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輕紗籠罩著斷骨原的邊緣,沾濕了眾人的衣袂,帶著幾分清冽的寒意。
沈硯將那枚青晶貼身藏好,指尖仍能感受到殘留的清涼氣息,腦海中的心法口訣如流水般流轉,每一個音節都仿佛蘊含著天地間的至理,與他體內的月核之力隱隱共鳴。
“沈兄弟,你剛突破,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休整半日再趕路?”孟鐵衣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麵,回頭看了眼沈硯,語氣中帶著關切。
他身上的黑衣還沾著未乾的血跡,在晨霧中泛著暗沉的光,卻絲毫不影響他挺拔的身形。
沈硯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那裡雲霧繚繞,隱約可見一道狹長的峽穀輪廓,正是他們此行的下一個目的地——裂骨峽。
“不必了,蝕骨教行事詭譎,我們早一日抵達裂骨峽,便能早一日穩固那裡的地脈節點。我剛突破,正好趁此時機熟悉新的力量。”
蘇晚走上前,相月絲在她指尖輕輕纏繞,目光掃過沈硯的麵色,輕聲道:“你的氣息雖已穩定,但新的心法還需磨合,途中若有異動,切記不可強行催動力量。”
她的聲音溫柔卻堅定,帶著一如既往的細心。
阿石背著小小的行囊,快步跟上隊伍,臉上滿是興奮:“沈大哥,有了聖師的心法,你以後肯定能變得更厲害!等我們打敗了蝕骨教,就能回蒼梧郡看看了吧?”
他自幼便跟著沈硯,心中始終惦記著那個生養他的小地方。
沈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會的,等天下太平了,我們就回去。”
守月人手持青銅令牌走在隊伍一側,令牌上的藍光不時閃爍,探查著周圍的動靜。
“裂骨峽是斷骨原與西嶺的必經之路,那裡的地脈節點連接著兩處的靈氣,若是被蝕骨教破壞,後果不堪設想。傳聞峽中藏著上古時期的骨道,是接骨人當年運送月骨的通道,或許還能找到更多線索。”
眾人一路前行,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大地上,將沿途的荒草染成了金色。
沈硯一邊趕路,一邊默默運轉新得的心法,體內的月核之力仿佛找到了新的河道,流轉得愈發順暢,原本滯澀的地方豁然開朗。
接骨術第八重的力量如涓涓細流彙聚成江海,在經脈中奔騰不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天地間的靈氣變得愈發親和,抬手間便能引動自如。
行至正午時分,前方的山路漸漸變得陡峭,兩側的山峰如刀削般聳立,中間形成一道狹窄的峽穀,正是裂骨峽。
峽穀入口處怪石嶙峋,岩壁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裂痕,仿佛被巨斧劈砍過一般,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祟氣息。
“小心些,這裡地勢險要,容易埋伏。”蘇晚停下腳步,相月絲瞬間散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探查著峽穀內的動靜。
孟鐵衣握緊手中的骨刃,警惕地望著峽穀深處:“有我在,就算有埋伏也不怕!這群蝕骨教的雜碎,來一個殺一個!”
就在此時,守月人手中的青銅令牌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藍光暴漲,直指峽穀左側的一塊巨石。“那裡有異常!”
話音未落,巨石後方突然竄出幾道黑影,手中握著骨刀,朝著眾人猛撲過來。
這些人身形矯健,動作迅捷,額頭上同樣刻著血色符文,正是蝕骨教的教徒,隻是氣息比之前在斷骨原遇到的死士稍弱幾分。
“又是你們!”孟鐵衣怒喝一聲,縱身迎了上去,骨刃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出,一道淩厲的氣勁瞬間將最前麵的一名教徒劈倒在地。
蘇晚的相月絲如銀蛇般舞動,纏住兩名教徒的手腕,輕輕一扯,便將他們手中的骨刀奪下,隨即指尖一彈,相月絲刺破了他們的肩頭,教徒慘叫著倒在地上。
阿石手持短骨刀,緊緊跟在沈硯身邊,遇到衝過來的教徒,便趁其不備揮刀偷襲,雖然力量不足,但勝在靈活,也能牽製住不少敵人。
沈硯站在原地未動,體內月核之力運轉,掌心泛起淡淡的青金色光芒。
他如今已突破至接骨術第八重,對力量的掌控愈發精妙,隻是心念一動,幾道凝練的劍氣便從掌心射出,精準地擊中了剩餘教徒的膝蓋,教徒們紛紛跪倒在地,失去了反抗之力。
“留活口!”沈硯低喝一聲,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一名教徒麵前,指尖點在他的眉心,月核之力湧入對方體內,暫時封住了他的經脈。
其餘幾人見狀,也紛紛停手,將剩下的教徒製服。
孟鐵衣一腳踩在一名教徒的胸口,怒聲道:“說!你們在這裡埋伏多久了?蝕骨教還有什麼陰謀?”
那名教徒雙目赤紅,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是在強行催動體內的血骨之力,想要自儘。
沈硯眼神一凝,指尖再次點出,封住了他的氣門,冷聲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守月人走到教徒麵前,青銅令牌在他眼前一晃,藍光注入對方體內,壓製住了他體內的血骨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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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教教主讓你們來做什麼?裂骨峽的地脈節點是不是已經被你們動了手腳?”
教徒喘息著,眼中滿是怨毒:“接骨人……都是偽善之輩!偉大的教主即將開啟碎月大陣,你們這些阻礙者,都將化為血祭的祭品!”
“廢話少說!”孟鐵衣加重了腳下的力道,教徒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就在此時,沈硯突然察覺到教徒體內的氣息有些異常,並非是血骨之力的反噬,而是一種極為微弱的傳信波動。
他心中一動,立刻運轉心法,月核之力順著指尖湧入教徒體內,順著那道波動追查而去。
“不好!他在傳信!”沈硯低喝一聲,掌心光芒暴漲,想要切斷那道波動,卻已經晚了。
教徒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身體突然膨脹起來,隨後“砰”的一聲巨響,化作一團血霧,消散在空氣中。
其餘幾名教徒見狀,也紛紛自爆,瞬間便隻剩下滿地的血跡和破碎的衣物。
“該死!讓他們跑了消息!”孟鐵衣狠狠跺了跺腳,語氣中滿是懊惱。
蘇晚眉頭微蹙,相月絲在空中交織,探查著周圍的氣息:“血霧中殘留著特殊的印記,是蝕骨教的傳信符印,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要去裂骨峽了。”
守月人麵色凝重:“裂骨峽的地脈節點恐怕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趕在蝕骨教的大部隊到來之前,穩固節點。”
沈硯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峽穀深處:“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進去。”
眾人加快腳步,踏入了裂骨峽。
峽穀內愈發昏暗,兩側的岩壁高聳入雲,陽光隻能從縫隙中勉強透入,灑下零星的光斑。
岩壁上的裂痕越來越多,有些裂痕中還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顯然是被血骨之力汙染所致。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峽穀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中央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布滿了淡青色的紋路,與斷骨月痕石上的紋路相似,正是裂骨峽的地脈節點。
隻是此時,岩石上的青紋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甚至有不少地方已經被血色紋路覆蓋,散發著濃鬱的邪祟氣息。
“不好!地脈節點已經被汙染了!”守月人臉色大變,快步走到岩石前,青銅令牌藍光暴漲,一道柔和的光芒籠罩在岩石上,試圖淨化上麵的血色紋路。
然而,藍光剛一接觸到血色紋路,便被瞬間吞噬,岩石上的血色紋路反而變得更加熾盛,散發出強烈的腐蝕之力,將守月人震退數步。
“這血骨之力比斷骨原的更加精純,看來蝕骨教在這裡布置了很久。”守月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沉聲道。
沈硯走到岩石前,掌心貼在石麵上,月核之力緩緩湧入。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地脈節點內的靈氣已經變得混亂不堪,原本純淨的地脈之力被血骨之力汙染,正在一點點流失。
“必須儘快淨化節點,否則地脈一旦徹底崩潰,整個西嶺的靈氣都會受到影響。”沈硯說道,體內的心法急速運轉,青金色的月核之力化作一道道暖流,順著岩石上的青紋湧入節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