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把哼哼唧唧的王鐵柱從地上拉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峰哥,這……這嵐妹子勁兒也太大了。”王鐵柱捂著肚子,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陸峰看著一臉無辜的嵐,再看看疼得直抽氣的王鐵柱,終於徹底放棄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讓一頭隨時準備捕獵的雌豹去模仿溫順的小貓,這本身就是個錯誤。
他打發走了王鐵柱,重新審視著嵐。
她的眼神依舊清澈,帶著一絲沒搞懂狀況的迷茫。
算了讓她做自己吧。
“走,去後山。”陸峰的語氣恢複了平靜,“今天最後一課。”
後山,一處僻靜的空地。
秋風掃過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把它拿出來。”陸峰說道。
嵐依言,從懷裡掏出那把帶著消音器的馬卡洛夫手槍。
黑色的鋼鐵,泛著幽冷的光。
“之前沒來得及教你。”陸峰拿過手槍,動作熟練地卸下彈匣,檢查槍膛,“這是手槍,一個能把鐵疙瘩打進人身體裡的工具。”
他把槍重新遞給嵐。
嵐接過手槍,入手很沉,比她用過的任何一把刀都沉。
陸峰的講解很直接,沒有任何廢話。
“這個是保險,撥到這邊,打不響。撥回來,就能開火。”
“拉一下這裡,叫上膛。子彈就準備好了。”
“眼睛、準星、目標,連成一條線,然後扣動這裡。”他指著扳機。
陸峰在五十米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上,用刀劃了個圈。
“對著那裡,打一槍試試。”
嵐學著陸峰的樣子,站好,舉起槍。
她努力回憶著陸峰的動作,試圖將眼睛、準星和遠處的樹乾連成一線。
她扣動了扳機。
“噗。”
一聲沉悶的輕響,和她想象中的雷鳴完全不同。
槍口冒出一縷青煙。
五十米外,那棵歪脖子樹旁邊的泥地裡,炸開一小團塵土。
子彈打歪了,差了足有半米。
嵐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在她看來,這麼近的距離,用弓箭她能射中飛鳥的眼睛。可這個鐵疙瘩,卻完全不聽使喚。
陸峰沒有批評,也沒有說話。
他走到嵐的身後,整個身體又貼了上去。
他伸出雙手,從後麵握住了她持槍的手。
“彆跟它較勁。”
嵐的身體下意識地僵硬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陸峰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通過緊貼的後背,傳進她的身體裡。
“把它當成你手臂的延伸,你身體的一部分。”陸峰的手覆蓋著她的手,調整著她的手腕角度,“呼吸放緩,扣扳機的時候,不要有任何猶豫。”
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
“用這裡的力氣穩住身體。”
被陸峰整個圈在懷裡的姿勢,讓嵐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屬於陸峰的氣味,將她完全包裹。
她的心跳,沒來由地亂了節奏。
臉頰,也有些發燙。
“再試一次。”陸峰倒是平靜。
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掉身體的異樣,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