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也不矯情,目光掃過周圍泥濘不堪的環境朗聲道:“馬戰固然痛快,但這地麵,怕是會平白折了戰馬。
步戰,如何?也讓咱們的較量,更純粹些。”
阮行頷首:“如你所願。”
他翻身下馬,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手裡的那杆銀槍仿佛沒有重量。
親衛想要上前替他接下披風,卻被他一個眼神製止。
他隻是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銀槍斜指地麵,一股沉穩如山嶽的氣勢便自然散發開來。
賈正雙腳同時用力,長槍觸地下壓,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到地上,
身著粗布麻衣的他,如果此刻再來個鬥笠,就有了江湖大俠即將與人比武的既視感。
兩人相距十步,目光在空中碰撞。
兩邊議論的聲音,陡然安靜下來,每個關注著他們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害怕驚擾了對峙的兩人。
動了!
對峙的二人默契的同時登腳,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射出,泥漿與冰屑在他們身後濺起。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炸響!
兩杆長槍的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同一個位置。
巨大的反震力讓阮行手臂再次發麻,瞬間他便明白,賈正的力氣比他要強。
他穩住自己的身形沒有後退,反而借著長槍上的力量,瞬間變招。
銀槍如同活了過來,槍影點點,如梨花飄落,看似輕巧無聲,極速的槍影卻籠罩賈正周身要害。
他的槍法兼具速度與精準,每一擊都指向關節、手腕、咽喉。
槍法剛柔並濟,如行雲流水般溫柔而致命。
賈正的槍法則截然不同,大開大合,勢沉力猛,沒有什麼花哨招式,隻有最簡潔高效的刺、掃、劈、崩。
每一次總能巧妙的化解阮行凶險的招式,看破阮行破綻的時候,直接以力破巧,擋下了阮行所有的攻勢。
“叮叮當當……”
碰撞聲連綿不絕,
賈正找準機會,一槍直刺阮行中宮。
阮行已經明了他和賈正力氣的差距,麵對迎麵而來的致命槍影,卻也不硬接。
手裡銀槍如靈蛇般一纏一引,試圖卸開這一勢大力沉的勢頭。
槍杆下滑,槍刃削向賈正握槍的手。
賈正手腕一抖,槍身猛地旋轉彈開阮行的銀槍。
賈正順勢變招,側身,借力,橫劈,一記力劈華山,朝著阮行砸了下去。
阮行麵色微變,銀槍順力後收,雙手架起長槍硬接了賈正這一擊。
阮行後退幾步,腳下踩到一具屍體才站定。
銀槍在手裡挽出一個槍花,順勢被放在身後,
“好力氣!”阮行讚道,眼中戰意更盛。
“你的槍法,也不賴!”
二人相互吹捧了一句,算是中間休息。
喘息隻在一瞬,兩人再次發力戰作一團。
這一次,阮行槍勢再變,不再追求絕對的快,而是帶上了某種粘稠的勁力,銀槍如同附骨之疽,纏繞著賈正的槍杆,不給賈正用蠻力的機會。
賈正在阮行的槍法中,感受到了太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