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修士而言,這是最惡毒的詛咒,也是最沉重的枷鎖。
吳玄的身體劇烈地一顫,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瞬間血色儘褪。他看著淩雲溪那雙清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終於明白了。
他攔不住她。
從她決定換上那身乾淨衣服開始,這件事,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他擋在她麵前的,不是一個可以商量的晚輩,而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是一柄已經出鞘,不見血絕不歸的利劍。
吳玄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放下了自己攔著的手臂。他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需要多少人?”他沙啞地問,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淩雲溪搖了搖頭。
“我一個人去。”
“什麼?!”吳玄剛泄下去的氣,猛地又提了上來,“你瘋了!對方可是金丹後期,還有一個家族的精銳!你一個人去……”
“帶上他們,才是送死。”淩雲溪冷冷地打斷他,“一群驚弓之鳥,除了拖後腿,還能做什麼?”
這話,說得極其不客氣,甚至有些傷人。
門口偷聽的弟子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羞愧和不忿。
但淩雲溪沒有理會他們的情緒,她走到那隻被吳玄放在桌案上的黑色鐵盒前,將它托在手中。
“守好山門,等我回來。”
她丟下這句話,不再看任何人,徑直朝著石門外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甚至因為虛弱,顯得有些飄浮。月白色的裙擺拂過冰冷的地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那道纖弱的背影,在昏暗的甬道中,卻透著一股決絕到令人心悸的孤勇。
吳玄呆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終,隻化為一聲長長的,充滿了苦澀與無奈的歎息。
石門外,廣場上。
青玄宗所有還能站起來的弟子,都已經聚集在了這裡。他們列隊站著,數百人,卻鴉雀無聲。
殘破的殿宇,焦黑的土地,空氣中尚未散儘的血腥味,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前幾日的慘烈。
當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從密室的甬道中走出時,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他們看到了她蒼白的臉,看到了她空無一物的雙手,看到了她那甚至有些虛浮的腳步。
恐慌、懷疑、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無聲地蔓延。
這就是……他們要去依靠的人?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病人?
淩雲溪走上高台,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一張張年輕而迷茫的臉。
她沒有說什麼鼓舞士氣的話,也沒有解釋任何事情。
她隻是伸出右手,對著山門的方向,輕輕一握。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那柄在上一場大戰中,被她遺落在望月崖斷崖之上的星痕劍,伴隨著一聲穿雲裂石的清越劍鳴,化作一道銀色的流光,從主峰的方向衝天而起!
它跨越了千丈的距離,如一道歸巢的閃電,精準地,落入了淩雲溪的手中。
劍入手。
一股無形的,鋒銳至極的劍意,衝天而起!
淩雲溪整個人的氣勢,在這一刻,轟然改變。
如果說剛才的她,是一塊溫潤的、藏鋒於內的古玉。
那麼此刻的她,就是一柄飲過神魔之血,剛剛從沉睡中蘇醒的絕世凶兵!
她體內的靈力依舊空虛,她的臉色依舊蒼白。
但那股淩駕於眾生之上,睥睨天下的氣勢,卻讓廣場上所有弟子,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沒有回頭,隻是對著身後的吳玄,淡淡地拋下了一句話。
“備車。”
“去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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