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吩咐!”
“讓你的人查一下,青陽城蕭家,最近在做什麼。”
丟下這句話,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雅間裡,隻剩下李大師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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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
那個退了婚,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的蕭家?
查他們做什麼?
李大師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敢多想。
這位姑奶奶的心思,比天上星辰的軌跡還難測,他隻要照辦就行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那枚被捂得滾燙的,裝著凝嬰丹的玉瓶,臉上的肥肉猛地一抖,眼神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元嬰大道!天道宗的產業!
賭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命,怎麼成元嬰老祖!
他猛地衝到雅間角落,那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博古架。
他以一種極其複雜的手法,在博古架上扭動了幾下。
“哢嚓”一聲輕響,博古架後方的牆壁,無聲地滑開,露出了一個幽深的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是一個小型的,銘刻著無數符文的傳訊陣法。
李大師深吸了一口氣,他那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臉,此刻變得無比嚴肅,甚至帶著幾分猙獰。
他將一塊極品靈石按入陣法的凹槽,整個陣法瞬間亮起微光。
“傳我密令!”
他的聲音,不再是商人的圓滑,而是帶著一種發號施令的威嚴。
“啟動‘蜂巢’密案,目標,天道宗!”
“所有南域分號,一等戒備!所有‘影子’,‘夜鶯’,‘掘墓人’,全部喚醒!”
“我要天道宗,從三百年前立宗開始,到今天為止,每一筆見不得光的交易,每一個安插在外的棋子,每一個沾了血的據點!全部給我挖出來!”
“還有,青陽城淩家,蕭家!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穿什麼顏色的褲衩,都給我查清楚!”
“告訴下麵的人,誰能拿到方恨水的情報,賞,玄階上品法寶一件!誰能找到天道宗總部的線索,賞,地階功法一部!”
“誰要是敢泄露半個字,或者辦事不力……”
李大師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提頭來見!”
密令,通過陣法,化作一道道無形的波紋,瞬間傳遍了整個東域南部。
一場針對天道宗的,由百寶閣發起的,史無前例的情報戰,在這一刻,悄無聲息地,打響了。
……
而此刻,淩雲溪已經離開了百寶閣。
她沒有回青玄宗。
她走在青陽城繁華的街道上,周圍是鼎沸的人聲,是小販的叫賣,是孩童的嬉鬨。
這些聲音,都無法進入她的耳中。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卻又仿佛與整個世界都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屏障。
她走過城東的德運布莊,目光在那個笑容可掬的掌櫃臉上一掃而過。
她路過城西的四海錢莊,看著那幾個正在核對賬目的賬房先生,眼神沒有絲毫停留。
最後,她停在了城北,一座占地極廣,朱門高牆的府邸前。
淩府。
兩個燙金的大字,在陽光下,依舊顯得那麼氣派,那麼威嚴。
這裡,是她名義上的家。
是她這具身體,出生,成長,然後被無情拋棄的地方。
她站在街角,隔著一條長街,靜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
看著門口那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看著偶爾有下人,從側門進進出出。
她的臉上,沒有仇恨,沒有憤怒,也沒有近鄉情怯的複雜。
有的,隻是一種看待獵物的,冰冷的審視。
就在這時,淩府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一頂華麗的,由四名築基期修士抬著的轎子,緩緩地,從門內抬了出來。
轎子的簾幕,被風輕輕吹起一角。
淩雲溪的目光,透過那掀起的一角,看到了轎子裡,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淩飛雪。
她穿著一身華貴的紫色長裙,頭戴珠翠,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正一臉倨傲地,靠在軟墊上。
她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築基後期。
看來,天道宗在她身上,確實下了不少本錢。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轎子裡的淩飛雪,忽然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朝著淩雲溪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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