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得很快，戰場也迅速被打掃乾淨。除了收獲一些粗劣的兵器和積分硬幣外，並無太多值得稱道的戰利品。路障被孟虎的破甲隊合力搬開，隊伍重新上馬，繼續沿著官道向北行進。
經此一役，隊伍中新編練的四支小隊配合愈發默契。
在夕陽即將沉入地平線時，前方視野中出現了一片低矮的建築輪廓，外圍用粗大的原木和夯土壘砌起了簡易的圍牆，牆頭有手持弓箭的人影在巡邏。這裡就是他們今晚的目的地，清水驛。
“來者止步！表明身份！”圍牆了望塔上傳來警惕的喝問，牆頭幾張弓也立刻對準了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隊。
殷牧野策馬上前幾步，朗聲道：“我們是南來的商隊護衛，途經寶地，欲借宿一晚，按規矩繳納費用。”他並未暴露端木燼的身份和隊伍的詳細情況，這是末世行走的常識。
牆頭的人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似乎是在評估這支隊伍的實力和威脅。片刻後，沉重的木門在嘎吱聲中打開了一道縫隙，僅容單馬通過。
“進來吧，馬匹牽到指定馬廄。住宿費用每人每晚10積分，馬匹草料另算。”一個穿著皮甲、頭目模樣的人站在門內說道，語氣不算熱情，但也不算冷漠，透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明白。”殷牧野點頭，率先下馬，牽著坐騎走了進去，端木燼等人緊隨其後。
清水驛內部比外麵看起來更為簡陋，道路是土路，兩側是低矮的土木結構房屋，偶爾能看到一些磚石建築的殘骸。
一些麵有菜色的居民在路邊擺著小攤，出售著一些簡陋的手工藝品、風乾的肉食或是采集來的野菜，看到他們這一行裝備精良的外來者，大多投來好奇、警惕或是麻木的目光。
在那名小頭目的指引下，他們來到驛站內唯一一家還算規整的旅店。其實就是一個稍大些的院落，裡麵有馬廄和幾排通鋪房間。
“我們包下一個獨立的小院。”殷牧野直接對迎上來的旅店老板說道，同時遞過去一小袋積分硬幣。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人，接過錢袋掂量了一下，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好說好說，諸位這邊請，東邊那個小院正好空著，足夠住下各位爺。”老板殷勤地引路。
安頓好馬匹，分配好房間後，端木燼將殷牧野、孟虎、鬼蝠、胖猴四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牧野，安排兩個機靈的去驛站裡的酒館坐坐，聽聽有什麼消息。”端木燼吩咐道。末世之中，這種流動人口聚集的驛站，往往是各種消息的集散地。
“是，大人，我讓攻堅隊的老三和老五去，他們一個心思縝密，一個擅長和人打交道。”殷牧野立刻領命。
“孟虎，帶人檢查一下我們的小院和圍牆，做些必要的警戒布置。”
“鬼蝠，你的人辛苦一下，負責上半夜和下半夜的暗哨。”
“胖猴，安排刀盾隊的人輪流值守院門和照顧馬匹。”
一條條指令清晰下達，四人紛紛領命而去。端木燼則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被暮色籠罩的簡陋驛站，目光沉靜。這清水驛看似平靜，但在這末世，任何地方都可能潛藏著危險，小心無大錯。
過了一會兒，殷牧野返回，低聲道：“大人，都安排好了。另外，我打聽到，這清水驛由一個叫‘霍爺’的人控製，手下有一百多號人馬，算是這裡的土皇帝。我們進來時遇到的那個小頭目，就是他的人。”
端木燼點了點頭，並不意外。這種小型聚居點，必然有其生存法則和掌控者。
晚飯是自帶的肉乾和旅店提供的熱湯、麵餅。飯後不久，被派去打探消息的老三和老五回來了。
“大人，殷隊。”老三是個麵容普通的漢子，但眼神很亮。“酒館裡魚龍混雜，消息不少。主要有兩個值得注意。一是據說前往劍閣的官道最近不太平，除了小股流寇，似乎還有成建製的匪幫在活動，已經有幾支小商隊遭了殃。”
老五接口道：“二是聽說‘霍爺’最近在大量收購一種叫‘灰岩鐵’的礦石，出價不低，但沒人知道他要來做什麼，而且他手下的人最近行事也比以往更加強硬。”
“成建製的匪幫……”端木燼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沉吟片刻。“知道了，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兩人行禮退下。
殷牧野看向端木燼：“大人，看來前麵的路不太平。”
“嗯，小心為上。”端木燼眼神微冷。“至於那個霍爺……他收購什麼與我們無關，隻要不來找我們的麻煩。”
正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胖猴提高的嗓音：“……說了我們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再往前闖，彆怪我們不客氣！”
端木燼和殷牧野對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隻見院門口，胖猴帶著兩名刀盾隊員攔在那裡，而外麵則是五六名手持兵刃的壯漢，為首的是一名光頭的漢子，神情倨傲。
“怎麼回事？”殷牧野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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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猴立刻回道：“殷隊，這些人說是霍爺手下，非要進我們院子搜查，說是有逃奴跑進來了，簡直胡說八道！”
那光頭漢子斜眼看著殷牧野，語氣蠻橫：“霍爺的規矩，清水驛境內，我們要搜哪裡就搜哪裡！識相的趕緊讓開，否則彆怪爺們兒不客氣！”
殷牧野眼神一寒，手按上了劍柄。對方這分明是故意找茬，所謂的逃奴隻是個借口。
“哦？怎麼個不客氣法？”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端木燼緩步走到前麵，目光淡然地掃過那光頭漢子和他身後的幾人。
光頭漢子被端木燼的目光一掃，沒來由地心裡一突，但仗著身後有人，還是強撐著氣勢：“你又是誰？告訴你，在清水驛，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霍爺……”
光頭漢子話未說完，端木燼突然動了。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端木燼的身影仿佛瞬移般出現在光頭漢子麵前，右手如電般探出，一把扣住了他握著刀的手腕。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啊——！”光頭漢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佩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身後的幾名手下大驚，剛要動作，卻見殷牧野以及聽到動靜趕來的孟虎、鬼蝠等人已經將他們隱隱包圍，冰冷的殺氣鎖定了他們，讓他們絲毫不敢動彈。
端木燼鬆開手，任由那光頭漢子抱著斷腕慘嚎倒地，他看都沒看那人一眼，隻是對著剩下那幾個麵如土色的霍爺手下，淡淡地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霍爺，我的地方，他搜不得。想談，讓他自己來。想打，我隨時奉陪。”
端木燼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意，那幾個霍爺手下嚇得渾身一顫，連連點頭，手忙腳亂地抬起還在哀嚎的光頭漢子，倉皇逃離了小院。
胖猴啐了一口：“呸，什麼玩意兒！”
殷牧野走到端木燼身邊，低聲道：“大人，這下算是和那霍爺對上了。”
端木燼嘴角微挑，露出一絲帶著冷意的笑容：“對上又如何？按原計劃警戒，若那位霍爺識趣，相安無事。若他不識趣……不妨讓這清水驛換個人當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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