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華燈初上。
一間戒備森嚴的書房內,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春夜的微寒。
宇文卓一身常服,坐於主位,雖已年近五旬,但久居上位養成的威勢依舊迫人。下首坐著七八位心腹幕僚,包括之前引薦郭孝的那位幕僚首領趙德明,以及謀士劉文。而郭孝,作為新晉的“清客”,被安排在末座,顯得毫不起眼。
今日議題,正是近來令宇文卓頗為頭疼的西涼亂局與北疆潛龍。
“王爺,”一位姓王的幕僚率先開口,語氣激昂,“西涼董天霸病重,幾個兒子為了王位都快打出狗腦子了,此乃天賜良機!我們應立即派兵介入,扶持三王子董璜,他性格懦弱,易於控製。隻要助他上位,西涼便可成為王爺囊中之物!”
另一位李姓幕僚立刻反駁:“王兄此言差矣!直接派兵,耗費巨大,且容易引起江南楊素和蜀地勢力的警惕,萬一他們聯手乾預,後果不堪設想!依我看,不如作壁上觀,待其兩敗俱傷,再坐收漁利!”
“坐收漁利?等到那時,隻怕西涼已被彆人捷足先登!”王幕僚不服。
“彆人?誰能捷足先登?江南楊素隔著千裡,蜀地自身難保!”
“北邊的李晨呢?”王幕僚聲音提高,“此人崛起迅猛,用兵詭詐,又近在咫尺!若他趁亂出兵西涼,我們豈不是為他做了嫁衣?”
提到李晨,書房內頓時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了末座閉目養神的郭孝。
宇文卓的手指也輕輕敲了敲桌麵,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郭先生,”宇文卓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你遊曆四方,見識廣博。對於這西涼亂局,以及北地那位李布政使,有何高見啊?”
郭孝仿佛剛從瞌睡中驚醒,緩緩睜開眼,對著宇文卓微微欠身,語氣謙遜:“王爺垂詢,老朽惶恐。高見不敢當,隻是些山野粗淺之見,恐貽笑大方。”
“但說無妨。”宇文卓抬手示意。
郭孝捋了捋胡須,慢條斯理地道:“西涼之事,諸位先生所言皆有道理。直接出兵,確如李先生所言,恐引各方反彈,得不償失。作壁上觀,又如王先生所慮,恐為他人做嫁衣。此實乃兩難之局。”
他頓了頓,見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繼續道:“老朽以為,破解此局,或可另辟蹊徑。關鍵在於……如何將這盤死棋下活,將潛在的威脅,轉化為可利用的助力。”
劉文忍不住追問:“請先生明示,何為‘轉化’?”
郭孝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宇文卓臉上,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王爺,那北地李晨,是猛虎,亦是餓狼。堵不如疏,防不如用。”
宇文卓眼中精光一閃:“如何用法?”
“驅狼吞虎,借力打力。”郭孝吐出八個字,隨即解釋道,“李晨覬覦西涼,人所共知。王爺何不順勢而為,暗中給予其一些……似是而非的支持,甚至默許其向西涼用兵?”
“什麼?”王幕僚幾乎跳起來,“這豈不是養虎為患?”
郭孝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王先生稍安勿躁。此支持,非是真支持。可給予些許錢糧許諾,或開放部分邊境貿易,讓其嘗到甜頭,感受到王爺的‘善意’。同時,密令我們在西涼的人,暗中散播消息,言李晨欲與王爺結盟,共圖西涼。”
李幕僚若有所思:“先生之意,是讓李晨去當這個出頭鳥,吸引西涼諸子和各方勢力的火力?我們則隱於幕後?”
“然也。”郭孝點頭,“李晨若動,西涼諸子必聯合抗之,乃至向王爺求援。屆時,王爺便可待價而沽,或支持一方,或左右逢源。待其雙方消耗得差不多了,王爺再以雷霆之勢介入,收拾殘局。如此,既得了西涼,又消耗了李晨的實力,一舉兩得。此乃‘驅狼吞虎’之計。”
趙德明撫掌讚道:“妙啊!讓李晨和西涼互相撕咬,我們坐山觀虎鬥!郭先生此計,真乃老成謀國!”
宇文卓沉吟不語,手指敲擊桌麵的速度卻慢了下來,顯然在仔細權衡。
郭孝見狀,又輕飄飄地加了一句:“更何況,李晨若真在西涼陷入泥潭,則其北疆根本必然空虛。屆時,王爺若想對其做些什麼……豈不是易如反掌?”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打動了宇文卓內心最深處的野心。
他一直視李晨為潛在威脅,若能借此機會既得西涼,又削弱甚至除掉李晨,那真是再好不過!
“郭先生此言,甚合孤意!”宇文卓終於露出笑容,“便依先生之策!趙德明,此事由你負責,與那李晨暗中接觸,許以虛利,誘其向西涼用兵!西涼那邊,也按郭先生所言布置!”
“是,王爺!”趙德明躬身領命。
喜歡饑荒年代:我要養村裡30個女人請大家收藏:()饑荒年代:我要養村裡30個女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