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父親!”
姐妹倆撲到床上,哭喊聲響徹臥房。
李晨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又開始下雪了,細碎的雪花在寒風中飄舞。
東川王劉琰,走了。
這個守成二十年,晚年荒唐,臨終幡然悔悟的諸侯王,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李晨心中沒有太多悲傷,隻有感慨。
權力這東西,能讓人迷失,也能讓人清醒。劉琰迷失了半生,直到生命儘頭才清醒過來。可惜,太晚了。
但至少,他清醒了。
至少,他托付了該托付的人。
至少,他走時,是安心的。
李晨轉身,看著哭成淚人的姐妹倆,輕聲說:“明月,明珠,讓嶽父安心走吧。後麵的事,還很多。”
劉明月抬起頭,臉上淚痕未乾,眼神卻已堅定:“王爺,妾身明白。父親走了,東川不能亂。”
劉明珠也擦乾眼淚:“姐姐說得對。父親最後的托付,我們要做到。”
李晨點頭:“嶽父的後事,按王禮辦。但要簡樸,不要鋪張。現在東川百姓日子不好過,王府不能在這個時候大操大辦。”
“妾身明白。”劉明月道,“就按潛龍的規矩,三日停靈,七日下葬。不擾民,不勞民。”
“好。”李晨欣慰地看著兩位夫人。
經過這幾個月的曆練,姐妹倆確實成長了。
從深閨女子,到能獨當一麵的王妃,這條路走得很艱難,但她們走過來了。
“還有,嶽父托付的那些夫人小妾,你們先去見見。願意留下的,妥善安置。願意離開的,備好嫁妝,找可靠的人家。這事要辦得體麵,不能委屈了她們。”
劉明珠點頭:“妾身下午就去見她們。”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郭孝推門進來,看到床上的劉琰,沉默片刻,躬身行禮。
李晨示意郭孝到外間說話。
兩人走到外間暖閣,關上門。
“主公,”郭孝低聲道,“劉琮那邊有動靜了。今天一早,城外陸續進來三百多人,分散到各處宅院。看架勢,今晚要動手。”
李晨點頭:“知道了。嶽父……剛走。”
郭孝一愣,隨即躬身:“節哀。”
“奉孝,嶽父臨終前,求我放那些宗親一條生路。”李晨看著郭孝,“罪大惡極的依法懲處,罪不至死的給條活路,婦孺無辜不牽連。”
郭孝沉默片刻:“主公答應了?”
“答應了。”
“那劉琮……”
“劉琮罪證確鑿,強占民田,逼死人命,勾結殘部,依法該斬。但劉琮的家人,罪不至死的,留條活路。婦孺,不牽連。”
郭孝明白了:“主公是要……隻誅首惡?”
“對。”李晨點頭,“東川需要清洗,但不能殺光。殺光了,人心就散了。我們要的是一個乾淨的東川,不是一個空了的東川。”
郭孝拱手:“主公思慮周全。這樣一來,既震懾了宵小,又安了人心。那些沒參與惡事的宗親,看到主公隻誅首惡,不牽連無辜,反而會感激。”
“今晚的計劃照舊。”李晨道,“但加一條——活捉劉琮。我要公開審判他,讓百姓看到,咱們依法辦事,不是濫殺無辜。”
“活捉比擊殺難。”郭孝皺眉。
“難也要做,這是給嶽父的交代,也是給東川百姓的交代。咱們要樹立的,是法律的威嚴,不是個人的威風。”
郭孝沉吟片刻:“好,屬下調整計劃。儘量活捉。”
兩人又商量了些細節,郭孝才匆匆離去。
李晨回到臥房,劉明月劉明珠已經為父親整理好遺容。東川王安詳地躺在床上,麵容平靜,仿佛睡著了。
姐妹倆跪在床邊,默默流淚。
李晨走過去,站在姐妹倆身後:“嶽父走得很安心。你們做得很好。”
劉明月回頭,淚眼朦朧:“王爺,父親最後那些話……”
“我都記住了,我會做到的。東川劉氏,不會絕。那些無辜的宗親,會有活路。那些郡主,會有歸宿。”
劉明珠撲到李晨懷裡,放聲大哭。
劉明月也靠過來,肩膀顫抖。
李晨摟著兩位夫人,看著床上的劉琰,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權力更迭,總是伴隨著血與淚。
但這次,他要讓這血少流一些,讓這淚少流一些。
為了嶽父的托付。
為了東川的未來。
也為了……人心。
窗外,雪越下越大。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東川王劉琰,在這個風雪之日,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而一場決定東川未來的風暴,即將在這個夜晚,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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