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獎的風波餘音未絕,另一把專門燒向範栤栤心腹乾將的毒火,又猝不及防地燎了起來。
天涯論壇影視版塊,一個匿名用戶突然發布了一篇極其細致的長貼,標題帶著濃重的火藥味,矛頭直指範栤栤倚仗的經紀人兼合夥人——《範栤栤身後的男人?起底她“光哥”穆曉光不為人知的過去!揭秘“神秘金牌經紀人”的真麵目!》
帖子內容用極其翔實的細節描述真偽難辨)和篤定的口吻,扒皮起穆曉光的背景。帖子聲稱:穆曉光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台灣低調娛樂世家”的公子哥出身。其早年經曆主要在福建沿海一帶活動,是靠著做電子元件走私起家,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帶血的那種)。後來大陸和台灣關係緩和,他敏銳地意識到風向變了,於是洗手上岸,利用早年積累的人脈和資金,搖身一變進入台灣娛樂圈打混。
在台灣,穆曉光以其“腦子活絡”、“人脈通達”、“解決問題尤其是指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臟活’)能力強”而聞名。帖子煞有介事地聲稱,“光哥”尤其擅長利用媒體輿論造勢、製造噱頭抹黑競爭對手,甚至不惜散布假消息進行汙蔑打壓。更聳人聽聞的是,發帖人信誓旦旦地將年初那場攪得大學生電影節風雲變色、矛頭直指趙薇的“買票門”風波,歸功於穆曉光的“傑作”!
“就是他!派人把‘趙薇團隊私下花費50萬元購買選票’的內部消息泄露給了特定媒體!才引發了後來那一係列針對趙薇的負麵報道和輿論質疑!”帖子斬釘截鐵地斷言。
最毒辣的部分還在後頭。帖子最後,用極為隱晦卻又極富引導性的語言暗示,範栤栤和穆曉光之間的關係“絕非簡單的經紀人與藝人之間的業務合作關係”,甚至使用了“深度利益捆綁”、“靈魂伴侶”、“命運共同體”、“榮辱與共、無法割裂”等等曖昧不明的詞彙。雖然沒有放出任何一張照片或確鑿的證據,但其字裡行間所暗示的,卻足以讓想象力豐富的網友們腦補出八百萬字的狗血豪門恩怨情仇小說劇情。
這帖子一出,瞬間引爆熱搜!話題穆曉光背景、範栤栤經紀人揭秘等詞條火速躥升前列。
“臥槽!原來範栤栤身後站著這麼個狠角色啊?怪不得敢單槍匹馬跟華誼叫板!有這種軍師在後麵運籌帷幄,底氣足啊!”
“穆曉光?以前真沒聽過這號人啊!原來是江湖洗白的?電子元件走私?這路子有點野啊!”
“我說呢!年初那個‘趙薇花50萬買票’的消息爆出來得莫名其妙,時間點卡得那麼刁鑽,節奏帶得飛起,原來是專業玩陰的老手操盤!這操作夠狠夠專業!”
“所以範栤栤能從低穀爬起來,洗白翻身成為‘範爺’,是不是全靠這位‘光哥’的暗箱操作?”
“樓上說話注意點!栤栤自己也很努力的好吧!演技進步有目共睹!彆把人家的努力都歸功於彆人!”
輿論風向瞬間轉向了對穆曉光神秘背景及過往經曆的深扒和質疑。質疑他的動機,質疑他的手段,甚至質疑他的人品。這些質疑如同無形的箭矢,自然也會波及到他所代表的範栤栤工作室以及範栤栤本人的形象。一時間,“範栤栤靠黑社會大佬洗白”、“範栤栤工作室手段下作”等汙名化標簽甚囂塵上。
範栤栤工作室公關部門反應迅速,在事發後兩小時內立刻發布了措辭嚴厲的官方聲明,痛斥爆料帖純屬無中生有、惡意誹謗中傷,表示已委托律師團隊全麵取證,並將依法追究造謠者及傳播媒體的法律責任。但詭異的是,這份聲明對於帖子中核心的、也是殺傷力最強的指控——“趙薇買票門風波是否由穆曉光策劃並泄露消息”這一點,卻隻字未提,仿佛選擇性失明。
這種回避核心問題的做法,落在吃瓜群眾和圈內人精眼裡,幾乎等同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反而更加坐實了某些猜測!
範栤栤在自己的獨立辦公室看到公關部擬定的這份“避重就輕”的聲明初稿時,氣得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狠狠摔在了地上!水晶碎片炸得滿地都是。
她看著眼前穆曉光那張依舊沒什麼表情、仿佛天塌下來都砸不死他的臉,胸口那股邪火幾乎要衝破天靈蓋。“光哥,”她壓著嗓子問,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發顫,“那帖子說的‘買票’那事兒……到底……”
“栤栤,”穆曉光眼神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恢複了那種深海般的平靜,“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我們問心無愧就好。清者自清。”他避開了範栤栤直視的目光焦點,用他那套慣常的“太極拳法”回應,“當務之急是穩住《胭脂雪》的投資方和播出方電視台)。這種沒有實錘的黑料,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不過是沙上建塔,掀不起真正的驚濤駭浪。風頭一過,自然就散了。”他強調重點,“項目穩住了,一切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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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栤栤看著他這副波瀾不驚、甚至有點置身事外的樣子,心裡那團燃燒的怒火忽然就被一陣難以言喻的、如同潮水般洶湧襲來的疲憊感和……荒涼感所取代。她又不是傻子。從穆曉光從台灣過來找到她,成為她的經紀人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善類,更不是循規蹈矩的主。他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手段,那些深不可測的人脈路子,那些處理棘手問題時如同外科手術般精準而隱秘的方法……她怎麼可能一點都不了解?但即便如此,她仍然選擇相信他,甚至把工作室一部分股權都分給了他儘管比例不高但象征意義巨大)——因為在她人生最低穀、被華誼公開封殺雪藏、被全圈人看扁嘲笑的時候,是這個人,穆曉光,像個沉默的護法者一樣站了出來,替她硬生生在一片狼藉中開辟出一條崎嶇卻可行的路!他帶她走出泥潭,為她擋掉明槍暗箭,為她搭橋鋪路……至於他過去的那些經曆?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成王敗寇,弱肉強食,誰比誰真正乾淨?誰的手上能一點灰都不沾?
想到這裡,範栤栤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硬生生壓了下去。她看著散落一地的水晶碎片,聲音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和決斷,甚至帶著一絲銳利的鋒芒:“我知道。”她又重複了一遍,更像是對自己說,“讓公關部盯緊點!重點澄清我們倆之間是正常、規範、純粹的工作合夥人關係!那些捕風捉影、暗示性的肮臟言論,讓法務部配合!找到一個散布源頭,就起訴一個!該告道歉告道歉,該賠錢賠錢!絕不跟他們客氣!”
她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如刀:“另外,動用一切關係,找到那個發帖的‘匿名者’!不管他是何方神聖,也不管他身後是誰!我要知道他是誰!明白嗎?”
穆曉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他知道範栤栤這次是動了真怒,而他要做的,就是替她斬斷一切可能傷及自身的荊棘與暗箭。
就在範栤栤疲於應付網絡謠言時,華誼兄弟這邊也沒閒著。5月18號上午,華誼在京郊一個馬會俱樂部舉行了一場高調的續約發布會。
主角是剛簽了《功夫之王》女配的李栤栤。華誼為了顯示重視,王忠軍、王忠磊哥倆罕見地同時出席。王忠軍代表集團把一塊沉甸甸、金燦燦的“金磚”交到李栤栤手裡,寓意“添金添銀”;王忠磊則送了一塊流光溢彩的“琉璃瓦”,象征李栤栤是“華誼大廈不可或缺的一角”。更讓人意外的是,一向不怎麼愛給旗下藝人站台的馮小剛也來了,親自把自己戴的一塊鑲鑽名表擼下來戴到李栤栤手腕上,豪爽地喊話:“歡迎你正式成為華誼的自己人!”
李栤栤今天穿著米白色香奈兒套裝,落落大方地站在聚光燈下,笑容燦爛而含蓄。她感謝了老東家,強調了“感恩”、“信任”、“共同成長”這些字眼。整個儀式充滿了“家庭般溫暖”的刻意氛圍,與半個多月前黃曉明簽約時的盛大場麵遙相呼應。
王忠磊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語氣更是意有所指:“華誼永遠是自己藝人最堅強的後盾和最溫暖的家。有些藝人因為一時的利益和衝動,離開了這個溫暖的集體,我們表示遺憾。但我相信,真心實意為藝人長遠發展著想的平台,最終才會贏得藝人的心。”這番話就差直接報範栤栤身份證號了。
這場搶人大戰打得如火如荼,唯獨水晶影業異常安靜。水晶星河那邊,由秦婉華掛帥,楊曉曦具體執行,按部就班地推著自家簽約藝人:磨煉演技;羅晉和唐嫣在《何以笙簫默》劇組體驗都市愛情戲;朱亞文紮進寧夏《紅高粱》劇組吃土;就連剛簽下的周易老人張晉、於波、楊俊毅,也都分彆進組或安排訓練課程,走的是“靠作品實力說話”的穩當路子。
水晶影業宣傳總監曹明軒被記者問起為什麼不參與“選秀熱”,他笑了笑回答得很官方:“水晶星河一直堅持以演員的專業素養和作品質量為根本。我們不迷信人氣泡沫,更看重藝人是否經得起時間考驗。對於市場熱點,我們尊重但不盲目跟風。”
這話傳到範栤栤耳朵裡,她隻是冷哼了一聲,沒多說什麼。她現在所有心思都在對付眼前的麻煩上。
保姆車裡的寒光
夜幕降臨,城市華燈初上。
範栤栤坐在保姆車裡,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回公寓的路上,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
助理安靜地坐在旁邊,不敢打擾她。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是穆曉光發來的信息:“查到了,最初煽動‘範趙聯手炒作’的那個賬號,ip最終指向華誼宣傳部外包的一個網絡推廣團隊。他們同時還買通了幾個大v,準備過幾天放範周指周迅)不和的新料,想把你和周迅也扯下水。”
範栤栤盯著那條信息,眼睛在晦暗的光線下一點點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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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片沉寂,隻有引擎低沉的嗡嗡聲。
幾秒鐘後,範栤栤忽然嗤笑出聲,聲音不大,卻透著刺骨的冷意。
“王忠磊,”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舌尖輕輕舔過有些乾澀的嘴唇,眼底驟然閃過一絲如同淬過寒冰般的利光,仿佛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豹子,露出了獠牙,“好,好得很。真當我範栤栤是泥捏的?”
她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著:“光哥,給我聯係幾個可靠的大v,要那種擅長寫‘知音體’、專講豪門恩怨和姐妹反目的……華誼不是想玩嗎?行啊,我就陪他玩把大的!讓他知道知道,這‘話題女王的寶座’,是怎麼坐穩的!”
她啪地一下合上手機翻蓋,聲音清脆刺耳。
車子在沉默中繼續向前駛去。窗外的光飛速掠過,映著範栤栤那張美豔絕倫卻毫無笑意的臉。一場更大、更血腥的風暴,似乎正在這看似平靜的夜晚悄悄醞釀。而剛剛高調續約、誌得意滿的華誼,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怎樣一個被逼到角落、決心以牙還牙的對手。
華燈初上的時間,中影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裡燈火通明。
韓三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下方長安街川流不息的車燈長河。他剛剛送走了幾位談下半年院線排片的老總,感覺比開了三個小時的集團戰略會還累。
百合獎上那度日如年的“冰火煎熬”仿佛還在眼前。
“小趙和小範……”韓三平微微搖頭,自言自語地低歎一聲。這兩個曾經在華誼一哥麾下同屬一個陣營的當紅花旦,如今卻勢如水火。一個穩坐大廠山頭,一個另立門戶闖蕩,矛盾公開化到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他韓三平在中影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些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演員間爭風吃醋、搶番位搶資源,他見得多了。但像範、趙這樣,把私人矛盾赤裸裸搬到國家級頒獎禮主桌上,把堂堂中影掌門人夾在當中當“人肉隔離帶”的,也真是開了眼界。
他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頸椎——那是被兩邊甩頭說話弄出來的老毛病了。座山雕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難得掠過一絲疲憊和無奈。他知道這灘渾水有多渾。範栤栤身後那個神神秘秘、被傳得邪乎的穆曉光…華誼那邊王忠磊兄弟倆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場仗,才剛開始。而電影圈好不容易才起來的這點景氣,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唉……”一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的歎息消失在京城的夜色裡。韓三平轉身走回辦公桌,拿起了內線電話:“老陳,明天早上八點,召集發行部、製片部、宣傳口的負責人開個閉門會。對了,把下半年主控項目的風險評估報告都帶上。”
他放下電話,望著窗外沉沉夜幕。2007年的中國電影圈看似烈火烹油,實則暗流洶湧,這趟水,怕是越來越渾了。而他,得替中影,也替華語電影,在風口浪尖上,把好舵。
華宜兄弟也火速高調宣布與李栤栤續簽經紀長約。與此同時,華宜與橙天這兩大經紀巨頭之間圍繞一線藝人的明爭暗鬥正式撕下溫情麵紗,搶人大戰的號角吹得震天響。超女、好男兒等選秀出身的藝人資源,成為兩軍對陣廝殺最激烈的主戰場。範栤栤工作室雖剛起步,也嗅到了血腥味。穆曉光動作迅速,通過私人關係替她拿下了東方衛視重磅選秀欄目《加油!好男兒》總決賽評委的關鍵席位。
華誼兄弟的王牌經紀人李雪親自掛帥,帶著兩個助手坐鎮後台。王總這次下了死命令:這屆好男兒全國十強,前三名必須至少簽下兩個!尤其是井柏然和付辛博!
她剛跟一個叫李易峰的成都小哥聊完,許諾“華誼有最好的影視劇資源,未來巨星從這裡起步”,小夥子眼神已經有些動搖。
剛走出休息室,就在走廊撞見了穆曉光。
“喲,這不是穆大經紀嗎?”李雪臉上堆起職業假笑,“怎麼,範老板工作室也對選秀選手感興趣?”
穆曉光笑得比她還假:“李經紀說笑了。範小姐是總決賽評委之一,我來提前打點一下。倒是李經紀,華誼家大業大,還對幾個小新人這麼親力親為?”
“資源不嫌多嘛。”李雪笑得眉眼彎彎,“我們王總說了,簽新人就要簽最好的,潛力大,肯努力。”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幾句,各自走向目標選手的休息室。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無形的火花。
井柏然的休息室裡,氣氛更加詭異。
他剛結束彩排,有些疲憊。門被推開,先進來的是橙天娛樂的一位總監,笑容滿麵:“小井啊,考慮得怎麼樣?我們橙天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簽我們,下部電視劇直接是男二!”
門還沒關上,穆曉光就緊隨其後進來,直接無視了橙天的人,對井柏然說:“小井,範小姐對你的印象特彆好!她說了,隻要你願意來她的工作室,直接參演《胭脂雪》,你和範栤栤演對手戲!”
橙天的總監臉色一變:“穆曉光!你什麼意思?懂不懂規矩?”
穆曉光皮笑肉不笑:“規矩?什麼規矩?現在是公平競爭階段,選手有權選擇他想要的未來!”
兩人爭執起來,井柏然坐在那裡,看著這兩位圈內有頭有臉的經紀人在自己麵前為了搶他而幾乎要吵起來,臉上尷尬又茫然,心裡第一次對這個圈子的“機會和競爭”有了無比清晰又冰冷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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