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都是由祖母關青青親自照顧。
祖母從小就教她：“靈靈是天選之女，所有人都應該捧著你、寵著你，所有對你不好的人都是錯的。”
所以，隻要有人對她流露出半分不友好，她都會立刻告訴祖母，而祖母總能幫她“解決”。
要麼那個人從此對她百般討好，要麼那個人就徹底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在她的認知裡，像祖父這樣保護不了她、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的人，就是廢物。
她壓下心中的思緒，輕輕拍了拍趙飛雲的手背，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祖父，父親他死得這麼慘，到底是誰殺的？您為什麼不為他報仇呢？”
趙飛雲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的悲痛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苦澀，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靈靈見狀，又接著說道：“對了祖父，我在東玄學院的時候，見到弑神殿的老殿主和殿主了，他們去東玄學院參加仙植拍賣會。您為何不為父親報仇，難道真的忘了父親的仇嗎？”
驟然聽到這兩人的消息，內心充斥著恨意，想到城兒就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們竟然還有心情參加拍賣會，該死！
趙飛雲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解釋道：“靈靈啊，不是祖父不想為你父親報仇，殺你父親的是弑神殿，趙家沒有碾壓弑神殿的實力。貿然報仇，一個不小心，趙家就可能麵臨傾覆的危險啊！我們要報仇那就是要一擊必殺，而不是打草驚蛇，讓他們有對我們發難的機會。”
趙靈靈雖然自私自利，但並不愚蠢。
祖父話說到這份上，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可她還是不甘心，又追問道：“那我們不能找他們落單的時候下手嗎？殺父親的是上官煙，我們可以一個一個的報仇，不直接對上弑神殿，總可以吧？”
“唉！”趙飛雲又是一聲長歎，滿臉的疲憊。
趙靈靈見他這般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滿，語氣帶著幾分譏諷：“莫非祖父對她還有舊情，不舍得？”
趙飛雲立刻反駁，語氣嚴肅：“莫要胡說！隻是她是老殿主的妹妹，殿主的姑祖母，地位很高。若是她出事，弑神殿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我們，到時候免不了一場大戰。”
“那我們小心點，不給他們留下證據不就行了？”趙靈靈依舊不死心。
趙飛雲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滄桑：“靈靈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證據根本不重要。強者想要找你麻煩，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趙靈靈心中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一點？
以前她想找彆人麻煩的時候，也從來不需要什麼證據。
隻要有人得罪了她，無論她怎麼拿人家取樂、刁難，對方都隻能忍氣吞聲，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如今，風水輪流轉。
想到這裡，她心中的怨毒更甚，南汐然的模樣在她腦海中反複浮現，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趙靈靈沒再說話，隻是那雙空洞的眼窩對著前方，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祖父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最後一絲指望，也讓她心中的怨毒與不甘愈發濃烈。
她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南汐然毀了她的容貌、挖了她的眼睛、碎了她的丹田，如今連祖父都護不住她，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趙飛雲看著孫女沉默的模樣，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力。
他草草安慰了兩句“靈靈你放心，祖父定會想辦法為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