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取消他所有作品的參評資格?嗬嗬,金雞百花……人家汪大老板現在恐怕求之不得!正眼都懶得瞧了!
陳老這才發現自己麵對眼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輕人,竟然一時間束手無策!這種無處使力的憋屈感和強烈的挫敗感,讓他怒火攻心,眼前發黑,幾乎要當場背過氣去。
會議桌兩側,坐滿了協會的其他領導成員和一些重量級的理事。有資格在這種場合發言的,大多也是和陳老年紀相仿的老資格。他們麵色嚴峻,有的附和著陳老的憤怒連聲說“必須整頓”,有的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為這攤子爛事感到焦慮難安。
而那些相對年富力強、思想更開明通達,或者對市場規則了解更深入的協會中堅骨乾,則大多坐在會議桌靠後或邊緣的位置。他們沉默著,眼神彼此交錯傳遞著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嘲弄,更有那麼一點不易察覺的快意。
比如一位負責媒體聯絡的副部長,此刻內心瘋狂吐槽:“媽的,老古董的腦子還停留在什麼年代?還玩一言堂?還玩欽定得獎?真當現在是計劃經濟呢?搞砸了被人指著鼻子罵大街了,現在惱羞成怒了?活該!”
另一個負責學術研究的理事則暗自搖頭歎息:“百花這塊招牌,這次算是徹底砸得稀巴爛了……自毀長城啊!”
王建軍秘書長的腦子在飛速運轉,眼見陳老氣得雙手發抖、嘴唇發紫,生怕這位老領導真在會場上厥過去,那可是天大的醜聞。他趕緊從旁打圓場,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陳老,您消消氣,消消氣,身體要緊啊!汪言……畢竟太年輕,血氣方剛,又身處國外,可能做事欠缺考慮,沒有充分估計到事情的嚴重性。
您看,我們是不是……找找韓總?他和汪言私交不是挺好的嗎?這次《張si德》也是韓總主導的項目,他出麵斡旋,汪言總會給幾分薄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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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老頭氣息稍平,似乎在聽,王建軍趕緊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個他自認為更具把握的後手:“實在不行……看看能不能請王勁鬆老師出麵當個和事佬?
畢竟藝菲是王老最看重的學生之一,這層師生關係擺著,汪言再怎麼倔,也得給王老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一點情麵,讓他下得來台吧?”
提到北電表演係的泰鬥級人物王勁鬆劉藝菲的授業恩師),陳老那緊繃的臉龐終於鬆動了幾分,從鼻腔裡發出一聲重重的、極不情願的“哼”,算是勉強默許了這個折損他麵子卻不得不用的妥協方案。
韓三坪昨晚的電話幾乎被打爆了。從電影局領導探口風,到合作方詢問對策,再到各路媒體求證八卦的短信郵件,讓他焦頭爛額。
他預想過汪言的反應肯定好不了,但絕沒料到會如此激烈、如此不顧後果、如此直接地掀翻桌子,把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醃臢事撕得一乾二淨!
理智告訴他,汪言這麼做太衝動了,完全不考慮後果主要是得罪了龐大的既得利益群體),但這篇博文的核心內容——“你金雞百花的獎項評選就是不專業、不公正”,卻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汪言占了理!還是大義!他韓三坪能說什麼?
公開跳出來替組委會辯護?那豈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把全國觀眾當傻子耍,同時把他自己也拖下水,晚節不保?保持沉默裝死?
各方壓力又太大。私下勸汪言刪除那篇博文?韓三坪太了解汪言的脾性了,那小子決定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更何況,《張si德》是他自己主控的項目,他現在才真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韓三坪對著王秘書長打來的訴苦電話,也隻能含糊其辭地應付:“老王啊,這、這事兒確實……我也正頭疼著呢。那小子……就是個點著的炮仗!
一點就著!我知道他那個倔驢脾氣的!這樣,我先想想辦法,私下裡溝通一下,安撫安撫他的情緒,回頭……嗯,看情況再說吧。”
掛了電話,韓三坪煩躁地掏出一支煙點上,走到自己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帝都蕭瑟的秋色。煙霧繚繞中,他緊鎖的眉頭下,眼神卻透著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他對汪言的舉動雖不讚同,覺得太過激進,但內心深處,竟隱隱生出一絲不合時宜的、近乎欣賞的複雜情緒——這小子,真他媽有種!血性!為了護著自己人,是真敢豁出去掀桌子啊!
這股子“敢”勁兒,想當年在製片廠裡摸爬滾打的小韓身上,何嘗沒有?隻是位子坐得越高,權力越大,顧忌越多,當年那股衝天的銳氣早就被歲月和規則給磨得溜光水滑了。
想到這裡,韓三坪長長吐出一口煙圈,臉上露出一絲既無奈又感慨的苦笑。年輕人,真好啊。
幾乎同時,北京電影學院家屬樓內,一間滿是書籍的書房中。表演係資深教授王勁鬆也剛剛看完了網上鋪天蓋地的報道,以及汪言那篇火藥味十足卻又句句在理的博文。
王老沒有立刻給汪言或者劉藝菲打電話。
老先生戴上老花鏡,坐在書桌後,竟將那篇打印出來的博文從頭到尾,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又通讀了一遍。放下打印稿,摘下眼鏡,揉了揉略顯疲倦的眉心,老人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緩緩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極淡的欣慰微笑。
他拿起桌上那個磨得發亮的老式搪瓷保溫杯,擰開蓋子,呷了一口濃茶。對於自己最得意、也最偏愛的學生劉藝菲在獎項評選過程中蒙受的委屈,王勁鬆豈會不知?
隻是他身份特殊,位在中樞與弟子之間,有些話他實在不方便說。汪言這次站出來,替他的茜茜發聲,替萬千被愚弄了的影迷觀眾發聲,把那些擺不上台麵的肮臟伎倆直接戳穿掀開。
做法是激烈了點,姿態是強硬了點,但……痛快!解氣!真他娘的解氣!
“年輕人嘛……”王勁鬆望著窗外簌簌落下的枯葉,輕聲自語,“有棱角,有擔當,敢說話……終究是好事。”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打印出來的博文四角對齊折好,鄭重其事地收進了書桌抽屜的最深處。
他沒有像某些人期待或幻想的那樣,“打電話去教訓汪言”,反而決定徹底沉默,靜觀其變。
在汪言和劉藝菲龐大粉絲群的瘋狂帶動下,各大網絡社區——百度貼吧、天涯論壇、貓撲、甚至剛剛嶄露頭角的校內網,都被關鍵詞“金雞百花”、“汪言炮轟”、“劉藝菲影後”、“101評委”、“《張si德》貓膩”、“汪言博客”等屠版刷屏。
其中,天涯論壇娛樂八卦版塊一個被頂得火熱的帖子標題異常醒目:【八一八金雞百花這101個平均年齡38歲的‘大眾評委’都是何方神聖?】
發帖人寫道:“樓主有個親戚在南方一個三線小城市的電影院當個小領導,這次很‘幸運’地被抽中去做所謂的觀眾評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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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回來後說,主動報名的人根本沒幾個!很多都是當地zf機關、事業單位、工會或者街道辦硬性攤派下去的差事!
要求就一個:思想覺悟高,政治絕對可靠!懂電影?懂觀眾口味?笑死!他們去投票之前拿到手的所謂‘觀影參考指南’,重點都在分析影片的主旋律思想意義和教育價值!
至於演技、故事、票房什麼的……嗬嗬嗬……懂得都懂!汪導罵得真是一點都沒錯!ps:樓主坐標蘇南某市,不代表全國情況,但足以窺豹一斑!附偷拍到的模糊的‘觀影指南’照一張)”
這個帖子瞬間被頂到數千樓!網友們紛紛現身說法:“臥槽!我舅媽!就在我們街道辦工作的!昨天才被拉去當了這個什麼評委!她就一退休老大媽啊!”
“我二大爺!以前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長!剛退下來兩年!也被叫去了!他能懂個屁的電影欣賞!就知道看打仗片!”
“哈哈哈笑不活了!101個評委加一塊兒看過的電影,怕不是還沒我大學四年在寢室裡用bt下載的多?”“平均年齡38歲……這是要體現評委的成熟睿智嗎?觀眾主體年輕人表示有被侮辱到!”
“金雞百花,你們成功把中國電影的平均觀賞年齡提升到了38歲!高!實在是高!大拇指)”
遠在河北某個塵土飛揚的老縣城片場,《集結號》緊張的拍攝間隙。馮小剛用他那部最新款的諾基亞n93手機翻著網頁,看到汪言那篇博文和後續掀起的輿論海嘯時,沒忍住,在滿是灰土的片場角落裡“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不小,引來幾個工作人員詫異的目光。
旁邊跟著他多年的副導演湊過來:“馮導,樂什麼好事呢?”
馮小剛把手機遞過去,努了努嘴:“喏,你自己看,這位汪大導演真夠牛逼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好家夥,這文筆,真鋒利!哈哈哈!”
副導演接過來掃了幾眼標題和內容,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趕緊壓低聲音:“是真敢說啊!不過……這話聽著還真挺解氣的,多少也是替咱們這些人說了點想說又不敢說的真話。”
馮小剛點點頭,眼神裡掠過一絲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那幫老棺材瓤子,這下可真是被戳著肺管子了!該!讓他們瞎幾把搞!
還他媽以為現在是幾十年前呢?想捧誰就捧誰?想打壓誰就打壓誰?現在觀眾和市場才是大爺!是用真金白銀投的票!汪言這小子,這次算是替咱們這些苦秦久矣的人,好好出了一口惡氣!”
雖然汪言的《無名之輩》把他的《夜宴》衝擊得不輕,是實打實的商業競爭對手,但在這個“反權威”、“反黑箱”的微妙立場上,馮小剛內心竟莫名地和汪言有了短暫的同盟感。
類似的暗爽情緒,在業內其他或多或少被金雞百花某些“潛規則”惡心到過的演員、導演、編劇心中悄然滋生。無數條私人短信在暗地裡傳播,不少小規模的業內聚會也在議論紛紛:
“牛逼!汪老板真漢子!”
“早他媽該有人站出來說句硬話了!憋屈多少年了!”
“金雞百花?嗬,以後誰特麼還拿正眼瞧他?”
“時代變了,老家夥們!”
汪言這一篇炮轟,無異於在早已死水微瀾的池塘裡投下一塊巨石!不僅掀起了滔天的輿論浪花,更徹底攪動了池底的汙泥與沉渣。
它像一麵無比清晰的照妖鏡,瞬間將某些被光環籠罩已久、內裡卻腐朽不堪的東西暴露在灼熱的陽光之下,纖毫畢現。
巴哈馬天堂島,海風輕拂的奢華套房陽台。
時間已近午後,西斜的太陽在加勒比海上撒下一片璀璨碎金。劉藝菲赤著光潔的雙腳,身上隻鬆鬆垮垮地套著汪言那件寬大的白色純棉襯衫,堪堪遮住大腿根,充當防曬服。
巴哈馬的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吹進房間,吹散了方才的旖旎,也帶來一絲清涼。
劉藝菲靠在汪言懷裡,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回味著剛才“生十個寶寶”的豪言壯語,自己都覺得好笑,又覺得甜蜜。
“喂,”她戳了戳汪言,“你說真的啊?真要生十個?”
汪言低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故意板起臉:“當然!我汪言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生不夠十個,家法伺候!”
“什麼家法?”劉藝菲好奇。
“嗯……”汪言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熱氣噴在她敏感的耳廓上,“……罰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呀!流氓!”劉藝菲瞬間臉紅到脖子根,羞惱地捶他,“不理你了!”
兩人笑鬨成一團,剛才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
鬨夠了,劉藝菲枕著汪言的胳膊,看著窗外碧藍的海天一線,輕聲說:“其實……一個也好,兩個也好,隻要是我們倆的寶寶,我都喜歡。”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帶著憧憬,“最好……男孩像你,聰明又可靠;女孩……嗯,像我這麼漂亮就行啦!”
汪言被她逗樂,親了親她的發頂:“好,都聽你的。不過現在嘛……”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咱們得先給未來的足球隊隊長或拉拉隊長,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什麼環境?”劉藝菲沒反應過來。
“比如……”汪言的手開始不老實,順著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滑,“……先練習一下‘造人工程’的關鍵技術環節?”
“汪言!你……唔……”
抗議聲再次被堵住,房間裡隻剩下海浪聲和漸漸升溫的喘息。外界的驚濤駭浪,金雞百花的雞飛狗跳,此刻都被隔絕在這片加勒比海的陽光之外。這裡是隻屬於他們的,寧靜而熾熱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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