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科爾斯的犧牲,深紅核心的“死亡”與“重生”,一路來的掙紮與苦難……難道都隻是為了滿足某個高高在上的存在所謂的“實驗數據”?
她抬起頭,眼中翠綠的光芒再次亮起、與“歸墟”的暗紅交相輝映,毫不退縮地迎向那顆“眼球”的注視:
“就為了你們的‘數據’,你們可以隨意擺布生命,製造痛苦和毀滅?”
【痛苦與毀滅亦是數據的重要組成部分。】聲音依舊平靜,【生命的價值在於其蘊含的信息量,及其在極端環境下的嬗變可能性。個體的存續無關緊要。】
冰冷的邏輯、絕對的理性,漠視一切情感與價值。這就是“觀測者”?
“去你媽的信息量!”薩爾瓦多徹底暴怒,舉起焊槍就要對著觀察窗射擊,儘管他知道這毫無意義。
阿麗莎攔住了他,她的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她對著虛空,用儘可能冷靜的語氣問道:
“那麼,最終的‘評估’是什麼?合格與否的標準又是什麼?成為你們期望的‘升華體’,還是……被當成失敗品‘處理’掉?”
【評估標準:適應性,進化潛力,對‘虛無’侵蝕的抗性,以及……是否具備成為‘觀察者’預備役的資質。】
宏大的聲音首次透露出一絲具體信息,【失敗品將分解為基礎信息流,回收利用。合格者……將獲準接觸更深層的真實。】
塔尖的“眼球”光芒大盛!【最終評估,開始。】【第一項:生存適應性測試。】
整個混沌場猛地沸騰起來。原本緩慢旋轉的暗紅漩渦驟然加速。
無數破碎的規則、凝固的惡意、扭曲的空間結構,如同被無形之手攪動,化作毀滅的洪流,從四麵八方朝著“逐星者”席卷而來。
同時,那座純白之塔表麵,射出數道纖細卻蘊含著恐怖規則力量的白色光束。
如同精準的手術刀,切割向“逐星者”的能量網絡和莉亞與“歸墟”之間的精神鏈接。
這不是戰鬥,這是天災,是規則層麵的碾壓。
“逐星者”發出了痛苦的嗡鳴,船體劇烈震顫,表麵的銀色光芒明滅不定,剛剛愈合的裂紋再次浮現。
莉亞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無數根燒紅的鐵釺刺入,與“歸墟”的聯係變得時斷時續。
“頂住!‘逐星者’!啟動所有防禦!”阿麗莎在控製台上瘋狂操作,試圖穩定艦船。
薩爾瓦多和格魯克徒勞地對著觀察窗外那毀滅性的景象怒吼。
就在這危急關頭——莉亞掌心中的“歸墟”之卵、猛地掙脫了她的手掌,懸浮到艦橋最高處。
它不再釋放力場,而是……開始“共鳴”。
以一種與這片混沌場同源,卻又更加深邃、更加霸道的頻率,發出了無聲的震波。
暗紅與銀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轉,卵的內部,那孕育中的存在仿佛發出了第一聲心跳。
嗡——!!!一股無形的波紋以“歸墟”為中心擴散開來。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洶湧而來的規則亂流和惡意凝聚體,在接觸到這震波的瞬間、仿佛遇到了君王的士兵,動作猛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