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異人五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5章 異人五(2 / 2)

岩壁上的青苔忽然動了。

一個青袍道人從石棱後轉出,仿佛本來就是山岩的一部分。他盤坐在繩床上,對悟空的行禮視若無睹。

“貧僧迷路多日,滴水未進。”悟空強忍怒氣。

道人這才睜眼,用錫杖指向某塊青石:“米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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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半信半疑地鑿開石頭,竟真挖出鬥餘陳米。更奇的是,當他把米倒進石釜,接取瀑布煮飯時,飯未全熟就被道人製止。

“你緣分至此。”道人將半生飯吞得津津有味,“且看場戲法抵飯錢。”

但見他折下枯枝投向深澗,縱身躍上。那枯枝竟化作青龍騰空,載著道人在雲海間翻騰。時而如猿猴倒掛飛瀑,時而如白鶴掠過樹梢,最後連人帶龍消散在霞光裡。

悟空怔怔望著空中的雲痕,忽然對著石灶叩拜。轉身時發現來路已變——原本荊棘叢生的險徑,竟出現條鋪滿鬆針的小道。山腳下,幾個采藥人正驚異地看著他從絕壁走下。

多年後,悟空在嶽麓寺講經時說:“那日我見的究竟是神仙點化,還是山石本有靈性?”他始終留著那片裂帛的袖角,上麵沾著當年石縫裡的青苔。每逢弟子問法,他便輕撫青苔:

“你看這衡嶽千峰,哪處不是主人?是我們總把自己當客啊。”

自然之中蘊藏無儘饋贈,惟懷敬畏之心者得見真章。當我們放下征服者的姿態,或許才能在萬千山水間,找到那條早已為我們鋪就的歸途。

8、李業

唐元和七年,落第舉子李業牽著瘦驢,踉蹌在陝虢山道上。黑雲如潑墨壓頂,銅錢大的雨點砸得石板冒白煙。他望見山坳裡孤零零的茅屋時,渾身已濕透如水中撈起。

“阿翁不喜見客。”開門的小童叉著腰,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豆。

李業正要哀求,身後傳來馬蹄聲。左軍衙將李生與行官楊鎮也來避雨,三人擠在屋簷下,看雨水從茅簷掛成珠簾。

暮色四合時,柴門吱呀作響。白發老翁背著藥簍歸來,非但不惱,反將三人讓進堂屋:“山野寒舍,恐怠慢貴客。”說罷親自熬煮薑湯,又抱出乾爽葦席。

翌日晨光透窗,老翁殺雞炊飯。李業過意不去:“令孫說您不喜賓客,昨夜還憂心被逐呢。”

老翁擦拭陶碗的手頓了頓,皺紋裡浮起奇異笑容:“三位節度使駕臨,老朽豈敢不敬?”

滿室寂然。李業失笑:“晚輩落第書生,這兩位...”他指指李生與楊鎮,“一位軍中將佐,一位不過行官。”

“行官掌節鉞在兵馬使前,將軍領旌旗出玉門關。”老翁目光如古井深潭,“而閣下,當持相印入紫宸殿。”

二十年後,宰相李業在政事堂批閱河西軍報。窗外忽聞驚雷,他想起那個山雨夜——李生已成隴右節度使,楊鎮果然以行官身份持節督運糧草。而老翁當年烹雞的土灶,早已被供為“三節度祠”。

他撂下朱筆,對階下新科進士們感歎:

“命運如山中暴雨,來時渾不覺,回首方知每道雨絲都藏著經緯。諸位且記住——你今日謙卑揖讓的每個人,都可能是來日的參天大樹。”山野樵夫能識未來將相,困頓書生可成社稷棟梁。命運從來不會辜負堅持前行的人,在每一個看似尋常的相遇裡,都可能藏著照亮未來的星火。

9、石旻

會昌三年的宛陵盛夏,荷塘裡的蛙聲都帶著黏膩。雷家彆院的水榭中,宴席殘羹尚未撤去,主人已醉臥竹榻。家僮從後院跑來,慌張指著廊下木盆:“那尾金色鯉魚...發臭了。”

盆中巨鯉確已翻白,鱗片失去光澤,腥氣引來團團飛蟻。正當仆人欲將木盆抬走時,始終靜坐廊下品茶的石旻放下茶盞:“且慢。”

青衫客自袖中取出玉瓶,倒出粒瑩白如雪的丹藥。藥丸落入魚鰓的刹那,仿佛有月光在盆中漾開。但見魚尾輕擺,腐臭化作清荷香氣,金色鱗片次第點亮,最後竟嘩啦一聲躍出水麵,濺起的水珠在烈日下綻成七彩虹霓。

雷員外被驚醒,目睹此景納頭便拜:“求仙長賜長生藥!”

石旻扶起他,指尖掠過廊外囚籠中的畫眉、鐵鏈鎖住的猢猻:“你看這樊籠裡的生靈,空有淩雲誌,難展衝天翼。”又指向雷員外微凸的肚腩:“君終日宴飲,五臟六腑堆疊穢物,若強行服食至清至潔之藥,無異引水火相攻。”

暮色漸濃時,石旻的身影消失在荷塘煙靄中。雷員外怔怔望著木盆——那尾複活的金鯉突然縱身躍入池塘,遊動時灑落點點星輝。

此後雷家拆了所有鳥籠,後院漸次種滿藥草。每逢月夜,總見金鯉繞蓮嬉戲,鱗光映得水榭通明。有次小童聽見雷員外對魚自語:“原來長生不在丹藥裡...”後半句被晚風吹散,但滿池新荷那年開了雙色花。

至純之術需至清之體,好比明月隻能映在澄澈的潭水中。我們追尋的奇跡,或許始終在自身修養的鏡子裡等待著與我們對望。

10、管涔山隱者

會昌三年秋,李德裕在長安平泉莊的銀杏樹下整理舊篋,金葉般的往事簌簌而落。他記得那是長慶元年,自己還隻是太原掌書記時,在管涔山遇到的第一個異人。

那日暮色如黛,青袍客站在雲杉下,鬆風拂動他腰間玉玦:“李君明年將入禁苑侍奉少主。”李德裕手中茶盞一晃,沸水濺上衣襟——當今天子春秋鼎盛,何來少主?正要追問,隱者卻似懊悔失言,轉身隱入暮靄。直到次年正月,穆宗突然繼位的鐘聲震徹長安,他應召入翰林院時,才驚覺那預言竟如掌紋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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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異人在中書省值房叩門時,正值大和九年盛夏。閩中口音的老者不等奉茶便道:“公若不及早離京,今冬必陷牛李黨爭漩渦。”見他沉吟,老者以杖畫地:“急流勇退,代公者受患。十年後當自西川還朝拜相。”那年秋他請鎮浙西,果然接任者王璠深陷甘露之變。整整十年後,他正從劍南節度使任上奉召入京,應了“自西而入”的預言。

最奇的是第三個。開成三年秋末,故人之子引鄴郡道士來訪。那道士才登台階便駐足,望著庭中白海棠歎息:“願公自此不飲江湖水。”當時隻覺突兀,直到後來貶謫潮州,見衙井中浮現道士憂戚麵容,方知謫官路上每一處驛站,果然都避開了臨水居所。

銀杏葉飄滿石階時,李德裕將三片金葉壓進《明皇雜錄》扉頁。平泉莊的老仆看見,主人時常對著西窗自語:“原來他們早把謎底寫進晨鐘暮鼓,隻是我們總在時過境遷才聽懂。”

命運如同星軌早已刻寫,卻仍需凡人親自走過每寸征途。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或許是生命在轉彎處提前亮起的燈火——能讀懂預告是智慧,但認真走完全程才是真正的勇毅。

11、宋師儒

淮南節度使衙門的青磚縫裡,總滲著鹽鐵轉運司特有的鐵腥氣。錄事宋師儒在這坐了整整十年,官袍袖口磨出了毛邊,卻沒人敢小覷——他預判漕運沉船的本事,連太尉王璠都要在奏章間隙問上一卦。

這日午後,從事院的紫藤架下聚著三五官員。常監和尚捧著越窯茶盞,正說到浙東觀察使府上的奇聞。見宋師儒挾著賬冊進來,僧袖隨意一拂,連半張蒲團都沒讓。

“法師歲末當有血光之災。”宋師儒突然開口,驚落架上半朵殘花。

常監茶盞重重頓在石案上:“貧僧自會辨吉凶!”

“切記三事:莫出城,莫策駿馬,莫近竹木。”宋師儒話音未落,常監已冷笑著拂袖而去。

臘月二十三,鄭侍禦新得大宛馬,銀鞍金轡映著雪光,特意牽到廣教寺門前。常監撫過馬鬃,忽然想起那句告誡,竟生出幾分倔強:“偏要看看何等災厄!”

駿馬踏碎街麵積雪,卻在虹橋下突生變故。橋洞竄出個扛竹匠人,丈餘竹梢掃過馬眼。驚馬嘶鳴著衝進窄巷,將常監甩下馬背——偏偏右腳卡在馬鐙裡,生生被拖行百餘步。等眾人割斷皮繩救下,僧袍已浸透鮮血,額角傷口深可見骨。

王太尉聞訊趕來時,醫官正從傷口挑出碎竹屑。屏風後宋師儒靜靜站著,掌心三枚銅錢尚有餘溫。窗外飄進的雪片落在常監滲血的繃帶上,很快融成淡紅的水珠。

三個月後,常監扶著竹杖重遊虹橋。賣竹老匠顫巍巍捧來新製的青竹杖:“那日小老兒被冰滑倒...”常監接過竹杖,忽然對運河合十。暮鼓聲裡,他想起宋師儒今晨的贈言:

“災厄如風雪,避不過的,就成了渡人的舟。”

命運如同交織的絲線,看似偶然的災劫往往係於必然的因果。真正的智慧不在於預知未來,而在於讀懂當下每個選擇蘊含的玄機——有時警示比吉兆更慈悲。

12、會昌狂士

會昌三年的含元殿,工匠們圍著那根朽壞的殿柱唉聲歎氣。此柱需長百尺、徑滿丈的南洋楹木,右軍都督府懸賞三年,終在周至深山覓得巨材。

那日千名民夫喊著號子,看巨木順春洪出山。當它橫臥渭水河灘時,陽光照得木紋流金,仿佛整座秦嶺的魂魄都凝在這樹乾裡。

忽有個麻衣人撲到木前,十指深深摳進樹皮:“殺生了!殺生了!”監工舉鞭要打,卻見此人眼白儘赤,淚珠砸在木上竟冒起青煙。“若從中鋸開,二尺處必見血光!”

都督聞報震怒:“妖言惑眾!杖責三十!”

鞭子落下時,麻衣人反而縱聲長笑。笑聲震得群鳥亂飛,渭水無端起了漩渦。

鋸木那日,長安萬人空巷。銀鋸切入金絲木紋,初時飄出鬆香,至一尺八寸忽轉暗紅。再進兩分,殷紅汁液噴湧如血,染紅半條渭水。千百人推倒巨木時,見斷口處肌理縱橫,儼然是副被剖開的內臟。

麻衣人掙脫枷鎖,踏著血水高歌:“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尾音未落,整根巨木轟然坍碎,木屑裡浮起青煙,在空中凝成蛇形,向西山遁去。

三年後,有樵夫在終南山見過那狂士,正對著新生的楹樹苗吹笛。笛聲過處,樹苗一葉參天。人們說那是山澤之精在點化世人:草木雖不言,亦有精魂駐。取一木當還一林,傷一脈須養千山。

自然之偉力遠超人類想象,當我們以征服者姿態掠奪時,或許正斬斷著與天地最後的契約。真正的智慧不在於能駕馭多少資源,而在於懂得何時敬畏,何時放手。

13、唐慶

長慶二年的第一場雪,把長安西市的青瓦鋪成了素絹。壽州中丞唐慶掀開車簾時,正看見那個蜷在簷下的身影——破麻衣裹著精悍筋骨,肩頭積雪半寸竟不拂拭,倒像臥在春陽裡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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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願隨府做事?”

漢子抬頭,瞳仁清亮得像山溪裡的黑石子:“管飯就成。”

此後半年,這自稱“老默”的雇工成了唐府奇景。三九寒天睡在院中石板上,臘月裡單手能提起凍裂的水缸。最怪是從不提工錢,有回賬房強塞幾串開元通寶,他轉手就散給了乞兒。

次年春,唐慶升任鹽鐵轉運使。船隊行至河中府,老默突然提出辭行。

“此去長安必為你請功。”唐慶拉住他袖口,“何不再等些時日?”

漢子望著蒲津渡的濁浪搖頭:“欠債該還了。”

當夜果然出事。老默在酒肆醉毆豪商,按軍律當脊杖二十。唐慶求情未果,眼睜睜看著刑棍落下。可那背脊在燈籠下竟無半點傷痕,行刑的軍校麵麵相覷——方才分明聽見了骨肉悶響。

次日拂曉,唐慶的官船剛要解纜,卻見老默立在碼頭上。衣衫依舊單薄,眸子裡卻像卸下千斤重擔。

“特來辭行。”他主動褪去上衣,古銅色背脊光滑如砥礪。

唐慶猛然想起那個雪夜,突然下馬長揖:“壯士莫非…”

“雪中臥三日,是為消弭前世孽債。昨日二十刑杖,恰是最後一筆。”老默將錢袋輕輕放在跳板上,後退三步拱手:“中丞記得,世間寒暖,原不在衣裳。”

說罷轉身走入河霧,身影漸淡如墨痕化入宣紙。唐慶伸手接住空中飄落的一根白發,忽然覺得掌心裡仿佛捧著整個冬天的雪。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彆重逢,所有看似偶然的際遇背後,或許都藏著命運的深意。那些默默陪我們走過一程的過客,也許是上天派來點醒我們的使者——他們用身影告訴我們:生命的暖寒,從來隻存乎一心。

14、盧鈞:寒門及第遇奇仆

唐文宗年間,長安城的春天總裹著股熱鬨勁兒。這年科舉放榜,盧鈞擠在朱雀大街的人群裡,盯著黃榜上“盧鈞”二字看了許久,指尖微微發顫——他終於及第了。

可這份喜悅沒持續多久,就被現實的窘迫澆得透涼。盧鈞出身寒門,為了趕考,早已把家中積蓄花得一乾二淨。如今雖中了進士,卻還沒授官,每日隻能縮在城郊的小客棧裡,連頓飽飯都成了奢望。更讓他犯愁的是,再過幾日便是新科進士的“關宴”——這是長安城裡的盛事,新科進士們要聚在一起飲酒賦詩,既是慶祝,也是結交權貴的好機會。可關宴的開銷不小,他連湊份子的錢都拿不出,更彆說置辦體麵的衣物、尋個像樣的宴客之地了。

就在盧鈞愁得輾轉難眠時,客棧門口來了個中年漢子,穿著一身乾淨的青布衣衫,舉止利落,自稱願做他的月傭,工錢給多少都行,隻求有口飯吃。盧鈞正缺個幫手,見這人看著老實,便應了下來,給取了個稱呼叫“阿福”。

阿福和彆的仆人不一樣。他不僅做事勤快,把盧鈞那幾件舊衣洗得乾乾淨淨、縫補得看不出破綻,還總在盧鈞窘迫時,不動聲色地幫襯。有時盧鈞回來,桌上會多一碟醬肉、一壺溫酒;有時他想買本新書,懷裡就會“多”出幾枚銅錢。盧鈞心裡過意不去,問起時,阿福隻說自己以前攢了些小錢,如今主人家有難處,幫襯是應該的。

眼瞅著關宴的日子越來越近,盧鈞急得整日唉聲歎氣,連飯都吃不下。阿福見了,便主動上前請罪:“主人近來愁眉不展,莫不是因阿福辦事不周?”

盧鈞歎了口氣,把關宴的難處一五一十說了:“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沒本事。這關宴是新科進士的臉麵,可我連個宴客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彆說置辦酒席、穿戴體麵了。”

阿福聽了,卻笑了:“主人這說的是哪般話?這點小事,何足掛齒?您隻管吩咐,最先要辦的是什麼,我來張羅便是。”

盧鈞一愣,以為阿福是在說大話。他雖感激阿福的好意,卻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便想試探試探,故意說道:“若你真有辦法,那第一樁事,便是尋一處大宅院,用來辦宴——這宅院得夠氣派,能撐得起場麵。其餘的,再慢慢想。”他覺得,尋這樣的宅院,不僅要花大價錢,還得有門路,阿福就算有積蓄,也未必能辦到。

可阿福卻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主人放心,我這就去辦。”說罷,轉身就出了門。

盧鈞坐在屋裡,心裡七上八下的,既盼著阿福能成,又覺得希望渺茫。可沒等他坐多久,阿福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串鑰匙:“主人,宅院已經租好了,您現在就去查驗?”

盧鈞驚得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著阿福出了門,坐上阿福雇來的馬車,往長安城的富人區去。不多時,馬車停在一座朱漆大門前,門上掛著燙金的匾額,門前站著兩個仆從,見了阿福,都恭敬地躬身行禮。

阿福推開大門,引著盧鈞往裡走。隻見院裡鋪著青石板路,兩旁種著名貴的花木,正屋寬敞明亮,擺著精致的桌椅,連屏風、掛畫都是上等的物件,氣派得堪比王公貴族的府邸。盧鈞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忻然道:“這……這也太氣派了!隻是這樣的地方,定要不少租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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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笑著擺手:“主人隻管放心用,租金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可盧鈞剛放下心,又犯了愁:“宅院是有了,可關宴要請的人多,酒席、餐具、歌舞班子,還有賓客們的伴手禮,哪一樣都不省事,這可怎麼張羅?”

阿福卻依舊從容:“主人隻需定好關宴的日子,把要請的賓客名單給我,其餘的事,您都不用管。到時候,保準一切妥當。”

盧鈞半信半疑,可事到如今,也隻能托付給阿福。他定了日子,寫了賓客名單,阿福接過去,便開始忙碌起來。接下來的幾日,盧鈞隻見阿福早出晚歸,卻從不細說辦事的過程。直到關宴前一天,他再去那宅院時,才發現院裡早已布置妥當——大廳裡擺好了幾十張宴席,餐具都是銀質的,桌上擺滿了新鮮的瓜果點心,歌舞班子的人正在院裡排練,連賓客們的伴手禮都分裝整齊,全是上等的絲綢、墨寶。

關宴當天,新科進士們和受邀的權貴們如約而至,見了這般氣派的場麵,都對盧鈞讚不絕口,說他深藏不露。盧鈞心裡又愧又感激,宴席間隙,他拉著阿福問起緣由:“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有這般本事?”

阿福這才躬身行禮,道出實情:“主人有所不知,我本是忠武王李晟府上的管家。當年忠武王在世時,曾受您祖父的恩惠,一直想報答卻沒機會。後來聽說主人趕考,便讓我暗中跟隨,若主人有難處,便儘力相助。如今主人及第,又辦好了關宴,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盧鈞這才明白,原來阿福的幫助,並非偶然,而是祖輩的恩情延續。他望著阿福,心裡滿是感激——若不是阿福,他這寒門進士,怕是連在官宴上挺直腰杆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盧鈞憑借自己的才華和在關宴上結交的人脈,一路官運亨通,最終做到了宰相之位。他始終記得當年阿福的幫助,也始終秉持著祖輩的善良,為官清廉,體恤百姓,成為了大唐有名的賢相。

這個故事藏著最樸素的道理:善意從來不是單向的付出,而是一場跨越時光的傳遞。盧鈞祖父當年的小小善舉,在多年後化作阿福的雪中送炭,幫盧鈞渡過了難關;而盧鈞也將這份善意延續,用自己的能力造福百姓。人生路上,你送出的每一份溫暖,都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照亮你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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