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李昇作為朝廷科考的失敗者,對於江明這份看重,他格外感恩。
聽到李昇歎氣,江明問道:“李先生,您又是皺眉,又是歎氣,是發生了什麼嗎?”
李昇對著江明行了一禮,從懷裡掏出一紙書信遞到江明麵前:“哎!大將軍,我們又讓人算計了,鬆州軍得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江明沒有急著拆信,而是轉身想把李昇讓進屋裡。
李昇看了一眼杯盤狼藉的屋子,腳步沒有挪動:“將軍,此事重大,我們還是去您的書房商議一個應對之策吧!”
江明一拍自己的腦袋——今日的酒喝得有些高了,差點忘了李昇讀書人的身份。
這樣的環境商議要事,的確有些欠妥。他立即轉身向李昇致歉:“李先生見笑了,都是些粗鄙之人,我們這就去書房。”說著便搖晃著身子走在前麵,朝著書房而去。
李昇看著走路都有些踉蹌的江明,心裡不禁升起和賈正比較的心思。
最終他發現自己真是無聊——何必要如此自取其辱呢?
二者之間的差距,比手裡的軍隊還大:一個意氣風發,處處鋒芒萬丈;一個享樂沉醉,步履蹣跚……
李昇使勁甩了甩頭,吩咐身邊的侍女給江明弄些醒酒湯來,才追上江明的腳步,進了書房。
江明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醉醺醺的眼睛抬起來看了李昇一眼,才想起手裡的消息。
隨意看了幾眼,便被上麵的內容吸引,越看眼睛睜得越大。
隨即大手狠狠拍在桌案上:“好小子,真他媽的有膽,這事他也敢乾!”
李昇被突如其來的拍打聲嚇了一跳,隨即聽到江明的話,被驚嚇的心又跟著下沉。
他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聽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他的反應和江明一樣,也被賈正的魄力給驚住了。
但隨著他不斷深入分析,就不再驚訝,而是恐懼。
單層次看,賈正深入草原去報複,隻是一時衝動的魯莽行為;但更深層次的目的,他是以大勢為棋盤,將自己、鬆州軍、蠻兵、靖朝一起置於棋盤之上。
蠻兵入侵靖國,帶走了大量的有生力量,背後必然空虛。
如今大靖百姓被蠻兵壓得喘不過氣來,賈正在這個時間殺進草原,無論他以什麼樣的身份殺過去,都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與其相比,同樣都是不受朝廷控製的勢力,放任蠻兵過境的鬆州軍會再一次被拉出來比較。
最可恨的是,這股勢力又是從鬆州關城出去的,天下人又該如何看待這樣反複的鬆州軍?蠻族又該怎麼看待鬆州?
想到最後,李昇才意識到,從一開始賈正就已經把整件事情算得通透——從他入鬆州的那一刻,從江明答應他的條件開始,鬆州就是他的棋子。
如今鬆州隻有兩個選擇,且都九死一生。
李昇知道,賈正對於鬆州軍沒有什麼私人恩怨。
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鬆州軍放任蠻兵過境,屠戮了魏州四十萬百姓——他是在給那些死去的人,向鬆州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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