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倫獨自一人,站在一間被改造出的特殊牢房外。
牢房中央,一個巨大的水池波光粼粼,裡麵灌滿了剛從港口運來的新鮮海水。
達芙妮浸泡在池中,脖子上的星辰砂項圈徹底封死了她與魔力的任何聯係。
她隻能無力地靠著冰冷池壁,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唯一透入微光的小窗。
塔倫看了很久,很久。
幾十年來,他為了應對這群深海的鄰居,耗費了無數心血,視其為一生之敵。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冰鰭一族的女王會以階下囚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地牢裡。
塔倫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自己過去那幾十年的勵精圖治,那些引以為傲的鐵血手腕和深沉謀略,在那種碾壓一切的絕對力量麵前不堪一擊。
先前在冷杉領的那一次慘敗,他輸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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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冤。
這一刻,盤踞在塔倫心中最後一絲屬於“血楓伯爵”的驕傲與不甘,隨著地牢裡陰冷的風,徹底消散。
他轉身,腳步竟前所未有的輕快。
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而血楓領,將迎來一個他過去連想象都無法觸及的,嶄新的未來。
而家族裡那些蠢貨卻對此依舊毫無察覺?嗬嗬,總有一天,他們會深刻體會到的。
回到書房,一份厚厚的文件已靜靜躺在桌上。
克蘭親手編寫的,關於血楓領未來三年的發展規劃。
塔倫拿起清單,逐字逐句地審視。
農業改革,推廣新型作物;商業稅法,調整稅率鼓勵貿易;民生工程,修建城市基建……
這些條款的確新奇,但邏輯清晰,直指要害。
塔倫自問,換做是他,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拿出這般周詳且極具遠見的方案。
然而,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了。
“軍製調整”一欄下,幾行字跡一一浮現:
第一,逐步取締奴隸角鬥,三個月內,徹底關閉血楓競技場。
第二,廢除奴隸製。所有在籍奴隸,恢複自由民身份,編入各生產單位。
第三,原競技場角鬥士,解散後可自願加入新組建的“血楓領第二集團軍”,待遇從優。
塔倫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因為他無法理解。
血楓競技場是什麼?
那是這座城市的“心臟”!是血楓領尚武精神的圖騰!是維係他統治的根基!
關閉競技場?廢除奴隸製?
做出如此悖逆傳統,自損稅收的事情,克蘭難道瘋了嗎?
他明明親眼見證了競技場的狂熱,也應該明白這座城市賴以運轉的殘酷法則。
他分明是個比自己更看重實際利益的實用主義者,怎麼會做出如此……“天真”到愚蠢的決定?
塔倫想不明白。
他攥著那份清單,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大腦一片混亂。
這是考驗?還是他有自己無法洞悉的、更深層的目的?
他試圖用自己浸淫了一輩子的權謀邏輯去解讀,卻發現根本行不通。
克蘭的每一步,都落在他認知的盲區,蠻橫,卻又精準。
這個侄子,是一團無法被常理揣度的迷霧。
你以為他冷酷務實,他卻展現出近乎理想主義的悲憫;你以為他要斬儘殺絕,他卻又反手給了你一條生路。
塔倫最終停下腳步,疲憊地跌坐回椅中。
他看著窗外那座雄偉的白色競技場,第一次對自己堅信了一輩子的“力量至上”法則,產生了動搖。
或許……克蘭所追求的“力量”,和他所理解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隻剩下決斷。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是代理人,而克蘭是上司。
既然是上司的要求,那無論多離譜,他都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
這三個月的考察期,是他與兒子雷蒙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治好雙手的微妙期盼。
這是他無法拒絕的枷鎖,也是他唯一的救贖。
“來人。”
塔倫對著門外,聲音沙啞而沉穩。
一名侍從官推門而入。
“傳我的命令。從明天起,城內所有奴隸市場永久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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