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為如何抵禦下一次攻擊而殫精竭慮，而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林楓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苦澀，“我們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宗門元氣大傷，到處都是傷員，護山大陣也毀了……根本經不起下一次衝擊了。”
淩雲溪終於轉過頭，正眼看向他。
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映著他寫滿焦慮的臉。
“擔心？”她反問，語氣裡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嘲弄，“擔心有用嗎？”
“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是最愚蠢的。指望他們看在我們元氣大傷的份上，晚一點來？還是指望他們念在我們死傷慘重的份上，下手輕一點？”
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林楓的心上，讓他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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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可是天道宗。一群毫無人性的瘋子。怎麼可能指望他們發善心。
淩雲溪的視線，從林楓的臉上移開，望向了遠處那些正在廢墟中艱難重建的宗門弟子。
一個年輕弟子，正和幾個同門合力，試圖將一根斷裂的殿前石柱扶起來。他們喊著號子，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可那石柱卻紋絲不動。那年輕弟子的腿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滲出的血跡染紅了一片。
淩雲溪的目光，在那名弟子的腿上，停留了片刻。
她收回視線，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
“我沒時間，陪他們在這裡，玩這種你打我一下，我防你一下的幼稚遊戲。”
“與其坐在這裡，修好房子，治好傷，然後等著他們磨好刀，再來把我們連人帶房子一起砍了。”
淩雲溪頓了頓，她轉過身，看向天道宗宗主逃離的那個方向，那雙清冷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了一抹森然的寒芒。
“不如我們先去，把他們的刀，給折了。”
轟！
林楓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
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淩雲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先……先把他們的刀給折了？
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林楓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都有些發顫，“我們……主動……去攻擊天道宗？”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瘋狂，如此的離經叛道，以至於他連說出口，都覺得荒謬。
青玄宗，一個剛剛從滅門邊緣被拉回來的三流宗門，要去主動攻擊那個盤踞東域數千年，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天道宗？
這不是以卵擊石，這是拿雞蛋去砸一座山！
淩雲溪沒有直接回答他。
她隻是看著遠方天際，那片方恨水消失的雲層，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被動防守，永遠隻能挨打。”
“我要讓他們知道，青玄宗，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更要讓整個修仙界都看看，得罪了我淩雲溪，會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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