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靈愣了一下，回憶起上次的遭遇。
那次攻擊她的靈力有好幾種屬性，她根本沒看清攻擊者的模樣。
可此刻，她心中的恨意早已淹沒了理智，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這筆賬算在南汐然頭上。
她嘶吼道，“我不知道！那一次攻擊我的靈力有好多種屬性，沒準南汐然就在其中！而且，除了她，誰還能傷得了我？所以一定是她！”
趙東興沉默了，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鎮山石。
南汐然的出現，會不會和趙家的鎮山石有關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一點，隻是覺得南汐然的種種表現，實在太過詭異。
趙飛雲看著孫女痛苦的模樣，怒火中燒，對著趙東興說道：“老祖，以我們趙家的名義，下懸賞追殺令！我要讓南汐然那個小賤人，在修真界寸步難行，最後被人碎屍萬段！”
“趙飛雲，你已經不是趙家家主了，不能以趙家的名義下這等命令。”趙東興語氣嚴肅地說道。
趙飛雲急了，聲音陡然提高：“老祖！我就算不是家主，靈靈也是趙家的子孫啊！她被人欺負成這樣，雙目失明，修為儘失，咱們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這要是傳出去，趙家的臉麵往哪裡放？”
趙東興抬手製止了他：“現飛雲，你彆急。在最重要的是治好靈靈的眼睛和丹田，報仇的事情自然要辦，但不能魯莽。南汐然能屢次傷了靈靈，絕非等閒之輩，咱們得先調查清楚她的來曆和背景，再做打算。”
趙飛雲聽到趙東興承諾會報仇，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些。
他心疼地看著雙目失明的孫女，指尖靈力探入她的體內，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可當靈力觸及趙靈靈的丹田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丹田已然徹底碎裂，裡麵的靈力如同泄洪般消散殆儘，想要恢複修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飛雲看著孫女空洞無神的眼珠子和滿臉的絕望，心疼得如同刀絞。
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與無力，輕輕拍著趙靈靈的後背安撫道：“靈靈啊，你先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都彆想。祖父現在就去東玄學院，找他們的院長討個說法，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他說著就要起身，手腕卻被趙靈靈猛地拉住。
她的手指冰涼，帶著一絲顫抖，語氣中滿是困惑與不安：“祖父，剛才興老祖說您不是家主了，是什麼意思？”
這話像一根針，狠狠紮在了趙靈靈的心上。
她從小便是趙家最尊貴的小姐，仗著祖父是家主，在族中橫行無忌，享受著最好的修煉資源和最高的禮遇。
可如今祖父不是家主了，那她還算得上是家主唯一的孫女嗎？
在趙家的話語權還能有多少？
那些原本屬於她的地位、資源，豈不是都要落到彆人手裡？
她想起之前聽說父親死了的消息時，自己心中毫無波瀾。
父親趙上城本就沒什麼出息，天賦平庸，修為低微，從小到大，他一切都是靠著祖父。
可祖父不一樣，祖父曾是她最堅實的靠山，是她在趙家橫行的底氣。
趙飛雲被孫女問得一怔，臉上的悲憤瞬間被濃重的苦澀取代。
他雙手捂住臉，指節微微泛白，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哽咽：“因為你父親和你祖母……都去了，祖父太過悲痛，一時不慎險些走火入魔。如今修為恐怕隻能止步於此，再難寸進。經過老祖和族中長老的一致投票，我已經退下了家主之位。”
趙靈靈聽著祖父沙啞的聲音，心中沒有半分心疼，隻有深深的失望。
在她心中，祖父曾是如同高山一般的人物，威嚴、強大，能為她遮風擋雨，可眼前這個脆弱到哽咽的男人，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她暗自思忖：祖父修為停滯，又沒了家主之位，日後恐怕隻能在家族中當個閒散管事，和那些趨炎附的奴才也沒什麼兩樣了。
但她很快壓下了心中的鄙夷。
如今她雙目失明，丹田破碎，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急需人保護，更需要大量天材地寶來療傷。
祖父雖然沒用了，但至少還念著她，暫時還有利用價值，不能輕易給他臉色看。
她迅速調整好表情，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安慰：“祖父，你彆難過。其實祖母沒事，她和靈靈一樣，都有秘法替死。隻是祖母替死之後受了重傷，暫時不方便露麵，等養好了傷自然會回來的。”
趙飛雲聞言，猛地放下雙手，眼中瞬間燃起熊熊希望，他緊緊抓住趙靈靈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你祖母她真的還活著？那你父親……你父親他是不是也……”
他話未說完，就被趙靈靈打斷了。
她父親趙上城天賦低下，悟性奇差，就算給了他替死秘法，他也未必會用，更未必能用得成。
可這話不能直說，父親是祖父唯一的兒子，在祖父心中地位無人能及，若是讓祖父知道自己這般鄙夷父親，定然會惹他不快。
趙靈靈垂下眼簾，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悲痛，聲音哽咽地說道：“父親他……他沒能用上秘法。祖母後來去確認過，父親沒用替死秘法……”
“城兒啊！我的兒！”趙飛雲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悲痛的哭聲在空曠的禁地中回蕩，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絕望與哀慟。
趙靈靈聽著祖父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絲羨慕。
父親明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卻能得到祖父如此深厚的疼愛。
而她自己呢？
母親生下她便耗儘心血而死，她是後來才從旁人口中得知，生母本就修為不高，為了生下她這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幾乎耗儘了全身的靈力與生機，死的時候麵黃肌瘦，隻剩一副皮包骨。
那一刻，她心中充滿了恐懼，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吸食母親養分的惡魔。
這個秘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著，從未對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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