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整個“鏽水之心”,乃至周邊大片的星雲區域,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不是寂靜,而是某種更徹底的凝滯。
所有正在運行的引擎熄火了,所有閃爍的能量指示燈黯淡了,所有舉起的武器失去了動力,所有喧鬨的生靈發現自己連最細微的動作都無法做出,連思維都仿佛被放慢了千萬倍!
時間,並未停止。
但能量與運動,被強行定義為了靜止。
唯有那無處不在的、冰冷的金屬鏽蝕氣息,依舊彌漫。
緊接著,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鏽水之心”堡壘最頂端,那象征著鏽水財團權威的、由巨大齒輪與管道構成的標誌性建築,開始無聲無息地分解。
不是爆炸,不是融化。
而是如同被無形巨手拆解的積木,每一個鉚釘,每一塊鋼板,每一根管道,都精準地、緩慢地分離、漂浮起來,然後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如同百川歸海般,向著堡壘外圍的廢棄船塢彙聚。
在那裡,這些數以億萬噸計的金屬構件,正以一種違背所有物理法則的方式,自行重組!
它們扭曲、變形、融合,最終,在死寂的星雲背景中,構築成了一柄巨大無比、橫跨數十裡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灰色巨劍,劍尖直指虛無的星空!
巨劍的劍格處,一個由初誕之光碎片氣息與混沌原力共同勾勒出的、模糊卻威嚴的龍首印記,緩緩浮現,散發出令靈魂凍結的壓迫感。
整個過程,無聲,卻比任何雷鳴般的宣告都更加震撼人心!
當巨劍徹底成型的那一刻,那籠罩星域的凝滯力場驟然消失。
引擎重新轟鳴,燈光重新閃爍,武器重新充能,喧鬨聲如同開閘洪水般再次湧起。
但所有的聲音,都帶著無法抑製的恐懼與顫抖。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柄懸浮於星雲之中的灰色巨劍,看到了那龍首印記。
無需任何言語解釋。
一個清晰無比的信息,已通過這超越理解的現象,烙印在每一個目睹此景的生靈靈魂深處:
此域,已有主。
此規,不可違。
此力,不可敵。
“鏽水之心”堡壘內,一片死寂般的混亂。財團的高層們癱坐在華麗的座椅上,麵無人色。他們最大的依仗,那座經營了數百年的堡壘,在對方眼中,不過是隨手便可拆解重組的玩具。
西海岸各方勢力的探子,以最快的速度,將記錄著那灰色巨劍影像的水晶球,送回了各自的主人手中。影像所及之處,儘是倒吸冷氣之聲與長久的沉默。
星塵古道,赤砂帝國,碎珊瑚城寨……所有關注著此事的存在,都通過各自的渠道,獲悉了這“星霜裁決”般的景象。
歸寂龍庭,以其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偉力,以一種近乎神明般的姿態,向這片紛亂的星域,投下了第一道清晰的身影,劃下了第一條不容逾越的界線。
龍庭核心,卡拉斯緩緩收回了手,臉色略顯蒼白。如此精微而大範圍的法則定義,對他亦是巨大的負擔。
“信號,已經發出。”他看向暗爪和墨紀奈,“接下來,該是等待回應,以及……準備迎接真正的風暴了。”
暗爪低吼,混沌龍瞳中燃燒著期待。墨紀奈則深吸一口氣,平衡之力流轉,開始全力調和龍庭因此次遠程乾涉而產生的法則漣漪。
星海的棋局,因龍庭這枚重磅棋子的落下,已徹底改變。觀望者將做出選擇,敵對者將調整策略。
而龍庭的巡疆之路,必將在這紛至遝來的回應與挑戰中,走向那早已注定的、與觀測者和母神的終極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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