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43章：炮艇窺陣種子島，鐵騎陷伏黑沙窪
嘉靖三年四月十二日，拂曉。濃霧如牛乳般籠罩著種子島海域，能見度不足三十步。十二艘踏浪級炮艇呈“一字長蛇陣”排開，艦體外側的桐木船板已重新刷上薩摩藩商船的漆色，桅杆上懸掛著褪色的“鬆浦家紋”旗幟，如同一隊迷途的貿易船，在霧中緩緩潛行。
蕭策站在主艦艦橋，手中望遠鏡的鏡片不時擦拭著凝結的水霧。“距離預定偵查點還有多少航程？”他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動霧中可能潛藏的敵哨。
沈嶽捧著海圖，指尖劃過標注著暗礁的水域：“回大人，再行五裡便是三藩聯軍預定彙合的錨地。昨夜戚繼光將軍已率浙東水師主力抵達赤間關，傳信說福船吃水深，不便深入霧區，已在十裡外列陣接應。”
正說著，了望手突然壓低聲音喊道：“大人！左前方霧中出現帆影！至少三十艘！”
蕭策立刻調整望遠鏡角度，果然見霧靄中隱約露出數十麵三角帆，帆布上的“島津家紋”與“毛利家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更令人心驚的是，戰船陣列前方竟停泊著十艘“安宅船”——這種日本戰國時期的主力戰船甲板高聳如城，船舷密布箭孔，船頭裝有巨大的衝角，正是薩摩藩引以為傲的海戰利器。
“繼續靠近，注意規避巡邏艇！”蕭策低聲下令。踏浪級炮艇憑借吃水淺的優勢，貼著暗礁區緩緩迂回，引擎被調到最低轉速，僅靠螺旋槳微弱的推力前進。透過霧隙，蕭策看清了敵陣全貌：八十艘戰船以安宅船為核心，外圍環繞著長州藩的“關船”與土佐藩的“小早船”，形成三層防禦圈，甲板上的武士正忙著搬運火藥桶，炮位旁堆著小山似的鐵彈。
“薩摩藩竟有這般布置。”沈嶽倒吸一口涼氣，“安宅船抗沉性極強，咱們110艦炮未必能一擊擊穿船板。”
蕭策卻指著安宅船的船底部位：“你看那裡——水線以下未做裝甲加固，且日本戰船不懂水密隔艙技術。傳令各艦記錄敵船位置，重點標記安宅船的水線坐標，半個時辰後按預定路線撤離。”
就在炮艇即將完成偵查時，一艘關船突然朝霧中駛來，甲板上的哨兵正舉著望遠鏡掃視四周。沈嶽瞬間握緊腰間佩刀，卻見蕭策從容下令：“升起‘求救’信號旗，炮手準備偽裝射擊！”
水兵們立刻將炮口轉向空海，發射出兩枚沒有彈頭的空包彈，硝煙在霧中迅速擴散。關船哨兵見狀，果然以為是遭遇海盜的商船，高聲喊道：“前方船隻！速速靠攏接受檢查！”
“就是現在！全速撤退！”蕭策一聲令下，十二艘炮艇同時啟動備用鍋爐，渦輪機轟鳴著打破霧的寂靜，航速瞬間提至十二節，朝著浙東水師的方向疾馳而去。關船想要追擊，卻因霧大怕觸礁不敢深追，隻能在原地咒罵。
正午時分，踏浪級炮艇與浙東水師彙合。戚繼光早已站在旗艦“大福船”的甲板上等候，這艘通體漆黑的戰船高達三丈，船身分為五層，甲板上的佛郎機炮如林而立，正是《籌海圖編》中盛讚的“海上移動炮台”。
“蕭大人果然不負所望！”戚繼光拱手笑道，粗糙的手掌布滿老繭，“據你偵查的敵陣來看，島津齊彬是想以安宅船正麵突破，關船迂回包抄，小早船襲擾後勤——恰好中了我‘大中小船配合’的戰術圈套。”
蕭策展開偵查圖，指尖劃過敵陣核心：“戚將軍，大福船可正麵壓製安宅船，踏浪級憑借速度繞後攻擊水線，海滄船與蒼山船負責清理小早船。四月十五日清晨有西北風，正可借風勢發起總攻。”
戚繼光眼中精光一閃，拍案而定：“就依此計！傳令各水寨：大福船列陣中央，海滄船兩翼包抄，蒼山船前出偵查，踏浪級炮艇隱蔽於左冀暗礁區，待敵船進入射程再行突襲！”
巳時。漠北黑沙窪的風卷著沙礫，打在邊三輪摩托車的油箱上劈啪作響。魏無羨摘下護目鏡，揉了揉被風沙迷亂的眼睛，前方沙丘上的馬蹄印愈發清晰，其中還夾雜著幾滴未乾的血跡。
“魏副將，前方三裡就是黑沙窪峽穀，傳聞這裡常有流沙陷阱。”親兵李三緊了緊腰間的機槍帶，語氣中滿是警惕。
魏無羨卻指著地上的痕跡冷笑：“庫蔑裡故意留下這麼明顯的蹤跡，就是想引我們入穀。傳令下去，車隊分為三隊，左隊繞東側沙丘，右隊走西側戈壁，我帶中路直入峽穀——給他來個反包圍。”
五百輛摩托車立刻兵分三路，引擎的轟鳴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魏無羨率中路小隊剛進入峽穀，兩側沙丘突然響起呐喊，數百名北元騎兵推著滾木礌石直衝而下，峽穀入口瞬間被巨石封堵。
“果然有埋伏！”魏無羨猛地調轉車頭，喊道，“機槍手壓製！擲彈兵炸開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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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鬥裡的防禦機槍立刻噴射火舌，密集的子彈掃向沙丘上的弓箭手。幾名擲彈兵抱起手雷，拉弦後朝著封堵的巨石擲去，爆炸聲中，碎石飛濺，卻隻在巨石上留下淺淺的坑窪。
庫蔑裡的笑聲從沙丘頂端傳來：“魏無羨！這黑沙窪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西域的於闐部落已答應出兵，三日之內，你等便會被馬蹄踏成肉泥！”
魏無羨抬頭望去，隻見庫蔑裡身旁站著幾名高鼻深目的西域人，腰間佩著鑲嵌寶石的彎刀——竟是於闐部落的“寶石衛隊”，傳聞這支部隊每人配備三把彎刀，近戰凶悍無比。
“想等援軍？沒那麼容易！”魏無羨從背包裡取出信號槍，朝空中發射一枚紅色信號彈。峽穀外立刻傳來引擎的轟鳴，左路小隊竟繞到了沙丘後方，摩托車的機槍對著北元騎兵的側背開火，慘叫聲此起彼伏。
庫蔑裡見狀大怒，抽出彎刀親自率軍衝下沙丘：“跟他們拚了！”北元騎兵揮舞著馬刀撲來，卻在摩托車的機動射擊下紛紛倒地。魏無羨手握嘉靖一世步槍，二十發彈夾連續射擊，眨眼間便放倒了三名衝在最前的騎兵。
激戰正酣時，西側戈壁突然揚起煙塵，一支身著黑色鎧甲的騎兵疾馳而來，旗幟上的“蒼狼衛”三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是秦峰將軍的東路軍！”李三興奮地喊道。
庫蔑裡臉色驟變，深知再無勝算，隻得率軍朝著峽穀深處逃竄。秦峰率軍緊追不舍，邊三輪摩托車與騎兵形成夾擊之勢，將北元殘部逼入了流沙區。眼看就要生擒庫蔑裡，一名西域人突然引爆了腰間的炸藥，巨大的衝擊波將摩托車掀翻數丈，庫蔑裡趁機策馬逃入了戈壁深處。
秦峰翻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沙土：“魏副將，讓這小子跑了！”
魏無羨望著庫蔑裡逃離的方向，眉頭緊鎖：“他跑不遠。不過於闐部落介入此事，恐怕北疆的戰局要變了。立刻給鎮國公發報，請求增派援軍！”
戌時·京城鎮國公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陸硯昭剛收到蕭策與魏無羨的雙重急報，眉頭擰成了疙瘩。徐階捧著於闐部落的卷宗，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於闐部落盛產玉石，與北元世代通婚，此前一直保持中立，此次突然出兵，恐怕是被庫蔑裡許了重利。”
“海上三藩聯軍枕戈待旦，北疆又添西域強敵。”陸硯昭敲擊著桌麵，“戚繼光與蕭策的海戰計劃可行，但漠北必須速戰速決。傳旨：命張居正即刻前往於闐部落議和，許以三倍的玉石貿易利潤；令宣府衛的禁軍援軍加速前進，四月十四日前務必與魏無羨彙合！”
親兵剛要領命，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錦衣衛跌跌撞撞地闖入：“大人！不好了！薩摩藩的密探在天津衛引爆了炸藥，糧倉被炸塌了一半！”
陸硯昭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滔天怒火：“島津齊彬竟敢在京城門口動手！徐大人，立刻傳令薊州衛水師馳援天津衛，同時加強京城九門的防衛！”
徐階拱手應道：“鎮國公放心，臣這就去安排。隻是天津衛糧倉被毀，沿海水師的糧草供應恐會短缺。”
“讓江南漕運即刻調糧北上！”陸硯昭語氣堅決，“無論如何，四月十五日的總攻絕不能推遲！”
夜色更深，京城的上空烏雲密布，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種子島的海麵上，三藩聯軍的戰船仍在集結；黑沙窪的戈壁中，魏無羨與秦峰正修整部隊；天津衛的廢墟上，錦衣衛正排查著殘留的炸藥。各方勢力的命運，都將在四月十五日的黎明迎來決戰。而此刻誰也未曾察覺，薩摩藩的一艘秘密戰船，已悄然繞過了赤間關的防線，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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