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婆子和金釧其實也不怎麼認得字,隻知道兩封信大概寫了什麼。
原本她們還自信,這兩份書信必定有一封是出自玉珠之手,那人才會如此信誓旦旦地叫她們來狀告玉珠。
可沒想到,哪怕不會寫,兩人也能看出來,玉珠寫的和信上的完全就是兩碼事!
這不是害她們嗎?!
盧婆子和金釧對視一眼,兩人慌張的神色印入崔婉如眼中,幾乎已經坐實了今日是誣告。
崔婉如擺擺手,示意冬霜將紙筆撤下去,剛要開口,又見盧婆子急急膝行著往前了兩步,急切道:
“王妃!玉珠不會寫字,可不代表她不會著人代筆呀!隻是筆跡不同,也不能說明這就不是她和那奸夫的書信往來!”
崔婉如麵露不耐之色,“你想說什麼?”
盧婆子連忙答:“這賤蹄子的信上不是說,明日還要見第二次嗎?!”
“隻消王妃派人去盯著,看那奸夫會不會出現,不就能坐實玉珠這賤人私通一事!”
聽她一口一個賤蹄子、賤人的,崔婉如眉心蹙得更深了。
她有些厭惡地收回了看向盧婆子的目光,再度看向玉珠:“玉珠,你怎麼說?”
盧婆子急得不行,還問玉珠這小賤人做什麼?
直接捆了關柴房,明日不管那奸夫是不是真的出現,都叫那人安排一個,這玉珠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來了也救不了!
玉珠倒是一點兒也不慌,正色道:
“王妃明鑒,奴婢沒有做過的事,自然經得起查,明日,且看那所謂的奸夫究竟是何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定然能為奴婢洗清冤屈!”
崔婉如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好了,既然如此,明日就派人去後門守著……”
具體該如何做,不消她說,自有底下人辦妥。
可盧婆子眼睛一轉,指著玉珠,不依不饒道:“王妃,還有玉珠這賤人,您可不能不管啊,在沒有抓到奸夫之前,務必要將她嚴加看管起來,否則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奸夫不來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崔婉如看著她,“那你想要如何嚴加看管?”
盧婆子一聽,眼睛登時亮了。
她就說嘛,王妃肯定也恨極了這個玉珠搶走王爺的寵愛,怎麼可能不想借此機會把玉珠料理了?
一個通房,得了寵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這些主子必定都被她得罪了個遍。
“回王妃的話,依老奴愚見,這樣私通的賤皮子,就該狠狠打一頓,再堵了嘴捆著關進柴房,保管不會走漏半點風聲,明日定能抓到那奸夫!”
崔婉如捧著茶盞未開口,掃了一眼冬霜。
冬霜會意,先冷笑了一聲:“盧婆子好大的威風,且不說今日之事尚未查明,便是坐實玉珠當真行了苟且之事,也自有王妃定奪,你還真敢蹬鼻子上臉,想做王妃的主?”
盧婆子一聽這話,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原來王妃問她,隻是為了敲打她,哪裡是真的想問她要如何嚴加看管玉珠?!
隻是現在意識到也為時已晚,王妃怕是更要惱了她這個老仆了!
盧婆子連忙拜了下去,結結實實磕了好幾個響頭: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老奴不識好歹,老奴也是護主心切,一心為王妃著想,這才失了分寸……”
張媽媽冷眼瞧了全程,隻覺得自己和盧婆子一樣,都是為著王妃好,卻總是不被王妃所體諒,一顆心涼了大半。
好啊,看來在王妃眼中,她與一個漿洗房的婆子也沒什麼分彆,都是用來殺雞儆猴的棋子罷了。
真是叫人寒心。
玉珠最後當然也沒被關進柴房,隻是嚴加看管是少不了的。
她今日也沒去前院,直接在王妃院裡的東暖房‘暫住’了一晚,而且守門的還是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