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
他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已經出鞘,即將飲血的絕世凶兵!
那股純粹的鋒芒,讓他這堪比玄階寶器的肉身,都傳來一陣陣被切割的刺痛感!
“這家夥,又變強了……”元力也是一臉的駭然,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蛇姬的反應最為直接,她周身妖氣湧動,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瞬間覆蓋了全身,用以抵禦那無孔不入的劍意侵襲,即便是這樣,她依舊感覺很不舒服。
唯有雀幽,依舊靜立原地。
她周身繚繞的九幽黑霧,將那股劍意儘數隔絕在外,黑紗之下,一雙清冷的眸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正在蛻變的劍一。
院中,隻有一人,神態自若。
顧少熵盤膝而坐,連眼都未曾睜開。
那足以讓元妖境八重天大妖都感到心悸的劍意,落在他周身三尺之地,便如同春雪遇驕陽,無聲無息地消融。
他的重瞳,早已開啟。
在熊霸等人看不見的層麵。
顧少熵清晰地看到,劍一的體內,那枚由古劍化成的妖丹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原本圓潤的妖丹,竟是在那股磅礴劍意的衝刷與淬煉之下,被硬生生地,打磨成了一柄劍的形狀!
一柄雖然略顯粗糙,但小巧玲瓏,蘊含著無上鋒芒的劍形妖丹!
妖丹之上,太白劍魄的力量化作無數細密的金色絲線,在其上烙印下玄奧無比的劍道紋路。
劍一的根基,他的道,他的法,他的一切,都在向著“劍”這一個概念,無限地靠攏,最終徹底合一。
“原來如此。”
“以劍為丹,以身為鞘。”
“這就是他的道。”
顧少熵的心中,一片澄明。
劍一的突破,給了他極大的觸動,讓他對自己剛剛邁入的道基篇,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太陽經,太陰經。
這兩部無上經文,築基篇與道基篇,看似隻是一字之差,實則卻是天壤之彆。
築基篇,是“築”基。
是在體內,強行開辟出能夠容納太陽之力與太陰之力的“地基”。
這個過程,更像是一種對外部力量的“借用”與“承載”。
就如同修建了兩座水庫,將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強行圈禁在體內,維持著一種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雖然威力強大,但終究是外物,是無根之水。
一旦平衡被打破,便有反噬己身的巨大風險。
而道基篇,則是“道”基。
不再是簡單的“築”,而是“刻”。
是將太陽與太陰這兩種天地至理,這兩種構成世界本源的“大道法則”,以自身為熔爐,以妖丹為載體,徹底地,銘刻進自己的生命本源之中!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力量的“借用者”。
他,就是力量本身!
太陽之力,不再是需要觀想大日才能引動的外部能量,而是他呼吸之間,便能從血肉深處源源不斷滋生出的本源之力。
太陰之力,同樣如此。
他的妖丹,也不再是一個儲存能量的“水庫”,而是一方正在演化的,蘊含著日月輪轉,生死寂滅之秘的“小天地”!
築基,是術。
道基,是法!
這,才是真正的超凡脫俗!
這,才是能夠承載他未來踏足更高境界的無上道基!
當他徹底明悟這一切的刹那。
轟!
顧少熵的體內,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轟鳴。
那股因為吞噬了太多能量而顯得有些鼓脹,甚至無法完全掌控的磅礴妖元,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它們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化作溫順的溪水,沿著太陽經與太陰經道基篇開辟出的全新經脈路線,緩緩流淌,最終彙入丹田。
那枚遍布著日月紋路的妖丹,開始以一種玄奧的頻率,緩緩旋轉。
每一次旋轉,都將湧入的妖元,進行更高層次的提純與壓縮。
顧少熵那原本已經達到元妖境五重天巔峰,再難寸進的修為瓶頸,竟是在這一刻,出現了極其輕微的鬆動。
雖然距離突破六重天還有段距離。
但這意味著,他的道,走對了!
他的上限,被再一次地拔高!
不知過了多久。
那股衝天而起的劍意,緩緩收斂。
劍一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眸之中,沒有絲毫的情感,隻有兩道純粹到極致的劍影,一閃而逝。
元妖境三重天!
而且不是初期,是直接被太白劍魄那磅礴的能量,硬生生推到了三重天的巔峰!
他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淩厲了何止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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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的劍一,是一柄藏於鞘中的利刃。
那麼現在,他就是一柄已經飲過血的絕世凶兵!
他站起身,走到顧少熵的麵前,再次單膝跪地。
這一次,沒有言語。
隻有一個最標準,最虔誠的跪拜之禮。
他將永遠是這位大人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劍。
“起來。”
顧少熵的聲音,將他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喚醒。
他睜開眼,那雙剛剛蛻變的重瞳,看向雀幽。
“你在等我?”
雀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上前。
她看著顧少熵。
顧少熵也看著她。
“有何感悟?”片刻後,顧少熵問道。
雀幽沉默片刻,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的氣息,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種鋒芒畢露,極具侵略性的霸道。”
“反而……內斂了。”
“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平靜無波,卻讓人更加……看不透。”
她用了一個很奇特的形容。
“這便是道基。”顧少熵言簡意賅。
雀幽微微頷首,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攤開玉手,那朵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千年地心火蓮,靜靜地懸浮於掌心。
一股至陽至剛的炙熱,與她身上那股至陰至寒的九幽死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陰陽交彙,說來簡單。”
雀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
“但我的九幽冥火,其本質是‘死’。而這地心火蓮,其本質是‘生’。”
“生死對衝,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這才是她遲遲沒有動手煉化的原因。
這其中的凶險,遠比劍一煉化太白劍魄要大得多。
“無妨。”
顧少熵的回答,依舊是那兩個字。
他伸出手,一縷極度凝練的,交織著黑金二色的奇特妖元,自他指尖浮現。
“太陽,太陰。”
“是生,亦是死。”
“我前麵也無法將它們真正融合,但現在,我找到了讓它們共存歸一的法門。”
“關鍵,不在於壓製,而在於‘輪轉’。”
他屈指一彈。
那一縷黑金妖元,便輕飄飄地,落在了那朵地心火蓮之上。
嗡!
原本還在劇烈排斥雀幽身上死氣的地心火蓮,竟是在接觸到那縷妖元的瞬間,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那一縷妖元,就如同一座橋梁,一個中樞。
竟是強行在“生”與“死”這兩種極端對立的力量之間,建立起了一個微妙的循環!
雀幽的嬌軀,劇烈一顫。
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九幽冥火,竟是在這一刻,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
它在渴望,吞噬那朵火蓮!
通過那種“輪轉”的方式!
這……
這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通天手段!
雀幽黑紗下的美眸,死死地盯著顧少熵,那清冷的眸光深處,翻湧著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
“去吧。”
顧少熵收回手,不再多言,擁有重瞳與吞天術,他在修煉上要比彆人看得更多,更遠。
雀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猶豫。
她握著那朵已經變得“溫順”的地心火蓮,轉身走進了一間靜室。
隨著石門的緩緩關閉,院中,再次恢複了平靜。
熊霸等人看著這一幕,早已是瞠目結舌,徹底麻木。
道子大人,不僅自己強得不像人。
連指點彆人修行,都如此的匪夷所思,點石成金。
跟著這樣的老大,何愁不能起飛?
然而,就在顧少熵準備繼續閉目,徹底穩固自身道基的瞬間。
他的重瞳,毫無征兆地,微微一凝。
他猛地抬起頭,心血來潮般,視線穿透了院牆,落向了城主府之外,那片被暮色籠罩的遙遠天際。
在那裡,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一道他本以為,短時間內絕不會再見到的身影。
金剛寺,佛子不嗔。
他獨自一人,盤坐在東山城外的一座孤峰之頂,周身佛光黯淡,氣息萎靡。
身前,擺放著一盞青燈。
像是在……麵壁。
有趣。
心魔已生,單靠麵壁,可壓製不住……
不過,重瞳這是,給我預警?
顧少熵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突然。
一陣急促無比的腳步聲,自院外由遠及近。
“報——!!!”
一名身穿南天府製式鎧甲的弟子,神色倉皇地衝到了院門口。
他甚至來不及通報,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嘶啞的聲音響起。
“道子大人!不好了!”
“宗門法旨!宗門法旨到了!”
院中眾人齊齊一愣。
宗門法旨?
林玄長老不是剛走嗎?怎麼又來法旨了?
而且看這名弟子的反應,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劍一的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劍柄之上。
顧少熵緩緩睜開眼,雙眸之中,一片淡漠。
“何事驚慌?”
那名弟子抬起頭,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是刑罰殿的法旨!”
“指名……指名要您……立刻……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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