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
顧少熵站在一個須發泛白的老者麵前,居高臨下道。
“是是,山君大人!”
老者慌忙爬起,臉上滿是喜色,山君大人竟然跟自己說話了。
“朱慶青家在哪裡。”
老者一愣,視線看向山君大人背上。
“李伯伯,爺爺死了……”
朱以安眼眶通紅,一顆顆淚珠順著臉龐滴落在虎背上。
“節,節哀順變。”李姓老者臉色一變,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周子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山君大人,請跟我來。”
李姓老者默默帶路,直至來到朱慶青家門前,低聲道:“山君大人,那個抓走朱老頭的人,還有兩個同夥留在村中。”
“嗯。”
顧少熵沒說什麼,那兩人的修士氣息還在村中。
勉強從門庭擠入院子裡,顧少熵將背上的朱慶青的屍體和朱以安放下來。
虎掌在庭院中一震,一個大坑就這麼出現在腳下。
“山君大人,我們抓住這個害死朱家長輩的人了,就是他帶著外來人去找朱家長輩,害得老人家丟了性命!”
“為什麼要抓我,我是無辜的,我隻是帶個路而已!”
門外,幾個村中漢子押著畢大河進來,李姓老者把他嘴巴塞住,然後在他臉上狠狠抽了兩個耳光,
山君大人既然親自送朱老頭屍體下山,說明山君大人還是親近他們青山村,如果因為這個禍害讓山君大人對青山村產生不滿,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顧少熵瞥了眼朱以安,少女噙著眼淚道:“李伯伯跟爺爺關係很好,他一定不會騙人的。”
顧少熵沒說什麼,把朱慶青的屍體放進坑裡,虎掌輕輕抹過大地,泥土將坑洞掩埋得嚴嚴實實。
注視著腳下埋骨地,他忽然間明白朱慶青最後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
那是一種自卑與愧疚,就像外出打拚半輩子,卻一事無成的兒女,無顏麵對家中父母的那種複雜情感。
‘小屁孩,你一點都不平庸,你可是抓過我尾巴的男人。’
顧少熵虎爪劃過房簷,取下一塊木板給朱以安,“識字嗎,寫上你爺爺的名字,這是他的墓碑。”
或許有些簡陋。
但他上百年不做人,思想觀念早已改變,死了萬事皆休,有沒有墳墓都不重要。
瞧著朱以安笨拙地,歪歪扭扭地寫下爺爺朱慶青幾個字。
顧少熵少有地歎了口氣,一個人活在世上,就算每天吃吃喝喝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價值。
價值這兩個字,沒有固定的標準。
朱慶青把自己的人生價值看得太重要,到死都無法釋懷。
“我知道你們倆還沒離開青山村,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就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