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朱迪鈉的聲音帶著一種審視塵封秘辛的意味,“今天我們講述大明皇室88種死法中,結局充滿爭議、且其生前身後都籠罩在巨大謎團中的一位親王——第67種:被沉江的楚王朱華奎。”
天幕上浮現出莊嚴肅穆的楚王府,以及一個孩童襲爵的畫麵。
“家人們,”朱迪鈉的聲音帶著一種審視塵封宗譜與血腥秘辛的複雜意味,“要理解末代楚王朱華奎那充滿爭議的一生和慘烈的結局,我們必須先回溯楚藩一脈那綿長而顯赫,卻也暗藏波瀾的曆史。”
天幕上展開一幅精美的宗譜圖卷,開篇便是雄武的朱元璋畫像旁,一位年輕親王的身影。
“楚藩始祖,乃太祖高皇帝第六子,也是庶子中的長子——朱楨。”朱迪鈉以清晰的脈絡開始梳理,“他於洪武三年受封,十四年就藩武昌,在位五十四年,享壽六十一歲。作為首批就藩的親王之一,他為楚藩奠定了深厚的基業。”
宗譜圖卷隨之延展:
第二代:楚莊王朱孟烷朱楨嫡子),在位二十二年,享壽四十七歲。
第三代:楚憲王朱季堄朱孟烷庶子),在位十一年,享壽三十五歲。
第四代:楚康王朱季埱朱孟烷庶子,朱季堄弟),在位二十一年,享壽五十二歲。
第五代:楚靖王朱均鈋朱季埱庶子),在位四年,享壽二十八歲。
第六代:楚端王朱榮?朱均鈋庶子),在位四十年,享壽五十四歲。
第七代:楚湣王朱顯榕朱榮?庶子),在位十一年,被其世子朱英耀弑殺,享壽四十三歲。此處標注:世子後被處決)
第八代:楚恭王朱英?朱顯榕次子,因其兄弑父被誅而嗣位),在位十五年,享壽三十一歲。
“至第八代楚恭王朱英?去世時,身後無子,楚王大宗絕嗣。”朱迪鈉點出了關鍵轉折,“按照規製,應從其兄弟或侄輩中擇人承繼。最終,選中了恭王之侄,也就是湣王朱顯榕另一子所出的朱華奎。萬曆八年,年僅九歲的朱華奎入繼大宗,嗣位為楚王。”
“一個幼童,承繼顯赫卻已無直係長輩支撐的王位,其身份合法性本就容易引人猜疑。”朱迪鈉引入了那場震動朝野的風波,“果然,潛伏的危機在萬曆三十一年爆發。楚藩宗人朱華越悍然上告,拋出驚世指控:朱華奎根本非楚王血脈,實乃已故楚恭王妃王氏之兄王如言的私生子,在恭王無後的情況下被偷梁換柱,假冒宗室入繼!”
天幕上再現了朝廷上的激烈辯論。“此案撕裂了朝堂,內閣首輔沈一貫出於穩定宗藩、避免動蕩的考慮,力主楚王為真;而剛正嚴明的禮部侍郎郭正域則依據疑點,力主徹查,認為楚王恐係偽冒。”“政治權衡者”分析道,“最終,萬曆皇帝和朝廷做出了政治選擇:認定朱華奎為真,郭正域去職。”
“然而,一紙裁定並不能平息楚藩內部積蓄已久的怨憤與利益紛爭。”朱迪鈉描述了那場血腥的反彈,“萬曆三十二年,心懷不滿的宗人竟悍然行動,劫奪了朱華奎輸往京城的二萬兩餉銀,並在衝突中毆斃了前來處置的湖廣巡撫趙可懷!”
“此舉徹底激怒了朝廷。”“鐵腕清算者”道,“皇室威嚴與封疆大吏性命豈容挑釁?朝廷旋即施以雷霆鎮壓:為首宗人斬立決二人,勒令自儘四人,另將四十五名參與或牽連者永久禁錮。”
“經此一番血腥清洗,”朱迪鈉總結道,“楚藩內部所有公開的質疑之聲被徹底扼殺,再也無人敢議論楚王真偽。朱華奎的王位在強權護航下得以穩固,但‘假王’的陰霾與宗親的血仇,或許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伴隨了他此後數十年的漫長人生,也深刻影響了他對外界極度戒備、對內緊守財富的生存哲學。”
奉天殿前,朱元璋看著自己第六子一脈的世係傳承,從開枝散葉到內部仇殺、疑似篡宗,再到最後被強力維穩,臉色極其複雜。他既為後世子孫的不肖與混亂感到憤怒,也為那看似穩固的宗藩製度下竟能滋生出如此荒誕而血腥的疑案,感到一陣深沉的寒意。
“時間快進到崇禎朝,天下已然大亂。”朱迪鈉將畫麵切換到烽煙四起的湖廣地區,“張獻忠在斬殺襄王、導致楊嗣昌死後,雖然一度受挫,但其流動性極強的作戰方式讓他屢次絕處逢生。到了崇禎十六年春天,他終於在湖廣地區重新聚集起強大力量。”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長江重鎮、湖廣會城——武昌。”天幕上,張獻忠的大軍如烏雲般壓向武昌城。“而當時坐鎮武昌的,正是那位在位已超過六十年的老楚王,朱華奎。”
“彼時的武昌,守備空虛,軍心渙散。湖廣的地方大員們心急如焚,齊聚楚王府,幾乎是跪地哀求朱華奎,希望他能拿出府中積蓄,捐資助餉,招募壯丁,加固城防。”畫麵中,官員們焦急萬分,而年邁的朱華奎卻端坐不動。
麵對官員們的泣血懇求,朱華奎的反應卻讓所有人心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大廳中一把年代久遠、鑲嵌著金飾的椅子,用一種近乎無賴的語氣說道:“諸位要助軍餉?孤王府清貧,實在沒有餘財。唯有這把太祖高皇帝當年所賜的裹金交椅,還算值點錢,你們拿去吧!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我靠!這摳門程度,比福王還離譜!”“財富守恒家”驚呆了,“福王好歹最後擠了三千兩,這位連把椅子都舍不得!”
“他的吝嗇,最終迎來了最殘酷的報複。”朱迪鈉沉重地說。崇禎十六年五月,武昌城破,張獻忠大軍湧入。楚王府那驚人的財富暴露在陽光之下——“金銀各百萬,輦載數百車不儘!”張獻忠看著這堆積如山的財富,不禁譏笑:“守著這麼多錢卻不知道用來守城,朱胡子指朱華奎)真是個蠢貨!”
“關於朱華奎的最終結局,史書有兩種說法。”朱迪鈉介紹道,“一種說他也被殺害分食,但這與福王的記載高度雷同,可能混淆。更為主流、也更具體的記載是——張獻忠下令將他塞進一個竹籠,沉入了滾滾長江!”
“不僅如此,”“種族清洗者”補充了更血腥的後續,“張獻忠還下令,將武昌城內所有朱姓宗室,不論男女老幼,全部驅趕到江邊,逼迫他們投江自儘。一時間,長江岸邊哭聲震天,屍體隨波逐流,慘不忍睹。”
“不過,也有奇跡發生。”“幸存者記錄”提到,“一位名叫朱盛浗的宗室,憑借好水性,在江中漂流了三十多裡竟僥幸生還,逃入山中隱姓埋名。他的兒子朱容棟通曉醫術,清初甚至被舉薦為太醫,但拒絕出仕,活到了九十歲高齡。”
朱迪鈉總結道,“朱華奎本人高壽七十有三,在位長達六十三年,在明朝藩王尤其是楚王一脈中已屬罕見的長壽。然而,個人的長壽與家族的‘長壽’繁衍),終究敵不過時代的巨浪與自身因吝嗇和猜疑而鑄成的大錯。他的沉江,為楚藩的繁華與爭議,畫上了一個冰冷而徹底的句號。”
隻是,從天幕上清晰羅列出曆代楚王的姓名與壽數時,奉天殿前,自朱元璋以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那一連串的數字。一種基於血脈本能和帝王心術的直覺,讓他們迅速捕捉到了其中極不尋常的軌跡。
“五十四年,六十一歲……二十二年,四十七歲……十一年,三十五歲……”
朱元璋低聲念著,眉頭越鎖越緊。當念到第七代楚湣王四十三歲被弑,第八代楚恭王三十一歲早亡時,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
他突然喝了一聲,手指虛點著天幕上那個即將成為焦點的名字——朱華奎,及其旁邊標注的“在位六十三年”,“你們都給咱看清楚了!從他爺爺的爺爺開始算,他楚王府這一支,壽數最長的,不過就是他老祖宗、咱的六子朱楨,活了六十一!往下數,四十七、三十五、五十二、二十八、五十四、四十三、三十一……”
他猛地站起身,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斷定:“這一脈的種,就沒出過能活過六十五的!氣血、根基,怕是就這個數!怎麼偏偏到了這個朱華奎,就能在位六十三年,活過七十歲去?!啊?!”
朱標也麵露凝重,順著父親的話分析道:“父皇所言極是。尤其恭王之後,大宗絕嗣,他以外支入繼。若真是同氣連枝的血脈,體魄壽數大致相仿尚可理解。可這……陡然多出二三十年陽壽,於常理而言,確實蹊蹺。”
朱棣的思維則更為直接鋒利,他冷哼道:“什麼蹊蹺?這分明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一個不知從何處抱來的野種,換了水土,改了命脈,自然不再受他朱家祖宗這‘短壽’的筋骨所限!能活到七十多,恰恰證明他根本不是楚王的種!”
馬皇後雖然對這般殘酷的推斷感到些許不適,但看著那懸殊的壽命對比,也輕輕歎了口氣:“重八,孩子們說得……不無道理。一家子的根骨氣數,大抵是相近的。這般突兀的長壽,落在旁人身上是福氣,落在這個節骨眼上,倒真成了最大的疑證。”
殿下的勳貴大臣們,如徐達、李善長等人,雖然不敢像皇子們那般直言,但彼此交換的眼神中,也都充滿了深以為然的神色。數據不會說謊,這跨越數代、清晰呈現的壽命規律,與朱華奎那“鶴立雞群”的高壽形成了過於刺眼的對比。
朱元璋緩緩坐回龍椅,之前因“偽楚王案”那朝廷和稀泥的判決而產生的憋悶,此刻竟奇異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了然”。
“咱原本還覺得,那什麼朱華越告發,或許是宗室內部傾軋,爭奪產業。”朱元璋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冰碴,“現在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朝廷那幫蠢材,隻知道維穩,怕鬨出醜事,便硬壓下去。可這血脈天道擺在這裡,壓得住口舌,壓得住這生死簿麼?”
他盯著天幕上朱華奎的名字,仿佛已經穿透時空,給這個從未謀麵的“子孫”定了性。
“十成十,”朱元璋斬釘截鐵,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壽命斷案”下了結論,“這個坐在楚王位子上六十多年的朱華奎,就是個西貝貨假貨)!他那多得出來的壽數,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破綻!”
這番基於冰冷數據的推斷,讓洪武時空的眾人,在天幕尚未詳細展開朱華奎具體遭遇之前,就已經在心底下,坐實了其“偽王”的身份。這也讓接下來他因吝嗇招致滅頂之災的故事,在他們看來,除了可悲可歎之外,更蒙上了一層“冒牌者終難逃一劫”的宿命色彩。
喜歡天幕直播:大明皇室的88種死法請大家收藏:()天幕直播:大明皇室的88種死法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