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方士一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6章 方士一(2 / 2)

奚永洛沒當回事,笑著說:“這鳥兒也真是,為點啥爭成這樣。”可張子信卻皺起了眉,盯著地上的鵲鳥看了片刻,轉頭對奚永洛說:“這鵲聲聽著就不對勁,透著股戾氣。我看呐,傍晚若是有風吹從西南來,刮過樹間、拂過堂角,你家裡必定會有口舌是非找上門。更要記著,今夜要是有人來召你,不管說啥,都千萬彆去。”

奚永洛心裡犯嘀咕,覺得張子信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但畢竟知道他的本事,還是點了點頭應下。又坐了一會兒,張子信便起身告辭了。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原本晴朗的天忽然起了風,風果然是從西南方向來的,吹得院外的樹枝“嘩嘩”響,穿過院牆縫隙時,還帶著哨聲拂過堂屋的牆角,和張子信說的分毫不差。奚永洛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午後的叮囑,心裡漸漸提了起來。

入夜後,奚永洛剛洗漱完準備歇息,院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士兵的呼喊:“奚將軍,琅琊王有令,速去王府議事,說是奉了陛下的敕令!”奚永洛一聽是“敕令”,頓時慌了神,起身就要穿衣服。他妻子急忙拉住他,小聲說:“你忘了午後張先生的話?這深更半夜的召你,又是琅琊王派人來,說不定是陷阱,可不能去啊!”

奚永洛愣了愣,想起白天兩隻鬥死的鵲鳥,又想起傍晚的西南風,心裡瞬間清明過來。他定了定神,對著門外高聲說:“實在對不住,方才我去後院喂馬,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把腰給折了,實在動不了,還請回稟琅琊王,容我明日再去請罪!”門外的士兵催促了幾句,見他確實沒出門的意思,隻好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傳遍了京城——昨晚琅琊王高儼以“清君側”為名,殺了和士開,還想趁機掌控禁軍,凡是夜裡被他召去王府的將領,要麼被迫跟著他作亂,要麼不肯從命被當場斬殺。奚永洛這才後怕不已,暗自慶幸聽了張子信的話,不然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後來,奚永洛專門去感謝張子信,問他怎麼從鵲鳥爭鬥裡看出危險的。張子信笑著說:“鳥獸的動靜最是直白,鵲鳥本是報喜的禽鳥,突然鬥得你死我活,這是這是“反常則妖,異動藏險”啊!它們本是溫順報喜的性子,如今拚得羽毛亂飛、嘶鳴刺耳,定是感知到附近有讓它們恐懼的東西在逼近——不是山中有猛獸要過境,就是咱們歇腳的林子底下,藏著會傷人性命的瘴氣或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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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永洛聽完這話,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想起方才在林子裡歇腳時,自己還嫌鵲鳥聒噪想趕它們走,此刻隻覺一陣後怕。他攥緊了腰間的佩刀,忙追問:“先生既看出端倪,當時為何不直接提醒?”

張子信抬手拂去衣上的草屑,語氣依舊平和:“彼時你正與人核對路線,貿然打斷恐亂了章法。且我需再觀片刻——你看那鵲鳥爭鬥時,始終朝著西北方向退避,便知危險來自那邊的山穀,而非咱們停留的地界。”

奚永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西北山穀處霧氣沉沉,與彆處晴朗天色截然不同。他當即拱手行了個大禮:“若不是先生心細,我等怕是要一頭撞進險境。明日出發,我這就讓人改道,繞開那片山穀!”張子信笑著點頭,指尖輕輕敲了敲身邊的樹乾:“鳥獸比人更懂趨利避害,多留心它們的動靜,便是多了一層護身的屏障。”

9、管輅

三國時曹魏年間,平原郡有個叫管輅的人,打小就對天地間的異象格外敏感,觀星象、辨鳥獸,總能說出旁人看不出的門道,年紀輕輕就得了“神童”的名聲,不少人遇到怪事,都愛找他來斷一斷。

這天,管輅受邀去同鄉郭恩家做客。兩人坐在堂屋喝茶,正聊得起勁,忽然有隻灰鳩撲棱著翅膀飛來,落在屋梁上,歪著腦袋“咕咕”叫,聲音不似尋常那般清亮,反倒透著股說不出的悲切,叫得人心裡發沉。郭恩皺著眉抬頭看了看,隨口說:“這鳥兒怕是受了驚,叫得這麼難聽。”

管輅卻放下茶碗,凝神聽了片刻,轉頭對郭恩說:“郭兄,這鳩鳥的叫聲不一般,是在示警呢。今天傍晚該有位客人從東邊來探望你,還會帶著豬肉和酒。隻是這客人來雖來,卻會順帶引出一樁小麻煩,你可得多留意。”

郭恩將信將疑,隻當是管輅隨口一說,沒往心裡去。誰知到了傍晚,院門外果然傳來了腳步聲,開門一看,正是住在東邊村子的表親,手裡拎著一塊新鮮豬肉,肩上還扛著一壇酒,笑著說:“好些日子沒見,特意來看看你。”郭恩又驚又奇,趕緊把人讓進屋,轉頭就想起了管輅的話,心裡不由得提了起來。

表親遠道而來,郭恩自然要好好招待。他讓家人準備酒菜,又想著要添道硬菜,瞥見院角的樹上落著幾隻鷂鳥,便對兒子說:“去拿弓箭來,射隻鷂鳥下來,燉鍋湯待客。”管輅在一旁聽見了,連忙勸道:“郭兄,方才我都說了會有小麻煩,不如少喝酒、也彆忙著殺生,安穩吃飯就好,免得節外生枝。”

可郭恩那會兒正忙著招呼客人,又覺得管輅或許是多心了,沒聽勸,還是讓兒子取了弓箭。他兒子年輕氣盛,拿起弓箭就往院角走,瞄準樹上的鷂鳥抬手就射。誰知鷂鳥反應快,撲棱一下飛了,箭沒射中目標,反倒順著風力偏了方向,“嗖”地一下穿過院籬,正好射中了隔壁鄰居家玩耍的小女孩——那孩子才幾歲大,正在籬邊撿石子,箭頭擦著她的胳膊劃過,頓時流出血來,嚇得孩子哇哇大哭。

鄰居聽見哭聲跑出來,見孩子胳膊流血,又看見郭恩兒子手裡的弓箭,頓時急了,衝進院子就和郭恩理論,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郭恩又愧疚又尷尬,一邊給鄰居賠禮道歉,一邊讓人帶孩子去看大夫,原本熱熱鬨鬨的待客場麵,鬨得一團糟。

直到這時,郭恩才徹底服了管輅,事後拉著他歎道:“你說得一點沒錯,若我當初聽你的,不射那鷂鳥,也不會鬨出這檔子事。可你是怎麼從鳩鳥叫裡看出這些的?”

管輅歎了口氣說:“不是我能未卜先知,是鳩鳥的悲聲本就帶著‘憂’的兆頭,再結合方位、時辰推算,便知會有客人帶酒肉來——酒易亂性,肉需殺生,這兩樣碰在一起,就容易出岔子。其實麻煩不是注定的,若你當時肯聽勸,少些貪嘴、多些謹慎,這事兒本可以避開。”

郭恩聽了,連連點頭稱是。後來這事漸漸傳開,人們更佩服管輅的本事,可管輅卻總對人說:“我算的不是命,是人心和行事的分寸。很多時候,災禍不是天定的,是自己的疏忽和貪念引出來的。多一分謹慎,少一分僥幸,就能少很多麻煩。”

是啊,管輅的故事告訴我們:所謂的“預兆”,往往是對生活細節的警醒。與其依賴“預知”來避禍,不如在行事前多一分審慎、多一分克製——懂得敬畏、守住分寸,才是避開麻煩、護住安穩最實在的“本事”。

10、籌禪師

隋煬帝在位時,曾在觀文殿設宴款待秘書少監諸葛穎。殿內燭火通明,玉盤裡盛著珍饈,宮人捧著銀壺往來斟酒,氣氛十分融洽。酒過三巡,隋煬帝拿起自己的禦酒盞,親手斟滿酒,遞給諸葛穎,笑著說起一段往事:“諸葛愛卿,朕早年曾遇一位奇人,人稱籌禪師,他有一手旁人難及的本事,今日與你飲酒,倒讓朕想起他來了。”

諸葛穎連忙放下酒盞,拱手道:“陛下所言的籌禪師,莫非有什麼過人之處?”隋煬帝點點頭,眼神裡帶著幾分追憶:“那籌禪師精通藥理,更懂些巧妙的法子。當年他為朕調配過一味藥,將各種藥材細細研磨後,全都裝進了一根竹筒裡。又取來一支常用的帽簪,插進竹筒的藥中,特意叮囑朕,要等七日之後才能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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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隋煬帝停了停,拿起桌上的銀簪比劃了一下:“七日一到,朕把簪子從藥筒裡拔出來,那簪子上竟似沾了些無形的藥力,看著和尋常簪子沒兩樣,用起來卻大有玄妙。後來朕設宴招待賓客,隻要到了飲酒的環節,就取出那支簪子,對著酒杯裡的酒輕輕一畫。你猜怎麼著?那酒竟像被無形的線隔開一般,從中間斷成兩半,一半在杯底,一半還在杯上,清清楚楚,互不交融。”

諸葛穎聽得眼睛都直了,追問:“那之後呢?這酒還能喝嗎?”隋煬帝朗聲笑了:“自然能喝!朕先把杯底的那半杯酒喝儘,杯上的那半竟還穩穩當當留在原地,一滴都沒灑。接著朕就用這杯酒勸賓客,讓他們喝剩下的另一半。滿座賓客見了,都驚得連連稱奇,說這是連聖人都難做到的稀罕事,紛紛讚籌禪師是有真本事的奇人。”

諸葛穎聽完,忍不住感歎:“竟有這般巧妙的法子,真是聞所未聞!那籌禪師的藥理之術,怕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隋煬帝卻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朕後來也問過籌禪師,這法子究竟是靠藥力,還是靠彆的門道。他卻說,藥是尋常藥,簪是尋常簪,妙處不在器物本身,而在對藥材特性的熟稔,對力道分寸的拿捏——若對藥材的藥性一知半解,對畫酒的力道掌握不準,再奇的法子也做不成。”

後來,這段往事漸漸在宮裡傳開,有人說籌禪師會“仙術”,也有人說那是隋煬帝編造的奇聞。但隻有真正懂行的人明白,籌禪師的“奇”,從不是靠虛無縹緲的法術,而是靠日複一日對藥理的鑽研,對細節的極致把控——就像研磨藥材要細到分毫,簪子入藥要準到時辰,畫酒的力道要穩到分厘,少一分都成不了。

籌禪師的故事,也悄悄告訴我們:世間從沒有憑空出現的“奇跡”,那些看似玄妙的本事,背後都是腳踏實地的積累與精準無誤的把控。無論是製藥、釀酒,還是做人做事,把每一個細節做到極致,把每一份功夫下到實處,尋常的器物裡,也能生出不尋常的精彩。

11、李淳風

唐朝時,太史李淳風精通天文曆法,還擅長推算天象,太宗皇帝對他十分信任,常讓他修訂曆法、觀測星象。

有一回,李淳風校驗新修訂的曆法,算出某個時辰會發生“日全食”——就是太陽會被完全遮蔽,按當時的說法,這是不吉利的征兆。太宗得知後心裡很不痛快,召來李淳風問道:“若是到了時辰,太陽沒被蝕,你打算怎麼自處?”李淳風神色堅定,躬身答道:“若真如陛下所言,日不蝕,臣願以死謝罪。”

到了日食這天,太宗親自在庭院裡等候,看著天色漸漸亮起來,卻沒見太陽有半點異常,便對李淳風說:“看來今日怕是不會蝕了,我放你回去,跟妻兒道彆吧。”李淳風卻抬頭看了看天,又指了指日影:“陛下,還早著呢。”說著,他在牆上刻下日影的位置,“等日影到這裡,日食就會開始。”話音剛落沒多久,天空中的太陽果然漸漸被陰影遮蔽,最後完全變黑,和他說的時辰分毫不差,連一絲偏差都沒有。太宗見狀,徹底服了他的推算本事。

還有一次,李淳風和大臣張率一起陪太宗在殿內議事,忽然有陣暴風從南邊刮來。太宗隨口問兩人:“這風來得急,你們能看出些什麼?”李淳風想了想,說:“這風帶著悲意,南邊五裡地外,應該有哭泣的人。”張率卻搖頭反駁:“我看這風裡帶著熱鬨氣,怕是有音樂聲才對。”太宗聽了覺得有趣,讓人騎馬去南邊查看。沒過多久,去的人回來稟報:“南邊五裡處有戶人家送葬,隊伍裡既有哭喪的人,也有吹鼓吹打的樂師——兩人說的都對!”

李淳風的本事還不止這些。有一回,他上奏太宗:“臣觀測星象,見北鬥七星的星氣有異,明日會化為人形,去西市飲酒,陛下若是好奇,可派人去等候捉拿。”太宗向來信他,便讓人悄悄去西市埋伏。

第二天,果然有七個婆羅門僧人從金光門走進西市,徑直進了一家酒肆,登上二樓,喊來店家:“取一石酒來!”店家嚇了一跳,一石酒足有一百二十斤,可還是照做了。七個僧人拿起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沒一會兒就把一石酒喝光了,又讓店家添了一石。

埋伏的人見狀,立刻上樓宣讀太宗的敕令:“陛下請諸位師父入宮一敘。”七個僧人聽了,相視一笑,其中一個說:“肯定是李淳風那小子把我們的事說出去了!”說完,幾人起身走到窗邊,身形一晃,竟憑空消失了——眾人這才明白,他們真的是北鬥七星所化。

後來,有人問李淳風,為什麼他的推算總能這麼準。李淳風卻說:“不是我能通神,是天地間的天象、風向、星氣,都有自己的規律。就像日食有固定的時辰,風會帶著遠方的氣息,星象的變化也藏著征兆——隻要沉下心去觀察、去推算,摸清這些規律,自然能預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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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風的故事,也讓後人明白:所謂的“神機妙算”,從不是靠運氣或法術,而是靠對事物規律的敬畏與鑽研。無論是觀天象、測風向,還是做其他事,隻要能找準規律、用心琢磨,就能把“未知”變成“可知”,把“不確定”變成“有把握”——這才是真正的智慧。

12、袁天綱

唐朝初年,益州有個叫袁天綱的人,最擅長相麵之術——隻需看一眼人的相貌、骨相,就能說出對方的禍福貴賤,而且說得極準,附近百姓都稱他“神相”。

那時,武士彠在益州任職,早就聽聞袁天綱的名聲,便特意請他來家裡,想讓他給家人看看相。袁天綱先見了武士彠的妻子楊氏,仔細端詳片刻後,笑著說:“夫人麵相雍容,命中定能生出貴子,將來必定能沾孩子的光,享儘榮華。”

武士彠聽了十分高興,連忙把家裡的兒子都叫了出來,讓袁天綱一一相看。袁天綱先看了長子武元慶,又看了次子武元爽,點頭道:“這兩個孩子麵相穩妥,將來能做到刺史的官職,隻是仕途上會有些波折,終究難有更大的成就。”

接著,武士彠的女兒韓國夫人也走了出來。袁天綱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複雜:“這位小姐麵相尊貴,將來會享儘富貴,隻是有一點不妥——她的貴氣會克夫,對丈夫的運勢不利。”韓國夫人聽了,臉上頓時有些不自在。

就在這時,乳母抱著一個繈褓走了進來,裡麵裹著的正是武士彠最小的女兒武則天。當時武則天還在繈褓中,乳母覺得男孩麵相更顯貴重,便特意給她穿了一身男孩的衣服。袁天綱原本已經起身準備告辭,瞥見乳母懷裡的孩子,腳步頓住了,連忙上前細看。

他先是盯著孩子的眼睛看了片刻,又輕輕托著孩子的脖頸看了看骨相,突然大驚失色,後退半步,對著武士彠拱手道:“這孩子龍睛鳳頸,是天生的貴相,而且貴到了極點!若是個男孩,將來必定能成就一番大業;若是個女孩,恐怕會成為天下之主啊!”

武士彠聽了,又驚又怕——當時還是男權社會,女子當天下主是從未有過的事,他連忙擺手讓袁天綱彆說了,心裡卻暗自記下了這番話。袁天綱也知道這話太過驚世駭俗,沒再多說,起身告辭了。

後來的事,果然如袁天綱所言:武元慶、武元爽確實做到了刺史,卻因官場風波早早失勢;韓國夫人雖得富貴,丈夫卻英年早逝;而武則天,長大後入宮,曆經風雨,最終真的推翻了李唐王朝,建立了武周政權,成為中國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應驗了袁天綱“為天下主”的預言。

有人說袁天綱的相麵術是“通天命”,可他自己卻從不這麼認為。他曾對人說:“相麵不是看‘命’,是看‘相由心生’的痕跡。龍睛藏的是氣魄,鳳頸顯的是格局,這些都藏在人的骨相和神態裡,不是憑空捏造的。”

袁天綱的故事,也告訴我們:所謂的“麵相”,其實是一個人內在格局與氣魄的外在顯現。真正決定一個人未來的,從來不是天生的相貌,而是藏在相貌背後的誌向、膽識與韌性。就像武則天,即便身處男尊女卑的時代,也憑著自己的格局與魄力,打破了世俗的束縛,最終活成了自己命運的主人。

13、安祿山術士

唐朝天寶年間,安祿山手握重兵,性情驕橫,連對唐玄宗都時常帶著幾分怠慢,卻唯獨怕一個人——宰相李林甫。為了給自己壯膽,也想探探運勢,他私下招攬了不少懂道術的人,養在府中,其中有個術士尤為他信任。

一天,安祿山跟這術士閒聊,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服氣:“我就算麵對天子,也沒什麼好怕的,可每次見到李相公李林甫),就覺得心神不寧,連呼吸都得提著,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術士聽了,笑著說:“將軍您身邊常有五百陰兵護衛,個個銅頭鐵額,尋常邪祟都近不了身,怎麼會怕一個文臣宰相?”

安祿山皺著眉搖頭:“我也覺得奇怪,可每次見他,就是打心底裡發怵。你能不能想辦法看看,這李林甫到底有什麼門道?”術士點點頭:“若能親眼見見李相公,或許能看出端倪。”安祿山立刻有了主意,當即上奏唐玄宗,說想在府中設宴,邀請宰相李林甫赴宴,一來表表敬重,二來也能拉近關係。唐玄宗見他“懂事”,便準了。

設宴那天,安祿山特意讓術士躲在宴會廳的簾子後麵,叮囑他仔細觀察李林甫。時辰一到,府外傳來通報:“李相公到!”術士趕緊睜大眼睛,往門口望去。可這一看,他頓時驚得渾身發冷——隻見李林甫還沒進門,先有兩個梳著雙鬟的青衣侍女,手捧著香爐,慢悠悠地走進府來,那香爐裡飄出的煙,竟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冽之氣,和尋常香火截然不同。

更讓他害怕的是,之前一直守在安祿山身邊的那些銅頭鐵額陰兵,見青衣侍女進來,竟像見了天敵一般,紛紛慌不擇路地往屋外逃,有的撞破了窗戶,有的翻過了院牆,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術士躲在簾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李林甫入席,他還沒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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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後,術士才敢偷偷溜出來,找到安祿山,臉色發白地說:“將軍,我總算知道您為什麼怕李相公了!我剛見李相公的侍從進來,您那些陰兵就全跑了——那哪是普通侍女,分明帶著仙氣!李相公恐怕不是凡人,是仙官暫時被貶到人間來的,您的陰兵根本不敢跟他抗衡啊!”

安祿山聽了,心裡又驚又怕,從此再不敢對李林甫有半分不敬,每次見他,都越發恭敬。直到後來李林甫去世,安祿山沒了忌憚,才漸漸露出反心,最終發動了安史之亂。

有人說這術士是故弄玄虛,可細想起來,李林甫能讓驕橫的安祿山心生畏懼,靠的從不是“仙氣”,而是他在朝堂多年積累的威嚴與手段——他洞悉人心,總能一眼看穿安祿山的心思,幾句話就能點中他的要害,這份氣場,比所謂的“陰兵護衛”更有威懾力。

這個故事也悄悄告訴我們:真正讓人敬畏的,從不是虛無縹緲的“神力”,而是一個人自身的實力與氣場。就像李林甫,即便沒有“仙官”的傳說,他的智慧與手段,也足以讓野心家收斂鋒芒。做人做事,與其依賴旁門左道,不如沉下心提升自己——自身強大了,才是最堅實的“護衛”。

14、桑道茂

唐朝時,有個叫桑道茂的人,精通相術與天象,說話做事總帶著幾分預見性,旁人覺得玄妙,可他說過的事,後來大多一一應驗。

盛唐縣縣令李鵬曾偶然遇到桑道茂,兩人閒聊時,李鵬問起自己的仕途與家人的將來。桑道茂看著他,緩緩說道:“長官你這輩子,仕途大概就到這一縣之令了,難有更大的升遷。但你的兩個兒子是棟梁之才——大兒子將來能做到位極人臣的地步,小兒子也能掌管好幾處藩鎮,你們李家的子孫,更能興旺百世。”李鵬當時隻當是客套話,沒太放在心上,可後來的日子裡,桑道茂的話竟字字成真:大兒子李石果然一路做到宰相,出入朝堂,權傾一時,他的子孫兩代都考中進士,延續榮光;小兒子李福更厲害,一生掌管過七處藩鎮,最後還當了使相,家裡八個兒子裡,三個考中進士,官至尚書、給諫、郡牧,孫輩們也個個身穿朱紫官服,成了當時有名的世家大族。

桑道茂的本事,不止在相人,更在預判時勢。唐德宗建中元年,他突然上奏朝廷,請求在奉天今陝西乾縣)修建城池,說那裡有王者之氣,將來會成為帝王居住的地方。他還特意畫出城池的圖紙,設計得像靈龜的形狀,城內分六條大街,布局嚴謹。德宗向來相信桑道茂的話,立刻下令讓京兆尹嚴郢召集幾千民工,再加上六軍士兵,一起去修建奉天城。當時正是盛夏,烈日炎炎,士兵和民工們頂著酷暑乾活,都不明白為什麼要突然在這地方建城,心裡滿是怨言,可皇命難違,隻能硬著頭皮乾。直到後來“朱泚之亂”爆發,德宗被迫逃離長安,一路逃到奉天,這座提前建好的城池成了堅固的屏障,大家才明白桑道茂的苦心——若不是早有此城,德宗恐怕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

那時朱泚叛軍來勢洶洶,德宗到奉天時,周邊藩鎮的軍隊已經紛紛趕來護駕,可朱泚親自率領叛軍主力,直撲奉天城下。叛軍裡有個西明寺的和尚,被脅迫入夥,這人腦子機靈,還懂些工程手藝,竟給朱泚出主意,造了一架高達九十多尺的攻城雲梯。那雲梯上搭著板屋和了望樓,士兵站在上麵,能直接看到城裡的動靜,還能順著雲梯往城上爬,一時間,奉天城岌岌可危。好在守軍拚死抵抗,又有援軍陸續趕到,才總算守住了城池,為後來平定叛亂爭取了時間。

而桑道茂與名將李晟的交集,更成了一段傳奇。李晟早年在左賁衛任職,空有一身武藝和抱負,卻一直得不到提拔,鬱鬱不得誌。他聽說桑道茂善相,便揣著一匹絹布,天剛亮就去登門拜訪。當時找桑道茂看相的人特彆多,大多要等很久才能見到,可桑道茂一聽說李晟來了,竟親自出門迎接,還擺上酒菜招待,態度格外殷勤。酒過三巡,桑道茂看著李晟,神情嚴肅地說:“你將來必定能建立不朽功勳,富貴到無人能及。日後若是你手握大權,我桑道茂的性命,恐怕要托付給你了。”李晟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隻能尷尬地連連稱是。臨走時,桑道茂卻把那匹絹布還給了李晟,反而請求他把身上穿的汗衫還給自己,還讓李晟在汗衫的衣襟上寫下名字,說:“將來見到這件汗衫,還望你能想起今日的交情。”李晟雖覺得奇怪,但還是照做了,把汗衫給了桑道茂。

後來朱泚叛亂,長安陷落,桑道茂來不及逃走,被叛軍抓了起來,被迫留在賊營裡。等到李晟率領大軍收複長安,平定叛亂後,按照律法,所有跟隨叛軍的人都要被處死。當時李晟受命負責處決叛黨,桑道茂也在處死名單裡。臨刑前,桑道茂請求見李晟一麵,說有話要說。見到李晟後,他沒求饒,隻拿出當年那件寫著李晟名字的汗衫。李晟看到汗衫,瞬間想起當年桑道茂的話,心裡又驚又愧,立刻上奏德宗,說桑道茂是被脅迫的,並非真心歸附叛軍,請求赦免他的死罪。德宗念及桑道茂之前的功勞,又看在李晟的麵子上,最終同意了,桑道茂也因此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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