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53章:草原風緊遇襲擾
嘉靖三年六月初四,卯時三刻。蒼狼衛大營的號角聲刺破晨霧,陸承熠背著嘉靖二世步槍走出營帳時,營區裡已飄著淡淡的機油味。幾名維修兵正圍著卡車檢修發動機,扳手碰撞金屬的叮當聲與摩托車的怠速聲交織在一起,構成草原清晨特有的喧鬨。
他快步走向校場,魏無羨穿著黑色鎧甲站在隊列前,身旁停著一輛油箱印著蒼狼紋的摩托車,車把上掛著兩袋烤餅與皮囊水。見陸承熠過來,魏無羨抬手扔給他一副皮質護膝,護膝內側還帶著餘溫:“草原晨露重,護具穿戴齊整,彆凍著膝蓋。咱們今日走西線巡邏,那一帶常有北元遊騎出沒,中午恐怕得在月牙泉旁對付一口。”
陸承熠接過護膝蹲下身,指尖觸到摩托車冰涼的金屬車架,指腹摩挲著油箱上的蒼狼紋——這是蒼狼衛的製式裝備,據說車架用的是西域進口的精鐵,比尋常摩托車更耐衝擊。他想起昨日趙虎說的“小排量發動機怕沙塵”,特意彎腰掀開座椅下的鐵盒,盒裡鋪著一層細密的蠶絲防塵紗網,紗網邊緣用銅釘固定,能擋住草原上的細沙,見紗網沒有破損,才放心扣回蓋子。
“倒是細心。”魏無羨看在眼裡,嘴角微揚,“這鐵家夥看著精貴,實則皮實,隻要彆硬闖沙丘,尋常顛簸撐得住。去年冬天有輛摩托車掉進雪窩,挖出來把發動機裡的雪倒乾淨,再換層新的防塵紗網,照樣能跑。”他說著從車把上取下一袋烤餅遞給陸承熠,“剛從夥房拿的,夾了羊肉乾,墊墊肚子。”
隊伍很快出發,十輛摩托車呈“人”字形行進,引擎的轟鳴聲在草原上回蕩。身後跟著三輛載著士兵與物資的卡車,車廂裡堆著備用燃油桶與維修工具,車鬥邊緣還綁著幾床羊毛毯——草原晝夜溫差大,夜晚巡邏時全靠它禦寒。
陸承熠跟在魏無羨右側,風從耳畔掠過,帶著草原特有的乾草與羊糞氣息。視線所及之處,碧草如浪湧向天際,偶爾能看到幾隻早起的黃羊驚惶逃竄,蹄子踏過草地留下細碎的痕跡。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梟龍衛調兵符,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叮囑,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西線的水源地在三十裡外的月牙泉,”魏無羨的聲音透過頭盔傳過來,帶著些許風的雜音,“北元殘部去年冬雪凍死了不少牲畜,開春後牧草又不夠,近來常來搶水搶糧。上月有個牧民的羊群被他們趕走,至今沒找回來。”
陸承熠點點頭,目光掃過前方的草原。遠處的地平線隱約泛著淡金色,那是太陽即將升起的征兆。他正想開口詢問月牙泉的具體位置,前方的偵察兵突然舉手示意停車,摩托車隊瞬間停下,發動機的轟鳴戛然而止,隻剩下草原風的呼嘯聲。
“魏指揮,前方兩裡處有馬蹄印!”偵察兵翻身下車,快步跑過來,靴底沾著新鮮的草屑,“看蹄印的深淺和濕潤度,應該是半個時辰前經過的,至少有二十騎,朝著月牙泉方向去了。”他說著指向右側的草地,那裡清晰地印著一排馬蹄印,蹄尖朝向西北,顯然是奔著水源地去的。
魏無羨皺眉翻身下車,從卡車副駕取出一副黃銅望遠鏡,鏡片在晨光下泛著冷光。他調整焦距仔細觀察片刻,放下望遠鏡沉聲道:“通知後麵卡車加速,咱們先去月牙泉布防。陸承熠,你帶趙勇、李山、王奎三輛摩托車繞去東側沙丘,那裡地勢高,既能隱蔽,又能卡住撤退路線。若他們搶完水撤退,正好截住去路。”
“是!”陸承熠立刻點了三名士兵,趙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老兵,李山與王奎則是去年剛入伍的新兵,兩人臉上還帶著些許緊張。陸承熠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彆慌,跟著我,聽我指令行事。”他跨上摩托車調整後視鏡,發動機重新啟動,朝著東側沙丘疾馳而去。
車輪碾過草地時濺起細小的土粒,偶爾會遇到低矮的灌木叢,陸承熠熟練地壓低車身避開。趙勇跟在他身後,大聲喊道:“陸副千戶,前麵有片堿草地,得放慢速度,免得車輪陷進去!”陸承熠點頭減速,果然看到前方的草地泛著白色,那是鹽堿析出的痕跡,車輪壓上去很容易打滑。
抵達東側沙丘時,月牙泉方向已傳來隱約的馬蹄聲,還夾雜著牧民的吆喝聲。陸承熠示意士兵熄火隱蔽,自己則趴在沙丘頂端,撥開半尺高的茅草,舉起嘉靖二世步槍。他調整瞄準鏡焦距,二十餘名北元騎兵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鏡片裡:他們大多穿著獸皮襖,有的戴著皮帽,有的則光著腦袋,頭發胡亂紮在腦後。
騎兵們圍著月牙泉的水車,有的用彎刀砍斷水車的木軸,有的則拿著水囊往裡麵灌水,還有幾人正拉扯著牧民的羊群,為首的漢子穿著黑色獸皮襖,腰間掛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正朝著手下大聲吆喝:“動作快點!蒼狼衛的巡邏隊說不定很快就到了!”他的漢語帶著濃重的口音,卻吐字清晰,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中原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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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轉身撤退時再開槍,先打馬腿,彆傷了牧民。”陸承熠壓低聲音叮囑,手指扣在扳機上,心跳隨著馬蹄聲逐漸加快。他想起父親說的“高速移動對抗騎兵”,悄悄調整了瞄準鏡的風速補償——草原風比預想中更大,風速計顯示當前風力有三級,若不校準,子彈很可能偏離目標半尺有餘。
李山趴在一旁,雙手緊握著步槍,指節有些發白。陸承熠看在眼裡,輕聲安慰:“彆怕,咱們占據高地,他們仰攻不利。你瞄準最右邊那個騎兵的馬腿,等我開槍後再射擊。”李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槍口對準目標。
沒過多久,北元騎兵果然開始撤退,為首的獸皮襖漢子率先翻身上馬,大聲喊道:“撤!回營地!”騎兵們紛紛上馬,馬蹄聲越來越近,揚起的塵土在晨光下形成一道灰黃色的霧。
陸承熠深吸一口氣,瞄準鏡鎖定最外側一名騎兵的馬腿——那匹戰馬是黑色的,馬腿上沒有綁護具,是最好的目標。他輕輕扣下扳機:“砰!”槍聲在草原上回蕩,子彈精準地擊中馬腿,那匹戰馬受驚躍起,前腿騰空,將騎兵甩在地上,摔得塵土滿身。
其餘北元騎兵頓時亂作一團,為首的獸皮襖漢子回頭怒吼,拔出腰間的寶石彎刀指向沙丘方向:“有埋伏!殺上去!”幾名騎兵立刻調轉馬頭,朝著沙丘衝來,手中的弓箭已經拉開,箭鏃在晨光下閃著寒光。
“開槍!”陸承熠大喊,再次扣下扳機,又一名騎兵的馬腿被擊中。李山與王奎也紛紛開槍,趙勇則從腰間拔出短槍,朝著騎兵的馬群射擊。混亂中,一名北元騎兵的弓箭射來,擦著陸承熠的頭盔飛過,釘在身後的沙地上,箭鏃上還纏著黑色的布條——那是淬毒的標誌。
“彆追太深!”陸承熠大喊,他注意到遠處有塵煙揚起,那是魏無羨帶著主力趕來了。北元騎兵見勢不妙,為首的獸皮襖漢子咬牙喊道:“撤!往西撤!”騎兵們紛紛掉頭,有的甚至扔下了搶來的水囊與糧草,朝著西邊疾馳而去。
陸承熠沒有窮追不舍,而是翻身下車,朝著月牙泉跑去。幾名牧民正蜷縮在水車旁,滿臉驚恐,其中一位白發老人的胳膊被箭擦傷,鮮血浸透了粗布衣衫。陸承熠從腰間取出傷藥,蹲下身幫老人包紮:“老人家,彆怕,北元騎兵已經跑了。”
老人顫巍巍地抓住他的手:“多謝將軍,多謝將軍……若不是你們來得及時,我的羊群就被他們趕走了。”他指著不遠處的羊群,幾隻小羊羔正躲在母羊身後,瑟瑟發抖。
這時魏無羨也帶著隊伍趕到,看著地上散落的水囊與箭支,讚許地拍了拍陸承熠的肩膀:“第一次實戰就能沉住氣,不錯。你剛才打馬腿的思路很對,既阻止了他們撤退,又沒趕儘殺絕——這些北元騎兵大多是被迫來搶糧的牧民,沒必要趕儘殺絕,給他們留了教訓,也免得結下死仇。”
陸承熠擦了擦步槍上的灰塵,心中卻有一絲疑惑:“魏叔父,他們隻有二十騎,裝備也不算精良,為何敢單獨來搶水?按理說,這麼小規模的隊伍,不該輕易招惹咱們的巡邏隊。”
魏無羨臉色凝重起來,彎腰撿起地上一個北元騎兵掉落的箭囊,抽出一支箭仔細查看:“你看這箭杆,是用樺木做的,不是北元常用的楊木。而且箭鏃上有淬毒的痕跡——這種毒是西域的‘腐骨毒’,尋常北元部落根本得不到。最近邊境不太平,上個月咱們的偵察兵在西線發現了西蒙古部落的旗幟,恐怕這些騎兵是西蒙古派來的先鋒,後麵說不定還有大部隊。”
說話間,一名維修兵匆匆跑來:“魏指揮,三號卡車的發動機出了點問題,剛才追擊時進了不少沙塵,把進氣口的防塵紗網堵了,現在怠速不穩,得拆開換層新紗網。”
魏無羨眉頭皺得更緊:“讓維修兵儘快換,咱們得在午時前趕回大營。這草原上,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埋伏等著咱們。”他看向陸承熠,“你帶兩個人留下協助,我先帶著其他人護送牧民回大營,隨後再來接你們。”
陸承熠點頭:“放心吧,魏叔父,我會儘快處理好。”他看著魏無羨帶著隊伍離開,轉身對趙勇說:“咱們先把卡車進氣口的鐵盒拆開,把舊紗網取出來,換上次備好的新蠶絲網,再清理下裡麵的沙塵。”
趙勇點頭應和,從卡車工具箱裡取出扳手與螺絲刀。陸承熠掀開發動機旁的鐵盒,果然看到裡麵的蠶絲紗網沾滿了沙塵,變得黑乎乎的。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舊紗網,李山則遞過一張新的蠶絲網——這種蠶絲網是工部專門為車輛製作的,細密且堅韌,能有效擋住沙塵。三人配合默契,不到半個時辰就換好紗網,清理乾淨進氣口。
陸承熠啟動卡車試了試,發動機運轉平穩,沒有了之前的怠速不穩。他鬆了口氣,靠在卡車車廂上,望著西沉的太陽。夕陽將草原染成金黃色,遠處的月牙泉泛著粼粼波光,卻讓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他摸了摸腰間的梟龍衛調兵符,冰涼的金屬觸感仿佛在提醒他:這場看似普通的襲擾,或許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暗自發誓:無論接下來遇到什麼危險,都要守住這片草原,不讓北元殘部再傷害無辜的牧民,也不辜負父親與大伯父的期望。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魏無羨帶著隊伍返回。陸承熠跳上摩托車,與眾人一起朝著大營方向駛去。草原風依舊呼嘯,卻仿佛比來時多了幾分寒意,夜色漸濃,遠處偶爾傳來狼嚎聲,讓這片草原更添幾分凶險。陸承熠知道,這場草原上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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