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剩下的人群頓時作鳥獸散,哭爹喊娘地朝著山下逃去。
淩雲溪沒有去追。
她的身影,穿過那一具具尚有餘溫的屍體,繼續向著堡壘的深處走去。
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些嘍囉。
也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巨響,從青石堡壘的三層傳來。
整座堡壘,仿佛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蘇醒的火山,從堡壘頂層,轟然爆發!
金丹後期!
那股威壓,蠻橫,霸道,充滿了血腥與暴虐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座黑風山。
廣場上,那些正在逃竄的嘍囉,在這股威壓之下,如同被巨山壓頂,一個個腿軟筋麻,慘叫著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就連山間的風,都仿佛凝固了。
“何方宵小,敢在我黑風山放肆!”
一個如同驚雷般的怒吼,從堡壘中傳出。
緊接著,一道血色的身影,如同一顆炮彈,從三樓的窗口直衝而出,重重地落在了廣場中央。
地麵龜裂,煙塵四起。
煙塵散去,露出了一個身穿血色長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他方麵闊口,一雙眼睛,是詭異的暗紅色,瞳孔之中,仿佛有血海在翻騰。
他,便是這處分部的首領,天道宗的執事長老,人稱“血手屠夫”的趙無極。
趙無極的目光,第一時間,便掃過了滿地的屍體。
當他看到那些死狀淒慘的屬下,尤其是那個被一分為二的頭目時,他暗紅色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那道緩步走來的,青色的身影上。
當看清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得過分的女人時,趙無極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錯愕,隨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和一絲被戲耍的羞辱。
“是你?”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殺意。
他無法相信,自己經營了數十年的,固若金湯的據點,竟然被一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
“你究竟是誰?!”
淩雲溪停下了腳步。
她抬起眼,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暴虐氣息的金丹後期強者。
“來收債的人。”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廣場。
……
堡壘,煉丹房。
那聲淒厲的慘叫,同樣傳了進來。
“什麼聲音?”
正在向師父炫耀自己煉丹成果的淩飛雪,被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
“慌什麼。”
那名被稱為師父的,須發皆白的老者,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正沉浸在即將培養出一位煉丹天才的喜悅中,很討厭這種意外的打擾。
“不過是外麵那群蠢貨喝多了鬨事罷了,不用理會。”
他說著,拿起一顆淩飛雪剛剛煉製出的,通體血紅的化血丹,放在鼻尖輕嗅,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可緊接著,那股驚天動地的,屬於金丹後期的威壓轟然爆發,整個丹房都隨之劇烈搖晃起來,架子上的玉瓶叮當作響。
“不好!”老者臉色大變,手中的丹藥都險些沒拿穩,“是趙長老的氣息!出事了!”
他一步衝到丹房一側的牆壁前,在牆上一塊不起眼的磚石上用力一按。
牆壁上,光華流轉,浮現出一麵水鏡。
水鏡中,映出的,正是廣場上的景象。
滿地的屍體,狼藉的血泊。
以及,那個站在屍山血海之中,一身青衣,手持長劍的女人。
當看清那張臉的瞬間,淩飛雪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她的瞳孔,在瞬間放大,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淩……淩雲溪?!”
她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致的震驚與恐懼,變得尖銳而扭曲。
“怎麼……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身旁的老者,在看清淩雲溪的那一刻,瞳孔也是猛地一縮。
但他的震驚,卻與淩飛雪不同。
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淩雲溪手中的那柄劍上。
星痕劍。
“是她……”老者的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眼中流露出比淩飛雪更加深沉的恐懼,“情報有誤!大錯特錯!她不是什麼金丹初期……能一劍斬殺數十名築基修士,這等實力……”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水鏡之中,趙無極那狂暴的怒吼,清晰地傳來。
“來收債的人?”
趙無極怒極反笑,他上下打量著淩雲溪,眼神中充滿了殘忍與不屑。
“金丹中期?好!很好!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一眼便看穿了淩雲溪的修為。
一個金丹中期,竟敢單槍匹馬闖入他的地盤,殺了他這麼多手下。
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無知!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
趙無極獰笑著,向前踏出一步,金丹後期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朝著淩雲溪,狠狠地碾壓了過去。
“今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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