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京,褪儘了春寒,空氣裡飄著柳絮和隱約的槐花香。
晨光透過東四胡同老槐樹的新葉,灑在青磚牆上。一輛黑色奧迪a6安靜地停在胡同口。
汪言先下車,穿著淺灰色亞麻休閒裝,顯得挺拔鬆弛。他拉開另一側車門,劉藝菲輕盈地跳下來。她紮著高馬尾,穿鵝黃色棉麻小衫和淺藍牛仔褲,腳上是乾淨的小白鞋,整個人清新得像晨露中的梔子花。
“這裡好安靜啊!”劉藝菲深吸一口氣,好奇地打量兩側斑駁的木門、門墩上的石獅子和縱橫的電線,“跟電視裡一模一樣!”
“帶你看不一樣的北京。”汪言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掌心溫暖乾燥,“不是鋼筋森林,是真實的煙火人間。”
兩人並肩走進胡同深處。陽光透過枝葉,在青石板路上灑下光斑。搖著蒲扇的老大爺坐在門口,對他們露出善意的笑。一隻胖橘貓趴在牆頭,懶洋洋地晃著尾巴。
“糖葫蘆!”劉藝菲眼睛一亮,拉著汪言小跑到推車的老爺爺前,“要兩串!一串山楂,一串山藥豆!”
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酸甜汁水在口中爆開,滿足地眯起眼。她把山藥豆的遞到汪言唇邊:“你嘗嘗這個!可好吃了!”
汪言就著她的手咬了一顆,點點頭:“不錯。”
兩人舉著糖葫蘆,像普通情侶般漫步胡同。劉藝菲嘰嘰喳喳說著學校的趣事,汪言安靜地聽,目光始終落在她生動的側臉上。
午後陽光正好,故宮的紅牆金瓦在藍天下格外莊嚴。汪言帶劉藝菲避開人流,走向珍寶館。
館內光線幽暗,一件件珍寶在玻璃櫃中靜默生輝。當看到那頂點翠嵌珠石金龍鳳冠時,劉藝菲停住腳步,呼吸都屏住了。
聚光燈下,金絲累疊成龍鳳造型,點翠的藍色深邃如海,東珠圓潤瑩亮,寶石璀璨奪目。旁邊展出的金線刺繡雲鳳紋霞帔,與鳳冠交相輝映。
“天啊……”劉藝菲輕聲驚歎,眼睛一眨不眨。她癡迷地看著那些細節——翠羽的光澤、珍珠的溫潤、寶石的火彩……
汪言站在她身側,目光卻落在她臉上。少女純淨的側臉在幽光中輪廓柔和,長長的睫毛微顫,眼中倒映著鳳冠璀璨的光影。
“這是明代定陵孝端皇後鳳冠的精仿品,”汪言低沉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點翠工藝用的是翠鳥羽毛,如今已近乎絕跡。冠上每顆珍珠寶石都萬裡挑一。在古代,女子一生最盛大的時刻,就是戴上這樣的鳳冠霞帔,走向最重要的人。”
劉藝菲依舊癡癡望著鳳冠,小手無意識地撫上頸項,仿佛在想象冠冕的重量。眼神迷離如夢囈:“戴上它的時候……是不是就像變成了真正的仙女?”
汪言沒有回答。他看著少女眼中純粹的向往,心底某個念頭清晰堅定地生長。他伸手輕拍她肩膀:“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句承諾輕而重,讓劉藝菲心頭一燙,臉頰飛紅。她收回目光,對鳳冠露出混合憧憬與信賴的笑容。
傍晚,北京飯店譚家菜包間內燈火溫暖。紅木家具泛著光,空氣中彌漫著醇厚香氣。
圍坐桌邊的是劉藝菲在北電最要好的同學:周揚、馬競、孫梅競、舒唱、朱雅文、羅進、蘆芳生和齊奎。麵對這桌傳奇宴席和主位上的汪言,大家都有些拘謹。
汪言端起茶杯:“今天請大家來,是謝謝你們照顧茜茜。她年紀小,性子單純,有你們這些哥哥姐姐陪著,我們很放心。”他目光真誠,“希望無論將來走到哪裡,這份同窗情誼都能清清亮亮,不被外物所染。”
這番話打破拘謹,暖意流淌。
“汪導您太客氣了!”朱雅文第一個反應,“藝菲是我們的小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是啊,”羅進接話,“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本分。”
舒唱笑嘻嘻插話:“汪言哥哥最好啦!茜茜天天念叨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