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軒心裡一驚,手機差點沒拿穩。汪言親自下場了?按這位老板以前的脾氣,怕不是要炮轟?他趕緊衝進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點開了汪言的博客。
快速瀏覽完那篇條理清晰、軟中帶硬、最後兩句更是鋒芒畢露的博客,曹明軒提著的那口氣才緩緩吐出,然後變成一聲感慨:“高啊!”
老板沒硬頂,姿態放得夠低,說什麼“虛心接受”、“認真修改”,但該表的態度一點沒少。尤其是那兩句“畫地為牢”、“因噎廢食”,簡直是捅在審委肺管子上的精準一刀!卻又讓你挑不出硬剛的具體毛病。
“愣著乾什麼!”曹明軒立刻拿起座機電話撥給宣傳部,“馬上!組織人手!把汪導這篇博文頂上去!核心媒體渠道立刻安排轉載!
引導輿論方向,強調兩點:影片的創新性、審查的合理性以及我們對主管部門意見的充分尊重!”他掛掉電話,看著屏幕上汪言的博文,臉上終於露出笑意,也點了博客自帶的“轉載”按鈕。
他的博客粉絲也不小。
汪言的博客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沸騰的輿論湖麵,瞬間炸起萬丈水花!
“好一個‘畫地為牢’!好一個‘因噎廢食’!說得好!汪神就是汪神!這話說到我心坎裡了!”
“姿態有了,態度也表明了!支持!港島上映時我買雙份!內地真該學學分級製了!”
“汪導這回應堪稱教科書級彆!該認錯認錯雖然我不覺得有錯),該堅持的絕不退讓!硬氣!”
“我就想知道,審委那幫爺爺們看到最後兩句會不會氣得拍桌子?狗頭”
評論區裡各種解讀、支持、歡呼、猜測的言論瘋狂刷屏。剛才還占上風的那些質疑、嘲諷、帶節奏的聲音,頃刻間就被淹沒。
劉藝菲坐在電腦前,看著後台評論刷屏的速度幾乎快趕上cpu運轉速度,興奮得小臉通紅。忍不住悄悄用汪言的號,挑了幾條特彆順眼的支持性評論,回複了“感謝理解”、“共勉”之類的簡短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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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言看著自家女友像隻偷到小魚乾的貓咪一樣,得意洋洋地擺弄著自己幾十萬粉的博客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倒也沒阻止。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拿起電話,再次撥通了向樺強的號碼。
“項總,是我。我的博客看了吧”
“看了,”向樺強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了不少,甚至還帶著點笑意,“你這小子,筆杆子夠硬的,軟刀子割肉啊。”“光我這邊還不夠,”
汪言言簡意賅,“你那邊也得動起來。讓那些有分量的電影人,尤其是金像獎協會的那幾位,還有……《天才槍手》自家導演陳家尚,都開口,說話!現在就需要這股勢!”
“我明白。”向樺強一點就透,“放心,港島這邊,彆的不多,敢說話的導演影評人大把多。我讓人聯係。”
放下這個電話,向樺強的手指在手機通訊錄上一一劃過:梁家輝、爾冬升、徐克……甚至包括剛拍完《黑社會》的杜琪峰。
這些都是他在港圈累積的人脈,此刻正是用的時候。他挨個撥過去,或長或短地聊幾句,重點就一個:《天才槍手》是部好電影,創新突破,卡審查可惜了。希望大家幫幫場子,說句客觀公道話。
這就像推倒了一排多米諾骨牌。
傍晚時分,網上開始陸續出現港島電影人的聲音。先是知名影評人石琪在《明報》專欄發了短評:《禁映天才槍手?香港電影的又一次悲哀》。
接著,金像獎主席文雋在接受《東方日報》電話采訪時表示:“創新題材需要包容,《天才槍手》劇本雖涉及敏感,但其警示意義明顯,應獲討論空間。”
重頭戲是導演陳家尚親自發話。他不僅在自己的博客上轉發了汪言的說明,還專門補充了一段話:
“《天才槍手》是我執導生涯裡極具挑戰性的作品。它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青春的張力,絕不是一部簡單教壞孩子的電影。
其展現的是壓力下的迷失與最終的回歸。若因題材敏感就失去在內地與影迷見麵的機會,絕對是所有電影愛好者和行業的巨大損失!”
這話一出,分量十足。
內地娛樂圈也開始有人冒頭。首先是和汪言有過合作的薑文,這位老炮直接用自己的號在汪言的博客下麵留言:“老弟,哥哥還在山溝溝裡拍戲呢!隔空舉杯,走一個!酒杯表情”
汪言看到這條留言時,正和劉藝菲窩在客廳沙發裡吃水果。他剛拿起手機想回複一下,薑文自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汪言看到這條留言時,正和劉藝菲窩在客廳沙發裡吃水果。他剛拿起手機想回複一下,薑文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喂?薑導?你還有空刷博客呢?片場不用乾活了?”汪言故意調侃道,順手開了免提。
“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薑文標誌性的豪爽大笑,“老子也得休息啊!看你小子跟審委那幫老頭子鬥法,有意思!那篇博文寫得漂亮!最後兩句尤其提神醒腦!”
“提神有屁用,”汪言語氣無奈,“片子還是被按在手裡。對了,你那《太陽》到底拍完沒啊?從我知道你開始拍,這都快一年半了!”
“快了快了!”薑文在那邊嚷嚷,“急啥!慢工出細活!我跟你說,這部片子……”
“得得得,”汪言趕緊打斷他,“我對你的藝術追求充滿敬畏!隻求有生之年能看見《太陽照常升起》的名字出現在院線排片表上,行不?”
“放心!明年!明年肯定讓你看見!把‘禁片’的帽子給你戴穩了!”薑文哈哈大笑,“行了,不說了,太陽要下山了,我這有場大戲要趕!你那槍手片,我看有戲!”說完就風風火火掛了電話。
汪言看著忙音的手機,無奈地對劉藝菲聳聳肩。劉藝菲捂嘴笑得花枝亂顫。薑文導演的快言快語和汪言吃癟的樣子總是能戳中她笑點。
網絡上的聲量越聚越大。從最初的圈內人零星發言,到越來越多普通網友加入進來討論電影審查話題。各類博客留言區和bbs論壇,熱度空前。
“支持分級製!憑什麼家長沒管好自己孩子,就要連累我們成年人看不到好片?”
“《天才槍手》講的是社會問題,又不是宣傳作弊!審委怕什麼?”“總局出來說句話啊!彆裝死!”
這股越來越響亮的“民意”,成了汪言手裡最合適的一張牌。他知道,時機到了。
第二天下午,看著輿論炒得夠熱了,汪言終於撥通了那個存在手機裡許久,卻極少主動撥打的號碼。號碼的主人,姓童。
電話響了大概五六聲才被接起。
“喂?”那頭傳來一個略顯低沉但沉穩的男聲。
“童局您好,我是水晶影業的汪言。這麼早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汪言語氣恭敬又得體。
“哦,小汪啊。”童局的聲音沒有波瀾,“我知道你會打電話來。”
汪言心裡有底,看來自己的操作都在對方視線內:“童局,關於《天才槍手》的事,想向您彙報下我們的認識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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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持續了十幾分鐘。汪言沒有訴苦,沒有抱怨,更沒有施壓的語氣。他隻是非常清晰、客觀地闡述了劇本的創作初衷、核心主題、以及最終的警示教育意義。
同時也坦誠承認影片在呈現手法上確實比較尖銳、大膽,可能讓習慣傳統教育片模式的工作人員產生顧慮。
他強調,審查部門提出意見後,出品方是抱著極大的誠意去溝通和探討如何調整的。
他最後非常誠懇地說:“童局,我們理解審查機構的職責是保護觀眾、引導行業。我們也注意到,社會各界的討論非常熱烈,大家的關注焦點也集中在對當下教育壓力、青少年成長話題的深入探討上。
這種良性的社會討論,或許也是我們通過電影引發共鳴,促人思考的價值所在。我們絕對尊重並服從最終的審查決定,也願意積極聽取指導意見,把工作做細。隻希望能有一個在藝術表達與社會責任之間尋求平衡點的機會。”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才傳來童局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少了些疏離:“小汪啊,你說的情況,我了解了。年輕人搞創作有闖勁是好事,但也要把握好尺度。
社會關注度這麼高,輿論壓力也不小啊……審查工作需要程序規範,更要考慮社會效應……嗯,好了,先這樣。”
掛了電話,一直屏息凝神旁聽的劉藝菲立刻撲了上來,直接使出殺手鐧,兩條渾圓有力的長腿直接跨坐在汪言腿上,
雙手摟著他脖子,身子往下壓,眼睛亮得像星星:“快說快說!童局怎麼說?是不是有戲了?”她故意左右晃了晃,柔軟的觸感隔著薄薄的家居服傳遞過來,帶著青春的暖意。
汪言被她晃得頭暈,特彆是眼前那隨著動作微微顫動的飽滿弧度,讓他脫口而出:“茜茜……你先下來……你這樣晃,我暈奶……”
“汪言!”劉藝菲瞬間紅了臉,羞惱地捶了他一拳,但還是乖乖從他腿上下來,挨著他坐下,催促道,“快說嘛!”
“暫時…有苗頭了。”汪言說道,但聲音裡的笑意藏不住,“下麵就看項總的材料準備得快不快了。”
“哇!汪言哥哥你最棒了!”劉藝菲開心地蹦跳起來,在他臉上飛快地吧唧親了一口,“快!快告訴項總啊!”
汪言拿起手機,第三次撥通了向樺強的電話。汪言拿起手機,第三次撥通了向樺強的電話。
電話接通,向樺強那略帶港腔的沉穩聲音傳來:“汪導?”
“項總,”汪言言簡意賅,“材料準備得怎麼樣了?”
那邊頓了一下,顯然對汪言這直接問材料進度有點意外:“已經在催編劇那邊,最快後天能再送。”
“不夠,”汪言斬釘截鐵,“現在、立刻、馬上著手。內容一個字不用改!”他頓了頓,強調,“把之前的方案完善一下就行,複審申請報告寫得再……誠懇點,詳細點。
特彆是影片的核心立意、教育意義、我們後續的宣發配合方案那塊,大寫、特寫!兩天後,直接送審!走最高優先級渠道。”
電話那頭安靜了足足三秒。然後傳來向樺強一聲極短促的低笑,接著是了然於胸的回應:“明白了!汪導厲害!我親自去盯!”
掛了電話,旁邊的向太陳嵐立刻湊過來:“搞定了?”
向華強點點頭,感歎道:“關鍵時刻,人脈和腦子,比錢管用。”
陳嵐好奇:“汪言到底怎麼做到的?跟童局說了什麼?”
向華強慢慢收斂笑容,目光深邃:“這種事,知道結果就好。他不說,我們也不必問。重要的是,《天才槍手》,能上了。”
這邊汪言剛放下電話,劉藝菲像隻好奇的小貓湊上來:“你跟童局到底說了什麼呀?怎麼他突然就答應重審了?”這兩天她雖然全程參與,但總覺得汪言的操作有點雲山霧罩的。
汪言看著她那張寫滿“快告訴我”的絕美臉蛋,心裡一軟,順勢將她拉進懷裡坐在自己腿上。劉藝菲順勢把兩條白晃晃的長腿搭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裡。
“這事說穿了很簡單。”汪言摟著她的纖腰,“關鍵就是兩個字:給台階。”
“台階?”劉藝菲歪著頭,眼睛撲閃撲閃。
“童局是什麼人?審委主任。他手底下還有幾個副主任,更下麵才是那些真正看材料寫報告的老專家。童局拍板沒問題,但他也得服眾吧?
也得看‘依據’、‘影響’吧?他之前卡我們,未必是他個人意願多強烈,也許隻是因為下麵遞上來的報告認為風險高,他按規矩辦事。”汪言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他為什麼要答應複審?”劉藝菲不解,“不怕手下人說閒話?”
“因為民意啊,我的傻姑娘。”汪言捏了捏她的鼻尖,“這兩天網上那陣仗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邊姿態放低,承認‘錯誤’,表達會‘改過’,港圈電影人集體發聲說這片子有藝術價值創新意義,網友們更是鬨翻了天,都在說審查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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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童局再壓著,那就是頂風而上,不僅顯得不近人情,還可能被質疑個人專斷。壓力反而全在他那邊了。”
他頓了頓,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現在我主動給了個台階——我們‘深刻反思’,‘認真修改’,強調教育意義和‘社會責任’,承諾配合後續‘正確引導’。
他自然就可以順水推舟,以‘尊重藝術創作’,同時‘回應公眾關切’,並且‘督促製片方嚴格把關’的名義,走個過場,重新評估一下。
這樣,麵子上各方都過得去,審查部門顯得開明且從善如流,我呢,片子有機會上映,網友那邊也有了交代。皆大歡喜。”
劉藝菲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嘴微張,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們搞電影,怎麼跟搞政治似的?”
“藝術嘛,本來就是在限製裡跳舞。”汪言聳聳肩,眼神裡帶著點無奈,又有點狡黠,“懂規矩,守規矩,但也要學會在規矩裡,跳出最漂亮的舞步。尤其是跟‘老狐狸’打交道的時候。”
劉藝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認真。這表情看得汪言心癢癢,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對了,”劉藝菲像是想起什麼,“項總……向總那邊什麼反應?”
汪言想起向樺強剛才那聲短促的低笑和毫不猶豫的“明白了”,嘴角勾起:“你猜?”
他掏出手機,翻到剛才的通話記錄,把向樺強最後說的那句話複述出來:“汪導厲害!我親自去盯!”
劉藝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項總都被你震住了!”她眼裡閃著光,帶著明顯的崇拜。她的小手環上汪言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我的汪言哥,果然是最厲害的!”
汪言被她撩得心頭火起,手臂一緊,正想做點什麼,書桌上的電話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這回座機號碼顯示的是內線,應該是陳振宇或者寧致遠。
“汪言!!”劉藝菲不滿地在他懷裡扭了扭,兩條長腿也晃蕩起來以示抗議。
汪言歎了口氣,一邊按下座機的免提鍵,一邊伸手在那作亂的長腿上輕輕拍了一下,以示懲罰。心裡盤算著,等這堆破事徹底搞定,非得讓這丫頭好好補償自己幾天不可。
“喂?”
電話裡傳來陳振宇清晰的聲音:“汪董,您交代的那幾項材料,寧總監那邊已經加急準備好了。另外……”陳振宇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港島《明報》那邊托人遞話過來,說是想就審查問題對我們進行一個深度專訪?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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