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蜜意地纏綿到聖誕節的最後一小時,兩人才回到臥室,相擁沉沉睡去。
夜深人靜,臥室裡隻剩下彼此交織的平穩呼吸聲。
然而,在小河逐漸沉入睡眠的深處,一種熟悉的感覺正悄然變得清晰,腰骶部傳來一陣陣深沉的、帶著酸脹感的鈍痛,像是潮水,不猛烈,卻持續地拍打著意識的堤岸。
她迷迷糊糊地意識到,這感覺和生晨曦之前很像,是產程真正開始的信號,宮縮正在以一種更實質性的方式喚醒她的身體。
她微微蹙起眉,在黑暗中睜開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側頭看向身旁的孟燕臣。
他睡得很沉。
平日裡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有些淩亂地散在額前,眼下帶著連日奔波和缺乏睡眠留下的淡淡青影。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手臂依然保持著保護性的姿態,輕輕環著她。
他飛越了半個地球,經曆了驚險的降落,又熬過了情緒的波動和白日的兩次抵死纏綿,身體的疲憊終於在此刻徹底將他俘獲。
小河看著他的睡顏,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叫醒他嗎?
告訴他,自己要生了?
然後看著他立刻切換成高度緊張的孟醫生模式,徹夜不眠地監測她的每一次宮縮,計算間隔時間,評估進展?
還是讓他幫自己按摩、陪自己說話?
她都舍不得。
那跨越風暴的旅程,那小心翼翼的擁抱和熾熱的親吻……
既然他已經說過,她今夜生不了,那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於是,她悄悄地、更深地偎進他懷裡,試圖從他平穩的體溫和呼吸中汲取一些安定感。
當又一波腰酸和腹痛襲來時,她屏住呼吸,默默忍受著那逐漸加強的緊束感和下墜感,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床單,直到那陣不適緩緩退去。
她就這樣,在清醒的忍耐與疲憊的迷糊之間反複徘徊。
劇烈的胎動偶爾會將她驚醒,宮縮也一次比一次更具存在感。
每一次,她都先看向身邊的他,確認他仍在沉睡,便又咬咬牙,獨自扛過那一波波的浪潮。
汗水微微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但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是調整著呼吸。
又是一陣極其強烈的墜脹感,伴隨著一陣緊過一陣的便意。
她有點躺不住了。
悄悄地、小心翼翼的撐起身子,從床上爬起來。
雙腳落地,她感受到胎頭更深地壓迫著骨盆底,便意來得又急又快,讓她忍不住加快腳步。
坐在馬桶上,什麼都解不出來,卻又不敢太用力。
她雙手撐著腰,無意識地望向被雨水模糊的窗戶。
夜深得濃重,窗外的風雨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演變成了某種持續不斷的、沉悶的咆哮,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在撞擊著這座城市。
雨點不再是滴落,而是成片地潑灑在玻璃上,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風聲淒厲,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駭人。
這樣的天氣,萬一需要緊急去醫院,路途會變得異常艱難。
然而,有孟燕臣在身邊,小河覺得極其安心。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安定力量。
雖然對即將到來的分娩和窗外的惡劣天氣仍有擔憂,但那份焦慮被他平穩的呼吸和溫暖的存在奇異地撫平了。
她知道,無論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他都會和她一起。
在衛生間折騰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她重新躺回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偎進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度和規律的心跳。
側過頭,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他清晰的側臉輪廓。
儘管身體正經受著越來越密集的收縮和壓迫感,儘管窗外是天災級彆的惡劣天氣,但因為有他在身邊,握著她的手,用他專業的判斷和全然的陪伴支撐著她,她心中那份對未知的擔憂,便被奇異地轉化了。
她依然能理智地認識到情況的嚴峻,卻不再被焦慮吞噬。
她全然地信任他。
信任他的醫術,信任他的判斷,更信任他無論如何都會護她周全的承諾。
所有的擔憂和身體的痛苦,在這份堅實的守護麵前,似乎都變得可以承受。
她重新閉上眼睛,不再試圖對抗失眠,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嘗試與身體的韻律同步。
最終,極度疲憊和持續消耗的精力讓她支撐不住,在間隔稍長的宮縮間隙裡,她也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淺眠。
積蓄著力量,等待著黎明,和那個最重要時刻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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