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和秦鋒站在樓下方的陰影裡，晚風帶著工廠區特有的煤煙味，吹過他們的衣角。
三樓左側的窗戶亮著昏黃的燈光，將一個模糊的人影投在窗簾上。
就是他。
那個在車站讓他們感到不對勁的男人。
“上去看看？”陸峰的聲音很低。
“嗯。”秦鋒的回應同樣簡潔。
兩個人的想法完全一致，甚至連行動的念頭都幾乎在同一時刻產生。
他們不需要商量戰術，一個眼神，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
這是刻在靈魂深處的默契。
突然，三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
那個男人，探出半個身子，手裡似乎還端著一個搪瓷缸子，正往樓下倒水。
他做完這個動作，並沒有立刻縮回去，而是不經意地，朝著陸峰和秦鋒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距離幾十米，隔著夜色和稀疏的樹影，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
但那個男人看到了。
他的嘴角，在昏黃的燈光下，向上咧開，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惡意和嘲弄的微笑。
陸峰的心一跳。
被發現了！而且對方毫不掩飾，甚至是在挑釁！
男人衝他們笑完，便縮回了窗戶，燈光也隨之熄滅。
“他想引我們過去。”秦鋒說道。
“我知道。”陸峰答道，“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調查，而是赤裸裸的戰書。
對方既然敢這麼做，就說明他有絕對的把握。
這反而激起了陸峰和秦鋒骨子裡的好勝心。
他們直接走進了二單元的樓道。
兩人腳步輕盈，沒有發出聲響。
他們像兩隻在夜裡捕食的豹子，無聲地向上。
三樓。
左側的房門虛掩著，門縫裡透不出一點光亮。
陸峰和秦鋒對視一眼，一人一邊，貼在門旁的牆壁上。陸峰做了個手勢，三，二，一。
秦鋒一腳踹在門上。
木門“砰”的一聲被踹開，撞在內側的牆上。陸峰則在門開的瞬間，衝了進去。
屋裡，是空的。
一股血腥味兒。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窗戶大開著，晚風灌進來，吹得窗簾呼呼作響。
“人呢？”陸峰道。
不對！
陸峰和秦鋒同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房間裡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那張老式木板床的床底。
秦鋒上前一步，一把掀開床板。
兩具屍體。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走！”陸峰低吼一聲。
但已經晚了。
就在他們意識到中計的瞬間，樓下傳來了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幾聲清脆的哨子聲。
“站住！彆動！”
“把手舉起來！”
手電筒的光柱，從門外麵射了進來，將整個房間照得雪亮。
幾名穿著漂白色警服的警察，手持著五四式手槍，已經將他們兩人完全鎖定。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從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