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的聲音如同夜梟般刺耳:"李掌櫃!快開門!官府查案!"
院內眾人頓時緊張起來。周寡婦嚇得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小翠急忙示意她鎮定。孫鐵柱悄無聲息地挪到地窖入口處,右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
李二狗深吸一口氣,對老船把頭低聲道:"帶郎中從後門走,千萬彆讓人看見。"
老船把頭會意,立即領著郎中悄聲離開。
"小翠,"李二狗繼續吩咐,"你去開門,態度要自然。周嬸,準備待客的茶水。"
安排妥當,李二狗這才整了整衣襟,從容走向前院。小翠已經打開店門,隻見胡管家帶著兩個衙役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幾個吳記的家丁。
"李掌櫃,打擾了。"胡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說,"方才吳記糧倉失火,這兩位差爺奉命搜查縱火嫌犯。"
為首的衙役拱手道:"李掌櫃,例行公事,還望行個方便。"
李二狗坦然道:"差爺請便。不過鋪子裡都是女眷和學徒,還請差爺動靜小些,莫要驚擾了他們。"
胡管家陰陽怪氣地插嘴:"李掌櫃這麼配合,該不會是心裡有鬼吧?"
小翠立即接話:"胡管家這話說的,我們掌櫃的向來遵紀守法,配合官府查案是應該的。"
周寡婦端著茶盤過來,故意手一抖,茶水濺在胡管家衣襟上:"哎喲!對不住對不住!俺這老眼昏花的……"
胡管家氣得臉色發青,卻又不好發作。
兩個衙役在鋪子裡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胡管家卻不甘心:"差爺,後院還沒查呢!"
衙役看向李二狗:"李掌櫃,這……"
李二狗大方地擺手:"無妨,差爺請。"
眾人來到後院。孫鐵柱正坐在石磨旁磨刀,見有人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手上的活計。
胡管家狐疑地打量著孫鐵柱:"這麼晚了還在磨刀?"
孫鐵柱頭也不抬:"明早要剁肉餡,刀不利索怎麼行?"
一個衙役注意到地上的血跡:"這裡怎麼有血?"
小翠從容應答:"方才殺雞準備明日的雞湯,不小心濺出來的。差爺若是不信,灶房裡還有雞毛呢。"
胡管家眯起眼睛,突然指向地窖:"那裡麵查過了嗎?"
地窖口被幾個麻袋半掩著,孫鐵柱的座位正好擋在前麵。
李二狗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那是存放雜物的地窖,又臟又亂,怕是會汙了差爺的眼。"
"無妨。"胡管家堅持道,"差爺既然來了,總要查個徹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四帶著幾個夥計從外麵回來,人還沒進院就大聲嚷嚷:
"二狗兄弟!好消息!漕幫的弟兄幫咱們把糧食都運回來了!錢掌櫃正在商會倉庫清點呢!"
胡管家聞言臉色大變:"什麼?糧食運回來了?"
趙四裝作才看見衙役的樣子:"喲,差爺也在啊!正好做個見證,咱們商會的糧食一顆不少都運回來了!某些人想卡咱們脖子,沒門!"
李二狗順勢接話:"既然糧食都運到了,明日就能給各位供貨商結款了。胡管家,您說是不是?"
胡管家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為首的衙役見狀,拱手道:"既然李掌櫃這裡沒有異常,我等就先告辭了。"
送走衙役和胡管家,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周寡婦拍著胸口:"可嚇死俺了!剛才差一點就……"
小翠敏銳地注意到:"掌櫃的,胡管家怎麼知道要查地窖?莫非他們知道疤臉李在咱們這兒?"
孫鐵柱悶聲道:"怕是走漏了風聲。"
李二狗沉吟道:"未必。可能隻是胡管家故意試探。不過……"他目光一凜,"這說明吳記已經懷疑到我們頭上了。"
趙四興奮地說:"二狗兄弟,糧食運回來可是大喜事!咱們要不要……"
"先彆聲張。"李二狗打斷他,"四哥,你帶人暗中保護商會倉庫,防止吳記狗急跳牆。"
"鐵柱哥,地窖要加強看守,除了送飯送藥,任何人不得接近。"
"小翠,你連夜整理吳記這些年的賬目往來,特彆是與軍糧有關的線索。"
"周嬸,明日照常營業,但要留意陌生客人。"
安排完畢,李二狗獨自站在院中沉思。今夜雖然躲過一劫,但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吳記既然敢放火燒倉,就說明他們已經豁出去了。
就在這時,地窖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孫鐵柱立即警覺地握緊刀柄:"什麼人?"
地窖裡傳來疤臉李虛弱的聲音:"水……給我水……"
李二狗眼中精光一閃,快步走向地窖。這個關鍵人證,終於醒了!
然而當他掀開地窖門板時,卻看到疤臉李瞪大眼睛,手指顫抖地指著角落的陰影處:
"那、那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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