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深秋的傍晚。華二附中門口,放學的人流如潮水般湧出。
十六歲的王小河穿著校服,眉頭緊鎖,小腹傳來一陣陣墜痛,讓她幾乎直不起腰。從早上起就感覺不對勁,此刻疼痛變本加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小河!”熟悉的嗓音從路邊傳來。
她抬頭,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suv安靜地停泊在梧桐樹影下。車窗降下,露出孟燕臣那張戴著金絲眼鏡的、姿容出眾的精致麵孔。他穿著一件剪裁極為合體的灰色羊絨衫,外麵隨意搭著質感挺括的深色西裝外套。
“燕臣哥?”小河走近,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今天下班早,順路來接你。”二十六歲的孟燕臣已經協和博士畢業,是仁濟醫院最年輕的產科主治醫師。
他打量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微蹙,“不舒服?”
小河點點頭,又搖搖頭:“就是肚子有點痛,可能是吃壞東西了。”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孟燕臣下車,熟練地接過書包,為她拉開副駕車門。
小河鑽進副駕駛座,一股暖意撲麵而來。孟燕臣總是提前把空調調到最適宜的溫度。
車內乾淨整潔,淺灰色的座椅一塵不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木質調香,那是孟燕臣最喜歡的香氛。
車子平穩地駛入車流。小河靠在椅背上,閉目忍受著一波強過一波的腹痛。她能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體內湧出,濕透了內褲,甚至滲到了裙子上。
但她太痛了,無暇顧及。
在一個紅燈前,孟燕臣側頭看她:“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小河勉強睜開眼睛:“不用,回家躺躺就好.…….”
話未說完,一個急刹車讓她向前傾去。當她重新坐回座位時,赫然發現淺灰色的座椅上,竟然留下一小片暗紅色的血跡。
她的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僵在原地。
“怎麼了?”孟燕臣注意到她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時間仿佛靜止了。小河眼睜睜看著孟燕臣的目光從疑惑變為驚訝,最後化為恍然。
她的臉瞬間燒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不起..……”她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想用書包遮住那處汙漬,卻徒勞無功,“我不知道怎麼會...”
孟燕臣沉默了幾秒,然後出乎意料地輕聲笑了。
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種溫和的、近乎欣慰的笑。
“小河,”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你是不是第一次來例假?”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她耳邊炸開。
小河猛地抬頭,對上孟燕臣了然的目光,頓時明白了什麼。原來這一整天的腹痛和不適,是因為這個..……
她羞得無地自容,隻能機械地點頭。
綠燈亮了,孟燕臣沒有繼續開車,而是打轉向燈,將車穩穩停在路邊。
“在這裡等我一下。”他解安全帶,語氣自然得仿佛這隻是日常瑣事,“鎖好車門,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
小河看著他快步走向路邊的便利店,挺拔修長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她呆呆地望著座椅上那抹刺眼的紅,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不到十分鐘,孟燕臣就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個不透明的購物袋。
他坐回駕駛座,遞給她袋子:“不知道哪種好用,就每樣都買了點。車後座有我的外套,你可以披著進家門。”
小河接過袋子,往裡一看,各種品牌的衛生巾、暖寶寶、甚至還有一包紅糖薑茶。
她的臉頰更燙了,聲音細若蚊蠅:“謝謝……燕臣哥……”
孟燕臣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轉身看著她,語氣認真:“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小河。說明你長大了,是好事,不需要覺得羞恥。”
他的話像有魔力般,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車子重新上路後,孟燕臣伸手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在一個紅燈等待時,他忽然將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上。
隔著校服布料,小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那隻手穩定而有力,輕柔地順時針按摩著她抽痛的小腹。
“這樣會好一點。”孟燕臣目視前方,語氣自然,仿佛這隻是醫生對病人的常規操作,“回家後用熱水袋敷一下,彆吃生冷的。”
小河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那隻溫熱的大手仿佛有魔力,腹痛真的緩解了不少。但另一種陌生的悸動從心底升起,讓她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終於到了家門口,小河幾乎是逃也似的想要下車。
“小河。”孟燕臣叫住她,遞過來一個保溫杯,“剛才在便利店要的熱水,泡了紅糖薑茶,趁熱喝。”
她接過杯子,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指,一陣微妙的觸感讓她猛地縮回手。
“那個座椅……”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真的很抱歉……”
孟燕臣輕笑一聲:“沒關係,正好今天要送去洗車。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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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點點頭,披著他的外套,拎著那一袋衛生巾,幾乎是跑著進了家門。
孟燕臣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這才長長舒了口氣。他低頭看著副駕駛座上那抹已經乾涸的血跡,眼神複雜。
而逃進家門的王小河,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手中保溫杯傳來的溫度,仿佛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熱。
她想起那隻溫熱的大手,想起他認真的側臉,想起他說的自己長大了。
一種陌生的、朦朧的情愫,如同初潮,悄然來臨。
而在不遠處的孟家,孟燕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個總是埋頭書本、對男女之事渾然不覺的小女孩,終於也開始經曆每個女孩都會經曆的成長。
十六年了。
他看著這個女孩從蹣跚學步、咿呀學語、會追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喊著燕臣哥哥的糯米團子,一點點抽條,長成如今亭亭玉立、聰慧耀眼、目標明確得如同出膛子彈般的少女。
她是鄰家妹妹。
是父母的摯友視若珍寶的獨女。
是他職責範圍內需要保持距離、適度關照的小輩。
可那份隱秘的、帶著灼熱背德感的渴望與日俱增的欣賞,卻像生命力頑強的藤蔓,隨著她的日益耀眼,在他心底那片本該荒蕪的凍土上瘋狂滋長纏繞,勒得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