短刀已然出鞘。
"什麼人?出來!"孫鐵柱低喝道。
角落的陰影裡,一個身影緩緩站起。當那人走到燈光下時,所有人都愣住了——竟是吳記的賬房先生,杜文遠!
"杜先生?"李二狗大為詫異,"您怎麼會在這裡?"
杜文遠苦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李掌櫃,說來慚愧。吳記要殺我滅口,我隻好躲到這裡來了。"
疤臉李虛弱地補充:"是、是杜先生救了我……要不是他把我拖進地窖,我早就被吳記的人發現了……"
小翠趕緊關上地窖門。
"杜先生,"李二狗目光銳利,"您說是吳記要殺您滅口?"
杜文遠長歎一聲:"李掌櫃,您可知吳記糧倉為何起火?因為他們要銷毀的不僅是陳糧,還有這些...
他從懷中取出幾本賬冊,賬冊邊緣有明顯的燒灼痕跡。
"這是……"李二狗接過賬冊,隨手翻開一頁,臉色頓時變了。
小翠湊過來一看,失聲驚呼:"軍糧賬目?"
杜文遠點頭:"吳記這些年利用供應軍糧的便利,以次充好,克扣斤兩,中飽私囊。最近聽說朝廷要派巡查禦史,他們才急著銷毀證據。"
孫鐵柱悶聲道:"所以他們就放火燒倉?"
"不止如此。"杜文遠壓低聲音,"他們還打算嫁禍給李掌櫃。胡管家原本計劃在貴鋪的地窖裡藏些縱火之物,幸好被我提前發現。"
趙四氣得一拳砸在牆上:"好毒的計策!"
疤臉李掙紮著坐起:"李掌櫃,我願意作證!胡管家讓我們放火時說,事成之後要把罪名推到你們頭上……"
李二狗快速翻閱著賬冊,越看越是心驚:"這些賬目若是屬實,吳記可是犯了殺頭的大罪!"
杜文遠正色道:"千真萬確。我掌管吳記賬房十年,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翠突然想到什麼:"杜先生,您冒險帶出這些賬本,可是要……"
"我要告發吳記!"杜文遠堅定地說,"這些年來,我昧著良心幫他們做假賬,如今不能再錯下去了。"
周寡婦擔憂地說:"可您這麼做,豈不是……"
"身家性命都不要了?"杜文遠苦笑,"總好過將來被滿門抄斬。"
就在這時,地窖外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這是約定的暗號,表示有緊急情況。
孫鐵柱立即警覺地貼門傾聽,隨即臉色一變:"掌櫃的,是漕幫的人,說是有要事相告。"
李二狗示意眾人噤聲,獨自走出地窖。來的竟是漕幫二當家雷豹的心腹。
"李掌櫃,"那漢子低聲道,"二當家讓俺傳話,吳記正在集結人手,可能要連夜對貴商會不利。"
李二狗心中一震:"可知他們具體要做什麼?"
"聽說要搶回賬本。"漢子道,"二當家還說……吳記可能已經知道杜先生在您這兒了。"
送走漕幫的人,李二狗立即返回地窖,將情況告知眾人。
趙四急道:"咱們得趕緊把杜先生和賬本轉移!"
"來不及了。"杜文遠搖頭,"吳記既然已經知道,必定在四周布下眼線。"
小翠思索片刻:"掌櫃的,我倒有個主意。既然吳記以為賬本在我們這裡,不如將計就計……"
她低聲說出一個計劃,眾人聽得連連點頭。
"好主意!"李二狗讚許道,"就按小翠說的辦。四哥,你立即去準備。鐵柱哥,加強戒備。周嬸,帶著學徒們到前院去,裝作一切正常。"
眾人分頭行動。李二狗對杜文遠說:"杜先生,今晚可能要委屈您了。"
杜文遠坦然道:"李掌櫃儘管安排。我既然選擇站出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夜色漸深,小河李記內外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李二狗站在院中,望著吳記方向漆黑的夜空,知道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然而就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
"李二狗!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杜文遠在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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