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85章:柳巷勘察尋蛛絲,書房隱秘初顯露
嘉靖三年七月二十,巳時,兩輛漆黑的十座乘用車緩緩駛入城南柳巷。瀝青路麵雖窄,卻被清掃得乾淨,府衙捕頭早已帶著人手清開了路邊的雜物,留出足夠的停車空間。車輪停下的瞬間,林宸率先推開車門,腰間1911式手槍的槍套緊扣,身後校尉們也依次下車,每人手中都提著勘察用的木箱——裡麵裝著放大鏡、鑷子、油紙等工具,還有備用的嘉靖一式步槍子彈,以防突發狀況。
守在劉萬財家門前的捕頭見錦衣衛到來,連忙上前拱手:“林千戶,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張府尹特意吩咐,府衙的人全聽您調遣,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
林宸點頭致意,目光掃過緊閉的朱漆大門,門楣上“劉府”的匾額蒙著一層薄塵,透著幾分蕭瑟:“先帶我們去書房,案發後現場可有動過?”
“不敢動!”捕頭連忙擺手,“發現屍體後,張府尹就下令封鎖了書房,除了仵作驗屍時進去過,其他人都沒敢踏進一步,連門窗都保持著案發時的樣子。”說著,他引著林宸等人繞過前院,穿過栽著石榴樹的天井,來到後院西側的書房門前。
書房門依舊是半掩狀態,與卷宗中描述的一致。林宸示意校尉取出油紙鋪在門檻上,避免破壞可能殘留的痕跡,隨後才輕輕推開門。屋內光線略顯昏暗,頭頂的電燈還亮著,暖黃的光芒灑在書桌上,映照出攤開的綢緞賬本、幾錠銀元寶,還有一支擱在硯台上的狼毫筆——一切都像是主人剛離開不久,卻再無歸期。
“死者當時就倒在這裡。”捕頭指著書桌前的空地,地麵上用白灰畫著一個人形輪廓,“仵作說,死者麵朝下倒地,右手搭在燈繩上,左手攥著半張疊起來的紙,不過紙上沒任何字跡,已經交給張府尹保管了。”
林宸蹲下身,從木箱中取出放大鏡,仔細觀察地麵。瀝青鋪就的庭院路在外,屋內卻是青磚地麵,縫隙中積著少許灰塵,卻沒有明顯的拖拽痕跡。他又起身走向書桌,指尖隔著薄絹觸碰賬本——紙頁光滑,墨跡未乾,顯然是劉萬財死前正在對賬。桌角放著一個黃銅煙盒,打開後裡麵還有三支煙卷,旁邊的銀錠碼得整齊,數量與賬本上記錄的“今日收賬五十兩”完全吻合,確實不像是劫財。
“門窗都檢查過了?”林宸看向身旁的校尉,後者正用鑷子翻看窗台上的雕花。
“回千戶,窗戶是插銷鎖,插銷完好,沒有撬動痕跡,窗沿上的灰塵也沒被觸碰過。”校尉舉起放大鏡,“不過窗欞內側的木縫裡,發現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林宸湊過去細看,隻見放大鏡下,木縫中卡著一絲極細的銀灰色絲線,質地柔軟,不像是尋常綢緞的料子。他讓校尉用油紙小心將絲線收好,又轉向書桌後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古籍,還有幾匹不同花色的綢緞樣本,顯然是劉萬財用來比對布料的。
“劉萬財的家人呢?”林宸突然問道,目光落在書架最上層一本半露的書冊上,書脊上寫著“西域奇珍錄”,邊角有些磨損,像是常被翻閱。
捕頭連忙答道:“他夫人和兒子在東廂房待著,自從案發後就沒怎麼出過門,情緒一直不穩定。要不要現在請他們過來?”
“先不用。”林宸搖搖頭,伸手將那本《西域奇珍錄》取下來。書頁翻開,裡麵夾著幾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用炭筆寫著“波斯錦”“夜光石”等字樣,還有一串奇怪的數字——“三七二九”。他皺眉思索,綢緞商怎麼會關注西域的夜光石?這串數字又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一名校尉突然開口:“千戶,您看書桌抽屜!”
林宸循聲看去,隻見書桌左側的抽屜半開著,裡麵放著劉萬財的六四式手槍,彈夾確實是滿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巧的銅製盒子。他用鑷子打開盒子,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小瓶透明的液體,瓶底沉著少許白色粉末,瓶口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異香——不是香料的味道,倒像是某種草木的氣息。
“這是什麼?”捕頭湊過來,臉上滿是疑惑,“仵作驗屍時沒發現這個啊!”
“仵作查的是屍體,未必會留意抽屜裡的小瓶子。”林宸將瓶子湊近鼻尖輕嗅,那股異香很淡,稍不留意就會忽略,“把這個收好,帶回錦衣衛衙署讓醫官查驗,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校尉剛將瓶子裝入油紙袋,院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劉萬財的夫人王氏扶著丫鬟的手走了過來,眼眶紅腫,聲音帶著哭腔:“官爺,是不是查到什麼線索了?我家老爺到底是怎麼死的啊……”
林宸起身,語氣放緩了幾分:“王夫人,我們正在勘察現場,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家老爺最近有沒有接觸過陌生人?或是提到過西域的東西,比如夜光石、波斯錦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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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陌生人?沒見過啊……老爺最近除了去綢緞莊,就是去錦繡樓訂雲錦,沒和外人來往。西域的東西?倒是前幾日他跟我提過一嘴,說有個老朋友要從西域回來,可能會帶些稀罕玩意兒,讓我準備些點心招待,可我也沒見人來啊……”
“老朋友?知道名字嗎?”林宸追問。
王氏搖頭:“老爺沒說名字,隻說是早年做綢緞生意時認識的,好多年沒聯係了。對了,前幾日老爺書房的電燈總出問題,有時候會突然閃幾下,我讓仆人去叫電工來修,老爺卻說不用,說過幾天就好了,現在想想……”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裡滿是後怕。
林宸心中一動,走到電燈開關前。開關是黃銅材質,表麵有些氧化,他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開關內側的縫隙裡,竟也卡著一點和窗欞上相似的銀灰色絲線!而且開關的螺絲似乎比正常狀態鬆了半圈,像是被人動過手腳。
“王夫人,你家老爺死前,有沒有人進過書房?”林宸的目光變得銳利。
“沒有啊!”王氏急忙說道,“那日晚飯過後,老爺說要對賬,就進了書房,之後除了仆人送過一次茶水,再沒人進去過。仆人說,送茶水時老爺還好好的,讓他把燈開著,說要多對賬一會兒……”
送茶水的仆人?林宸立刻看向捕頭:“這個仆人呢?有沒有問過他情況?”
“問過!”捕頭連忙答道,“仆人說,他送完茶水就退出來了,沒在書房多待,也沒看到任何異常。而且他身家清白,在劉家做了五年仆人,沒理由害主人啊。”
林宸沒再說話,重新回到書桌前。桌上的賬本、銀錠、煙盒,還有那本《西域奇珍錄》、銅盒裡的液體……這些看似無關的東西,似乎都在指向一個隱藏的線索。那聲“哢嗒”聲究竟是鎖扣轉動,還是電燈開關被觸碰?窗欞和開關上的銀灰色絲線是什麼?西域來的“老朋友”又是誰?
他讓校尉繼續勘察書架和地麵,自己則帶著捕頭來到前院,吩咐道:“你去查兩件事:一是劉萬財說的‘西域老朋友’,看看最近有沒有從西域來的商人或旅客登記入住京城的客棧;二是那個送茶水的仆人,再仔細問一遍,案發當晚他送完茶水後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有沒有遺漏的細節。有消息立刻報給我。”
“是!”捕頭拱手領命,轉身快步離開。
林宸抬頭望向天空,巳時的太陽已經升高,瀝青路麵反射著陽光,柳巷裡的居民依舊在低聲議論。他握緊腰間的1911式手槍,心中清楚,這樁命案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沒有外傷、沒有中毒,卻藏著這麼多隱秘的線索,背後一定有人在刻意掩蓋真相。
就在這時,負責查驗書架的校尉突然喊道:“千戶!書架後麵有個暗格!”
林宸立刻轉身跑回書房。隻見書架最下層的一塊木板被撬開,後麵露出一個巴掌大的暗格,裡麵沒有金銀,隻有一張折疊的羊皮紙,上麵畫著一幅簡易的地圖,標注著“西郊破廟”的位置,還有一行小字:“七月二十夜,取貨。”
七月二十夜——就是今晚!林宸瞳孔一縮,這張地圖和字條,難道就是劉萬財死亡的真正原因?有人約他今晚去西郊破廟“取貨”,卻在這之前殺了他?
他將羊皮紙小心收好,對校尉們說道:“現場勘察暫時到這裡,把所有線索都整理好,一部分帶回衙署交給王指揮,另一部分留下跟我去西郊踩點。今晚可能會有動靜,所有人都把嘉靖一式步槍帶上,注意隱蔽,不可打草驚蛇。”
校尉們齊聲領命,開始收拾勘察工具。王氏站在一旁,看著林宸手中的羊皮紙,臉色更加蒼白:“官爺,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家老爺怎麼會和西郊破廟有關啊?”
林宸看向她,語氣嚴肅:“王夫人,你先安心待在府裡,不要對外透露任何關於勘察的消息,尤其是這張地圖的事。我們會儘快查清真相,還你家老爺一個公道。”
說完,他帶著校尉們快步走出劉府,登上乘用車。汽車引擎啟動,朝著錦衣衛衙署的方向駛去——他要先將暗格、羊皮紙的線索彙報給王彥,再安排人手去西郊破廟布控。瀝青路麵上,車輪駛過的痕跡很快被風吹散,可柳巷書房裡的那些線索,卻像一把鑰匙,正在慢慢打開這樁離奇命案的大門。而今晚的西郊破廟,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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