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從狼群的嘴邊，活下來了。
好幾個人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被撈上岸的魚。劫後餘生的慶幸，讓他們幾乎要哭出來。
“都站起來！”
陸峰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慶幸。
他背靠岩壁，視線冷靜地掃視著前方。
狼群沒有退去。
它們在十幾米外停了下來，重新形成了半月形的包圍圈，將岩壁下的這片小小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那隻被陸峰一槍托砸死的狼，屍體就躺在雪地裡。其他的狼隻是看了幾眼，綠油油的瞳孔裡，沒有同伴死去的悲傷，隻有更加濃鬱的殘忍和貪婪。
它們在等待。
等待頭狼的命令。
“不想死的，就站起來，把刀撿起來。”陸峰的話，帶著無法違抗的威嚴，“節省體力，不要亂喊，注意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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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軟的幾個人，掙紮著，互相攙扶著，重新站了起來。他們撿起掉落的武器，學著陸峰的樣子，背靠岩壁，組成了一道脆弱的，卻也是他們唯一的防線。
岩壁，擋住了他們的後方。
他們隻需要麵對來自前方和兩側的敵人。壓力，確實小了一半。
但恐懼，沒有減少分毫。
雪地裡，那二十多隻狼，像一尊尊黑色的雕像，一動不動。隻有嘴邊呼出的白氣，和偶爾晃動的尾巴，證明它們是活物。
這種對峙，比直接的廝殺，更消耗人的心神。
獨眼狼王，從山脊上，踱步了下來。
它沒有靠近，而是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外，來回走動。它那隻獨眼，像刀子一樣，審視著岩壁下的每一個人。它在觀察，在思考，在尋找這個新陣型的破綻。
這畜生，太聰明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陸峰的視線，同樣鎖定了那隻頭狼。
他的大腦，在自動計算。
距離，一百九十五米。
風速，二級，側風。
目標，移動中。
武器，老舊滑膛獵槍。有效射程，五十米。
結論：遠超槍支射程，無法命中。開槍，就是浪費發子彈。
陸峰的視線，從狼王身上移開。
他開始審視整個狼群。
他的超凡感知，讓他能輕易分辨出狼群中，哪些是普通的成員，哪些是更強壯、更具威脅的“副狼”。
有三隻。
一隻位於包圍圈的最左側，一隻在最右側，還有一隻，就跟在狼王身後不遠處。它們的體型比普通狼要大上一圈，肌肉賁張，眼神也更加凶悍。
這三隻，是狼群進攻的矛頭。
隻要打掉它們，狼群的攻擊陣型，就會出現混亂。
一個計劃，在陸峰的腦海中，迅速成型。
他需要開槍。
但這一槍，不能隻殺死一隻狼。
他要用這一槍，打出最大的戰果。
陸峰緩緩地，將老獵槍的槍口，對準了左側那隻最強壯的副狼。
他的動作，引起了狼群的警惕。
幾隻狼開始焦躁地刨著爪子，喉嚨裡發出低吼。
“都聽著。”陸峰沒有回頭。
“等一下，我會開槍。”
“槍一響，你們就一起大喊。”
“用你們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出來，喊什麼都行。”
“聲音越大越好，越嚇人越好。”
眾人都是一愣。
開槍的時候，不應該保持安靜嗎？為什麼要大喊？這不是在激怒狼群嗎？
王鐵柱張了張嘴，想問為什麼。
但他看到了陸峰的側臉。
那張年輕的臉上，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絕對的專注。
那不是在打獵。
那是在執行一場……戰爭。
王鐵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握緊了手裡的砍刀，對著身邊的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陸峰的食指，輕輕地，搭在了冰冷的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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