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在朱祁鎮複辟後的第六年,天順六年九月,宮中傳出了上聖皇太後孫氏崩逝的消息。”朱迪鈉的聲音將時間線稍稍回拉,“值得注意的是,孫太後去世時,年紀大約在五十歲上下。這個年齡,在古代雖不算夭折,但也絕對稱不上高壽,尤其對於一位養尊處優的皇太後而言。”
天幕上顯示了孫太後大致的生卒年,以及她晚年可能存在的身體狀況記錄,但史料語焉不詳。
“她的死因,官方記載自然是‘疾終’,但曆史的疑雲再次籠罩。”朱迪鈉引導著懸念,“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年,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兒子複位,也親眼看到了兒子複位後,將力保大明江山的於謙送上了刑場。她的內心,是否會泛起波瀾?”
“要評價孫太後,我們或許要先回顧她在土木堡之變前後的抉擇。”朱迪鈉調出了關鍵時間點的史料。
“首先,在皇帝被俘、國難當頭時,她作為當時的最高決策者錢皇後雖為正宮但無實權),同意了於謙等人的主張,支持郕王朱祁鈺監國,並重用主戰派,穩住了大局。從國家利益角度看,這無疑是正確且有魄力的決定。”
“但同時,”“曆史觀察者”發彈幕指出,“她也極力堅持,在朱祁鈺即位的同時,必須立她自己的親孫子、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為太子。這手操作,就非常耐人尋味了。她既顧全了國家存亡的大局,也死死守住了自己兒子朱祁鎮)一係的法統繼承權。”
“邏輯鬼才”分析道:“這很好理解。朱祁鈺不是她親生的!在宗法上她是母後,但在血緣和情感上,她必然更偏向自己的親兒子朱祁鎮和親孫子朱見深。她同意朱祁鈺上位,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而保住朱見深的太子之位,則是為兒子一係保留了未來翻盤的火種。”
孫太後的這種“兩手準備”,引發了網友對其截然不同的評價。
“說她是‘一代妖後’有點過了,”“理性評判者”發言,“但她確實有私心,而且這私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曆史走向。如果不是她堅持立朱見深為太子,給朱祁鈺係留下巨大的法理隱患,‘奪門之變’的號召力會小很多。”
“我不認為是私心,這是一個母親的本能!”“情感代入派”反駁道,“在那種情況下,她能穩住大局已經不容易了。作為一個母親,為自己被俘的兒子、年幼的孫子爭取一個未來的保障,有什麼錯?難道要她眼睜睜看著皇位徹底落入旁係手中嗎?”
爭論的焦點,最終落在了關係“奪門之變”成敗的關鍵問題上。
“大家想想,‘奪門之變’為什麼能那麼順利?”“宮廷政治深度玩家”拋出一個尖銳的問題,“石亨、曹吉祥等人,憑什麼能輕易撞開南宮大門,將朱祁鎮接出來?皇宮大內的守衛是吃素的嗎?如果沒有更高層級、至少是默許的態度,他們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他繼續推論:“而這個能提供默許甚至支持的最高層級人物,放眼當時,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深居內宮,地位尊崇,並且內心深處始終希望自己親兒子複位、親孫子地位穩固的孫太後!隻有她,有能力、也有動機,為這場政變打開綠燈,或者至少是閉上眼睛。”
這個推測讓許多網友感到震撼。
“如果真是這樣,那於謙的死,孫太後也脫不了乾係!”“一根小辣椒”憤慨道。
“細思極恐……她先是支持於謙救國,然後又默許甚至支持兒子複位殺於謙……這……”“熬夜會禿頭”感覺腦子有點亂。
就在天幕上的網友們為孫太後是“功臣”還是“禍首”爭論不休時,奉天殿前的氛圍卻有些不同。
經曆過無數風浪、深知人性與權力複雜性的朱元璋和馬皇後,看著天幕上關於孫太後的種種,臉上流露出更多的是複雜,甚至是一絲理解與同情。
馬皇後輕輕歎了口氣,對朱元璋低語:“重八,聽著這些後世子孫的爭論,我倒覺得,這位孫氏,也是個可憐人。”
朱元璋緊繃的臉色稍緩,他從一個開創者、一個父親的角度,更能體會其中的無奈。他哼了一聲,雖未直接讚同,但語氣已不似之前那般暴怒:“她一個婦人,在那等境地,能怎麼辦?兒子被俘,國家將傾,她能同意立景泰帝,穩住大局,已算有些見識。為自己親兒子、親孫子留條後路,這是人之常情,換了誰在那個位置,怕是都會如此。”
馬皇後點頭,目光帶著憐憫看向天幕:“最苦的,恐怕是她人生最後那六年。她拚儘全力,甚至可能暗中操作,終於把大兒子從南宮那口‘活棺材’裡救了出來,重新推上龍椅。她以為,苦難結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朱元璋接口道,聲音低沉:“可她哪裡想得到,她放出來的這個兒子,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雖然糊塗但或許還有幾分溫情的青年皇帝了。漠北的驚嚇、被俘的屈辱、南宮七年的幽怨,早就像毒藥一樣,把那點人性啃噬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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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馬皇後感同身受地說,“她眼睜睜看著這個她不惜代價救出來的兒子,轉頭就殺了於謙,清算邊將,倒行逆施……她心中的痛苦和後悔,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深。她或許每天都在自責,是不是自己當初的決定,才造就了如今這個麵目全非、瘋狂清算的君王?這份遲來的、卻無比沉重的內疚,日日夜夜啃噬著她的心,恐怕比任何疾病都更催人老。”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最終帶著一絲罕見的、對後世子孫命運的慨歎,說道:“她算計了一生,為兒孫鋪路,最後卻發現自己親手放出了一頭……連自己都感到恐懼和陌生的怪獸。這最後六年,對她而言,不是安享晚年,而是活在親手造就的噩夢裡的煎熬。天順六年……她是心力交瘁而死的。”
這番來自洪武時空開創者的體察,仿佛一道沉靜的光,照進了那段紛亂的曆史。它超越了簡單的“功過”評判,觸及了一個權力漩渦中的母親,在其生命儘頭所承受的、不為人知的精神酷刑。
“於是,我們回到了最初關於她死因的猜測。”朱迪鈉將話題引回,“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年,看著於謙冤死,看著兒子清算功臣,看著朝局因為這場政變而再次動蕩……這位精於算計、一生都在為兒子和孫子鋪路的太後,是否會感到一絲內疚和疲憊?”
“也許,那份‘病因不詳’的背後,確實有年老體衰,但或許也摻雜了難以言說的精神重壓。”“心理分析師”再次嘗試解讀,“她達到了目的,兒子複位了,孫子依然是太子。但這個過程和結果,是否與她當初支持於謙守衛北京時的初衷,已經背道而馳?這種理想與現實的撕裂,可能加速了她的衰老和死亡。”
“當然,這隻是猜測。”朱迪鈉強調,“曆史的真相早已湮沒。孫太後,這個在明前期政治漩渦中扮演了關鍵角色的女人,她的一生充滿了矛盾和複雜性。她不是傳統的賢後,也並非簡單的妖後。她是一個在帝國危難時刻,努力平衡家國利益與個人情感的母親。她的抉擇,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大明,卻也埋下了更深的禍根,並最終可能反噬了她自己的內心。”
天幕在孫太後晚年可能獨坐深宮、神情複雜的想象畫麵中緩緩暗下。她的一生,與兒子朱祁鎮的命運緊緊捆綁,功過是非,如同她最後的死因一樣,留給後人無儘的思索與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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