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陸野進入了緊張的交接和準備階段。
“白夜殺手”趙誌軍案和“龍嶺箭手”石根生案的後續司法程序有王闖和老陳盯著,他比較放心。主要的交接工作集中在龍州市局日常管理的各項事務上,他需要確保自己離開期間,支隊的各項工作能夠平穩運行。
得知陸野即將赴京參與部裡的重要任務,老陳、周婷等老搭檔既為他感到高興,又有些不舍。
“頭兒,你這升遷速度,坐火箭啊!”老陳拍著陸野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去了部裡,可彆忘了咱們這幫老兄弟,有啥好事記得想著點。”
陸野笑了笑:“什麼升遷,就是臨時抽調去乾活。家還在這邊,還得回來。”
周婷則更關心任務本身:“‘斷箭行動’牽扯太深,你這次去,務必小心。感覺這潭水,比我們之前碰到的任何一個案子都要深。”
陸野點點頭:“我知道。會小心的。”
他特意去了一趟醫院,看了看還在接受心理乾預的王雪和已經出院、但情緒依舊低落的張浩。他沒有多說安慰的話,隻是告訴他們,凶手已經伏法,活著的人要帶著逝者的希望,更好地活下去。看著他們眼中微弱但依然存在的亮光,陸野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也去探望了李銳的父母,以個人身份。麵對那雙悲痛欲絕卻又強撐著表示感謝的眼睛,陸野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他隻能鄭重承諾,法律一定會給李銳一個公正的交代。
離開李家,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警察這個職業,見證了太多的人間悲劇,每一次,都像是在心上刻下一道傷痕。但正是這些傷痕,讓他更加堅定地走在維護正義的路上。
出發前夜,陸野難得地沒有加班,準時回家。妻子做了一桌子好菜,兒子小野也顯得格外興奮,因為爸爸終於可以陪他玩一會兒拚圖了。
飯後,陸野陪著兒子坐在地毯上,拚著那副複雜的恐龍樂園拚圖。小野專注地找著碎片,小眉頭皺在一起,嘴裡還念念有詞。
“爸爸,你要去很遠的地方出差嗎?”小野突然抬起頭問。
“嗯,去北京,有點工作。”陸野摸了摸兒子的頭。
“去多久呀?”
“可能……要一段時間。”
“哦……”小野低下頭,繼續擺弄拚圖,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很認真地說:“那爸爸你要快點回來。我和媽媽會想你的。”
兒子稚嫩的話語,像一股暖流,瞬間湧遍陸野全身。他用力抱了抱兒子,喉嚨有些發緊:“好,爸爸一定儘快回來。”
晚上,哄睡了兒子,陸野和妻子坐在陽台上。夜風微涼,帶著城市特有的氣息。
“這次去……危險嗎?”妻子輕聲問,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雖然陸野從不跟她細說案子的危險,但接連兩個大案,再加上這次是部裡直接抽調,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不尋常。
陸野握住妻子的手,她的手有些涼。“沒什麼危險,就是查一些陳年舊案,資料性的工作比較多。”他儘量讓語氣輕鬆,“就是時間可能長一點,家裡辛苦你了。”
妻子靠在他肩膀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丈夫有所隱瞞,但她更知道,這是他的職責,他的選擇。她能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家裡你放心,我和小野等你回來。”她最終隻是輕聲說道。
第二天一早,陸野拎著簡單的行李,在妻子和兒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他回頭看了一眼晨光中熟悉的家和家人,然後毅然轉過頭,目光投向遠方。
飛機衝上雲霄,腳下的龍州市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雲層之下。陸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裡開始梳理所有關於“斷箭行動”的線索——馮勁鬆的懺悔信、胡老倔的哨子、趙誌軍偏執的複仇、還有那些神秘的、帶著龍紋的木箱……
他知道,此去北京,等待他的,將是一場跨越半個世紀、撥開曆史迷霧的硬仗。真相,或許就隱藏在那塵封的檔案和無聲的文物之中。
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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