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津道，大好彩貿易公司。
門口的幾個馬仔正聚在一起抽煙打牌，突然看見一個渾身濕透、背著個血人的男人走了過來，後麵還跟著兩個模樣狼狽的女人。
“站住！什麼人？！”領頭的馬仔大喝一聲，手摸向腰間。
陸峰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帽簷滴落。
“告訴彩哥，阿峰回來了。”
馬仔一愣，借著燈光看清了陸峰那張冷峻的臉，又看了看他背上的黃秉坤，臉色瞬間變了。
“快！去通報！峰哥回來了！”
沒過多久，浩哥親自迎了出來。
他看著陸峰這副慘狀，眉頭皺了皺，但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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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哥在樓上等你。”浩哥看了一眼陸峰背後的兩個女人，“她們留在這，我找人照顧。”
“不用。”陸峰拒絕得乾脆，“她們必須跟著我。出了這個門，我不放心。”
浩哥深深地看了陸峰一眼，沒再堅持，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行，你有種。上去吧，彆讓彩哥久等。”
二樓的辦公室內，檀香嫋嫋。
彩哥依舊坐在那張紅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那串佛珠，神色平靜得像尊彌勒佛。
陸峰把黃秉坤放在旁邊的沙發上，蘇紅和白芷趕緊圍過去查看傷勢。
陸峰走到彩哥麵前，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
他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很快就在昂貴的地毯上積了一灘水漬。
沉默。
持續了足足一分鐘。
“啪。”
彩哥把手裡的佛珠往桌上一拍。
“你知道外麵現在把你的命炒到多少錢了嗎？”彩哥的聲音沙啞，“一萬。還是美金。”
“我知道。”陸峰回答得很平靜。
“那你還敢回來？”彩哥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把你綁了送給史密斯？那可是一萬美金，夠我再開十個賭場了。”
“彩哥不會。”
“哦？這麼自信？”
“因為史密斯給的是錢，而我給的是命。”陸峰直視著彩哥的眼睛。
“錢花完了就沒了，但像我這樣好用的刀，九龍城寨找不出第二把。”
彩哥眯起眼睛，似乎在重新評估眼前這個年輕人。
“還有。”陸峰從兜裡掏出錄音帶，放在桌上。
“這是阿彪交代的，陳探長派人來西區抓人，還想吞了您的地盤。這錄音帶裡，有史密斯的把柄。有了它，陳探長以後見著您，得繞道走。”
彩哥看了一眼錄音帶，又看了一眼陸峰。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給命！”彩哥站起身，拍了拍陸峰的肩膀，“阿浩，帶醫生來，給阿坤治傷。這小子，我保了。”
陸峰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一瞬。
賭贏了。
彩哥看重的不是錄音帶，甚至不是陸峰這個人，而是陸峰帶來的這個“把柄”能讓他以此為籌碼，去跟那洋鬼子和探長們討價還價，換取更大的利益。
在梟雄的眼裡，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不過……”彩哥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收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在外麵惹了這麼大的禍，把條子引到了我的地盤上，這筆賬，怎麼算？”
陸峰心裡一沉，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彩哥想怎麼算？”
彩哥重新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要你去打一場擂台。”
“擂台？”
“對。九龍拳寨下個月有一場生死擂，對手是泰國的‘鐵膝王’。那家夥手裡有十幾條人命，沒人敢接。”彩哥看著陸峰，“隻要你打贏了，我就幫你擺平史密斯，給你和你這幾個朋友一個合法的身份。要是輸了……”
彩哥沒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陸峰看了一眼沙發上奄奄一息的黃秉坤，又看了一眼擔驚受怕的蘇紅和白芷。
他握緊了拳頭。
“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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