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霧林外的空地上,篝火劈啪作響,跳躍的火光映照著眾人疲憊卻堅毅的臉龐。
獲救的百姓們早已在附近搭起簡易營帳,孩童的酣眠聲與成年人低聲的交談交織,在靜謐的夜色中暈開暖意。
沈硯坐在篝火旁,掌心的月骨散發著柔和的青金色光芒,絲絲縷縷的月核之力縈繞指尖,修複著白日激戰留下的細微耗損。
“今日破陣時,你的月核之力又精進了不少。”蘇晚走到他身邊坐下,指尖相月絲輕輕拂過月骨表麵,銀色絲線與青金色光芒交織纏繞,“之前淨化骨陣護法時,你體內的月核本源波動愈發凝練,想來離完全掌控月核之力又近了一步。”
沈硯微微頷首,指尖摩挲著月骨上細密的紋路:“或許是骨霧林的邪祟之力與月核本源相生相克,淨化它們時,我能清晰感受到月核在吸收邪祟中的精純能量,剔除雜質後愈發純粹。”
他抬眼望向蘇晚,眼中帶著一絲欣慰,“你今日破解幻象時的心境也愈發沉穩,相月絲的操控比之前更精準了。”
蘇晚唇角揚起一抹淺笑,指尖相月絲化作銀蝶,在篝火旁翩躚飛舞:“跟著你和守月人前輩曆練,總能學到許多。相月術本就需心境澄澈,這段時間斬妖除魔,倒讓我摒棄了不少雜念。”
不遠處,孟鐵衣正用磨刀石打磨骨刃,火星四濺中,骨刃的寒光愈發凜冽。
阿石坐在他身旁,雙手捧著短骨刀,認真模仿著孟鐵衣的動作,少年人的臉上滿是專注。
守月人則站在營帳外,望著天邊漸圓的殘月,青銅令牌在掌心輕輕轉動,神色肅穆。
“守月人前輩,”沈硯起身走了過去,“明日我們前往何處?三州七郡地域廣闊,蝕骨教的分舵怕是還有不少。”
守月人轉過身,將青銅令牌遞到沈硯麵前,令牌上的月紋突然亮起,投射出一幅簡略的輿圖,其上數個紅點閃爍不定:“骨霧林分舵被破後,我以部落秘術感應到周邊三郡的邪祟異動。其中‘枯骨峽’的紅點最為強烈,那裡是連接西南三郡的咽喉要道,蝕骨教在此設了一處轉運分舵,專門負責輸送骨毒、骨器與被擄掠的百姓。”
他指尖點向輿圖上的一處峽穀標記:“枯骨峽兩側懸崖峭壁,皆是千年古骨堆積而成,穀底常年不見天日,蝕骨教在此布下了‘骨枯大陣’,據說能將活人直接煉化為骨奴,手段比骨霧林的邪術更為陰毒。”
沈硯凝視著輿圖上的紅點,月骨在掌心微微發燙,隱隱傳來強烈的共鳴:“月核在感應枯骨峽的方向,那裡似乎有月碎之毒的殘留,而且……可能藏著月骨的碎片。”
“月骨碎片?”蘇晚也走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若能集齊更多月骨碎片,你的月核本源之力或許能進一步覺醒,接骨術的威力也會大增。”
孟鐵衣放下骨刃,大步走來:“管他什麼枯骨峽、骨枯陣,隻要有邪祟,我孟鐵衣的骨刃就不會留情!”他拍了拍阿石的肩膀,“小子,明日再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破陣斬邪!”
阿石用力點頭,握緊手中的短骨刀:“沈大哥,蘇晚姐,孟大哥,我一定不會拖後腿!”
守月人收回青銅令牌,神色凝重:“枯骨峽的分舵主名為‘骨奴使’,擅長以骨毒控製活人煉骨奴,麾下有數百名骨奴軍團,戰鬥力極強。而且傳聞他手中有一件邪器‘枯骨幡’,能召喚萬千枯骨為其作戰,比骨陣護法的骨兵更難對付。”
“骨奴……”沈硯眉頭微蹙,想起之前在骨魂殿見到的被操控的百姓,心中怒意漸生,“蝕骨教為了一己私欲,殘害生靈,煉製骨奴,此等惡行,絕不能容忍!”
“今夜好生休整,明日黎明出發。”沈硯看向眾人,聲音沉穩有力,“枯骨峽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需謹慎行事,先探查清楚分舵布局,再設法破陣救人,淨化邪器。”
眾人齊聲應諾,各自回到營帳休息。
沈硯坐在篝火旁,將月骨貼在胸口,月核之力緩緩流轉,滋養著身體的同時,也在感應著枯骨峽的方向。
他能隱約察覺到,那裡的月碎之毒比骨霧林更為濃鬱,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熟悉的氣息,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夜半時分,沈硯突然睜開眼睛,掌心的月骨劇烈發燙,青金色光芒暴漲。
他起身走出營帳,隻見遠處的天際,一道黑色光柱從枯骨峽方向直衝雲霄,光柱中夾雜著無數淒厲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怎麼回事?”蘇晚、孟鐵衣和守月人也被驚動,紛紛走出營帳。
守月人臉色大變:“是骨枯大陣的氣息!而且……似乎有人在強行催動大陣,這股邪祟之力比之前感應到的強盛了數倍!”
沈硯眼神一凝,月骨的共鳴愈發強烈:“不好,蝕骨教可能在煉製更強大的骨奴,或者……他們已經發現我們要前往枯骨峽,提前做好了準備!”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孟鐵衣扛起骨刃,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若是讓他們煉成強大的骨奴軍團,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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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月人點頭附和:“枯骨峽的百姓恐怕危在旦夕,我們必須儘快趕去阻止!”
沈硯看向蘇晚,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
他轉身對營帳內的百姓叮囑道:“我們有事先行一步,你們在此等候,待我們清理完枯骨峽的邪祟,便回來接你們前往安全之地。”
說完,沈硯、蘇晚、孟鐵衣、阿石和守月人五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枯骨峽的方向疾馳而去。
枯骨峽距離骨霧林約有百裡路程,五人全力趕路,不到兩個時辰便已抵達峽穀入口。
遠遠望去,峽穀兩側的懸崖果然如守月人所說,皆是白骨堆積而成,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儘頭。
崖壁上的白骨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宛如猙獰的獸齒,令人不寒而栗。
峽穀入口處,兩道巨大的骨門緊閉,骨門上刻滿了暗紅色的邪陣符文,散發著濃鬱的邪祟之力。
骨門兩側,各站著數十名手持骨刀的骨奴,這些骨奴麵色青灰,雙目無神,身上纏繞著黑色的毒絲,顯然是被骨毒控製的活人。
“這些骨奴還有一絲生息,隻是被骨毒侵蝕了心智。”蘇晚指尖向月絲探出,感應著骨奴的狀態,“我們儘量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或許能將他們從骨毒的控製中解救出來。”
沈硯點頭:“守月人前輩,麻煩你用青銅令牌牽製骨門的符文之力;孟大哥、阿石,你們負責牽製骨奴,不要下死手;我和蘇晚潛入峽穀,尋找骨枯大陣的陣眼和骨奴使。”
“好!”眾人齊聲應諾。
守月人取出青銅令牌,注入月髓之力,令牌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朝著骨門飛去。
光芒籠罩骨門的瞬間,骨門上的符文劇烈閃爍,暗紅色光芒與淡藍色光芒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骨門的震動逐漸減弱,符文之力被暫時壓製。
“動手!”孟鐵衣大喝一聲,扛起骨刃朝著骨奴衝去。
阿石緊隨其後,短骨刀揮舞,避開骨奴的攻擊,同時用刀柄敲擊骨奴的穴位,試圖暫時麻痹他們的動作。
骨奴們雖然被骨毒控製,但戰鬥力極強,悍不畏死。
孟鐵衣的骨刃帶著月髓之力,每一次劈砍都能震退數名骨奴,骨刃上的光芒還能輕微淨化骨奴身上的毒絲。
阿石則憑借靈活的身法,在骨奴之間穿梭,不斷乾擾他們的攻勢。
沈硯和蘇晚趁著混亂,身形如影,悄然潛入峽穀。
峽穀內漆黑一片,隻有崖壁上偶爾閃爍的磷火提供微弱的光亮。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與腐臭味,混合著骨毒特有的腥澀氣息,令人作嘔。
“相月絲感應到前方百丈處有強烈的能量波動,應該是骨枯大陣的陣眼。”蘇晚壓低聲音,指尖相月絲在前方探路,“而且那裡還有一道極為陰邪的氣息,想必就是骨奴使。”
沈硯掌心月骨光芒流轉,青金色光芒在兩人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抵禦著空氣中的骨毒:“小心行事,骨奴使手中的枯骨幡非同小可,我們需先找到陣眼,破壞大陣,再對付他。”
兩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沿途不時遇到巡邏的骨奴,都被他們悄無聲息地製服。
越往峽穀深處走,骨毒的氣息愈發濃鬱,周圍的岩壁上開始滲出黑色的毒汁,滴落在地麵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前方不遠處,一座巨大的石台矗立在穀底,石台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邪陣符文,符文之間流淌著黑色的毒液,數十名被鐵鏈鎖住的百姓躺在石台上,渾身抽搐,皮膚逐漸變得青灰,顯然正在被骨枯大陣煉化為骨奴。
石台旁,一名身穿黑色鎧甲、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手持一麵黑色幡旗,幡旗上纏繞著無數細小的白骨,正是骨奴使。
“骨枯大陣,起!”骨奴使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枯骨幡一揮,石台上的符文瞬間亮起,黑色毒液順著符文流淌,湧入百姓體內。
百姓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扭曲變形,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響,逐漸被煉化為骨奴。
“住手!”沈硯怒喝一聲,縱身躍起,掌心月骨化作青金色骨劍,朝著骨奴使斬去。
骨奴使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露出猙獰的笑容:“沒想到骨霧林的分舵剛被破,就有人送上門來。正好,讓你們也成為我骨奴軍團的一員!”
他揮動枯骨幡,幡旗上的白骨發出刺耳的尖嘯,數十名剛煉成的骨奴從石台上爬起,朝著沈硯撲來。
蘇晚指尖相月絲暴漲,銀色絲線交織成網,將撲來的骨奴纏住:“沈硯,你去破壞陣眼,我來牽製骨奴使和骨奴!”
“好!”沈硯應了一聲,身形一閃,避開骨奴的攻擊,朝著石台中央的陣眼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