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十二月，寒風凜冽，可電影圈的熱鬨勁兒，一點沒被這冷風吹散。水晶影業辦公室更是熱火朝天。市場部主管朱琳把一份新鮮出爐的票房周報拍在副總裁陳振宇桌上，臉上是壓不住的笑。
“瞧瞧！《囧途》上映第三周，元旦小長假加持，單周再收8600萬！累計票房破2.1億了！”她手指點著報表，“成本800萬啊！這回報率，嚇人啊！”
陳振宇接過報表，看著上麵刺眼的數字對比：《無極》第三周票房？慘不忍睹，勉強摸到3000萬門檻，累計2.1億。而《如果·愛》……更慘淡，累計票房還卡在1100萬出頭，基本可以宣告退出戰場了。
“汪導這步棋……真是神了。”陳振宇感慨地搖頭，“800萬搏出2億多，正麵硬剛3.4億的‘巨無霸’還贏了！這下圈裡那些說咱們‘自不量力’、‘碰瓷營銷’的臉，怕是要腫成豬頭了。”
朱琳嗤笑一聲：“腫？我看是直接被打懵了！你是沒看今早的娛樂版，風向全變了！都在分析《囧途》為啥能成黑馬，把《無極》按在地上摩擦。”
分析文章確實鋪天蓋地：“接地氣才是王道！《人在囧途》精準狙擊春運剛需！”“口碑反噬！《無極》高開低走，曲高和寡終嘗苦果！”“小成本喜劇的逆襲！水晶影業宣發策略解析。”“汪言眼光毒辣！奧斯卡導演的商業嗅覺再獲驗證！”
華誼兄弟的辦公室裡，王忠軍放下報紙，對弟弟王中磊歎道：“看見沒？我說什麼來著？汪言這小子，鬼精！他敢拿《囧途》去撞《無極》，就說明他早看出《無極》是紙老虎！陳凱歌玩商業片，真不是他對手。”
王忠磊點頭如搗蒜：“服了！真服了！全球票房破三十億美元的大導，這市場判斷力，不服不行！咱們以後得多看著點，學學人家的路數。”
與華誼兄弟的輕鬆不同，中影集團，韓三平的辦公室氣壓低得能凍死人。
煙霧繚繞。韓三平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眉頭擰成了死疙瘩，盯著桌上那份讓他心口疼的《無極》項目結算預估報告。
3.4億製作成本！1.5億宣發費用！總投入逼近5億！國內票房預估封頂2.3億！海外版權？之前吹得天花亂墜，現在問了一圈，歐美主流市場興趣寥寥，東南亞賣點零頭，加起來能收回5000萬就算燒高香了！這賬怎麼算都是血虧！虧到姥姥家！
更讓他揪心的是政績。原本指望《無極》刷新華語票房紀錄，拿幾個國際大獎金球獎提名剛公布，但業內普遍認為陪跑居多），名利雙收，穩穩坐上中影董事長的寶座。
現在呢？票房撲街，口碑崩壞，獎項無望……簡直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中影副董事長可不止他一個，06年要是再沒幾個硬項目撐場麵，這位置怕是要懸！
“唉……”韓三平長歎一聲，掐滅煙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拿起電話，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那個越洋號碼。
巴哈馬群島，《加勒比海盜2》片場。汪言的衛星電話響起，看到是韓三平，他走到僻靜處接通。
“小言啊，沒打擾你拍戲吧？”韓三平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韓總，剛收工。您說。”
“唉……”韓三平又是一聲長歎，“國內這攤子……《無極》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吧？”
“看了些報道。”汪言含糊道。
“小言，你跟我說實話，”韓三平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逼問的味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無極》不行了？所以才把《囧途》定在12月23號，就是算準了它後勁不足，要去分它的蛋糕？”
汪言心裡門清，但麵上滴水不漏：“韓總，您這話可冤枉我了。我人在國外拍戲，《無極》成片我壓根沒看過這輩子確實沒看過），怎麼能未卜先知它行不行？
《囧途》定檔，純粹是片子早拍好了，題材又貼合賀歲檔和春運，總不能捂到明年吧？再說了，小成本片子，跟在《無極》後麵喝口湯，我們很知足了。”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姿態放得極低。韓三平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判斷真假。最終，他選擇相信或者說願意相信汪言的說辭，畢竟現在撕破臉沒好處。
“行吧……算我多心了。”韓三平語氣緩和下來，帶著明顯的討好，“小言啊，你看這次《囧途》大獲成功，證明了你的眼光和水晶的實力！
我是真心佩服！你看……水晶影業明年，有沒有什麼大項目在籌備？中影這邊，資金、資源、政策支持，要多少有多少！咱們強強聯手，再創輝煌！”
這才是他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找救命稻草！
汪言當然知道韓三平打的什麼算盤。
“韓總過獎了。明年的項目計劃，目前還在初步討論階段。等我這邊《加勒比海盜》的拍攝告一段落，回國後會召集團隊開會詳細敲定。一旦有確定的好項目，我第一時間通知您，中影絕對是我們的首選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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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言為定！”韓三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都輕快了不少，“小言，我等你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