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典型的維多利亞式老公寓,樓梯踩上去會發出“吱呀”的聲響,走廊裡彌漫著一股陳舊木頭和淡淡薰衣草的味道。
艾米麗用肩膀頂開了房門,把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的陸峰扶進了屋。
“小心台階……快,坐到沙發上。”
艾米麗手忙腳亂地打開燈,然後一陣風似的衝進浴室拿急救箱。
陸峰靠在那個有些年頭的米色布藝沙發上,借著暖黃色的燈光,快速掃視了一圈這個單身女孩的房間。
很整潔,也很簡單。
牆上貼著幾張明星海報和化學周期表,書架上堆滿了厚厚的專業書籍。
唯一顯得有點生活氣息的,是窗台上那盆有些發蔫的仙人掌,和一張擺在顯眼位置的合影。
那是小時候的艾米麗和一個穿著藍色工裝中年男人的合影。
羅伯特·阿克曼。
51區的高級主管。
陸峰的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兩秒,確認了這就是自己的終極目標,然後迅速收回視線,捂著依然在滲血的左臂,發出了一聲痛哼。
“來了來了!”
艾米麗提著一個白色的急救箱衝了回來,連濕透的外套都沒來得及脫。
她跪在沙發旁,小心翼翼地剪開陸峰已經被血浸透的風衣袖口。
當看到那道足有三寸長、皮肉翻卷的傷口時,艾米麗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呐……這太深了,可能需要縫針。”
艾米麗的手有些抖,但職業素養讓她很快鎮定下來。
她拿出消毒酒精和棉簽,抬頭看了陸峰一眼,眼神裡滿是歉意和心疼。
“會有點疼,你要忍著點。”
“沒事。”陸峰看著她那雙近在咫尺的藍眼睛,上麵還沾著幾滴雨水,像兩顆清澈的藍寶石。
“比起讓你受傷害,這點痛不算什麼。”
這是一句極其老套的情話。
但在這種特定的氛圍下,配合著陸峰那虛弱卻堅定的語氣,殺傷力簡直是核彈級彆的。
艾米麗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直接紅到了耳根。
她慌亂地低下頭,用酒精棉簽擦拭傷口,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澀。
“嘶——”
酒精刺激傷口,陸峰深深吸了口氣,手臂肌肉微微緊繃。
“對不起對不起!我輕點!”艾米麗更慌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接下來的十分鐘,房間裡很安靜,隻有剪刀剪斷紗布的聲音和窗外的雨聲。
艾米麗包紮得很專業,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艾米麗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幸好沒傷到動脈。不過這幾天千萬不能碰水,也不能做劇烈運動。”
“謝謝你,艾米麗醫生。”陸峰活動了一下左臂,雖然隱隱作痛,但並不影響行動。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艾米麗有些局促地收拾著急救箱,“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她看了一眼陸峰身上那件被剪壞的高級風衣,又看了看他那張即使有些蒼白也依然英俊的亞洲臉龐。
“那個……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艾米麗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剛才陸峰瞬間製服三個混混的畫麵,實在是太震撼了。
陸峰靠在沙發背上,早就準備好的謊言張口就來。
“我叫陸峰,是個做進出口貿易的商人。我們中國人都會點武術。”陸峰笑了笑
商人?中國人?
這兩個身份疊加在一起,瞬間給陸峰籠罩上了一層神秘而滄桑的色彩。
對於艾米麗這種一直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單純女孩來說,這種帶著“故事”的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咕嚕——”
就在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響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陸峰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