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空氣,在李玄將甄宓擁入懷中的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時間被無限拉長,每一息都變得清晰可聞。
甄宓的身體起初是僵硬的,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聰慧與算計,在這一刻儘數蒸發,隻剩下最本能的驚慌。鼻息間,全是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混雜著汗水、硝煙與陽光的獨特氣息,霸道而濃烈,讓她渾身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隔著幾層薄薄的衣衫,那具胸膛是何等的寬闊與堅實,仿佛一座可以抵禦世間一切風雨的山巒。那顆沉穩有力的心跳,通過緊貼的耳廓,一聲,又一聲,清晰地傳進她的心底,與她自己那顆早已亂了方寸的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玄沒有說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隻是靜靜地抱著她,感受著懷中那具柔軟而微顫的嬌軀。他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她的無措,甚至能感覺到她長長的睫毛,正因不安而在自己的頸間輕輕掃動,帶來一陣微癢的觸感。
他見過貂蟬的熱烈奔放,也欣賞蔡琰的溫婉知性。但懷中的甄宓,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存在。她像一汪深潭,表麵平靜無波,內裡卻藏著洞察人心的智慧與波瀾。她總是帶著一層恰到好處的疏離,用商賈之家獨有的精明,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可現在,這層堅冰,正在他的懷中,一點點地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甄宓那僵硬的身體,終於漸漸放鬆下來。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推拒,而是像一隻找到了避風港的倦鳥,將自己的臉頰,更深地埋進了李玄的胸膛。那雙一直緊緊攥著裙角的手,也無力地鬆開,順從地垂落。
這個細微的動作,像一個無聲的許可。
李玄的心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緩緩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甄宓的耳畔,聲音低沉而沙啞。
“彆怕。”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甄宓的身子又是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與安心,毫無征兆地湧上心頭。這些天來,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父親的憂慮,族人的非議,袁紹大軍壓境的恐懼,對眼前這個男人生死的擔憂……她一直用冷靜和決斷偽裝著自己,可終究也隻是一個未滿雙十的少女。
這一刻,所有的偽裝都土崩瓦解。
她沒有回答,隻是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揉進他的身體裡。
李玄感受到了她的依賴與順從,心中再無半分遲疑。他扶著她手臂的手,緩緩上移,輕輕托住了她的下頜,讓她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
搖曳的燭光下,甄宓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已蒙上了一層迷離的水霧。她的臉頰緋紅,豔若桃李,長長的睫毛上甚至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欲墜未墜。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的男人化為繞指柔。
李玄的眼中,燃起了一團火焰。那火焰裡,有欣賞,有憐惜,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占有。
他沒有問,她也沒有說。
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多餘。
他緩緩地低下頭,吻上了那片讓他心動的柔軟。
甄宓的身體猛地一顫,那滴懸在睫毛上的淚珠,終於順著臉頰滑落。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了他的胸前,卻又使不出力氣。那生澀而霸道的吻,讓她的大腦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被動地承受著,感受著他唇齒間傳來的,不容拒絕的索取。
窗外的夜風,不知何時停了。
連綿的蟲鳴,也仿佛在這一刻噤聲。
李玄攔腰將她抱起。
甄宓發出一聲細微的驚呼,下意識地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脖頸,生怕自己會掉下去。這個動作,讓她與他貼得更緊,再無一絲縫隙。
李玄抱著她,邁開沉穩的步伐,穿過書房,走向了後方的內室。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甄宓的心尖上。
內室裡沒有點燈,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麵上灑下一片斑駁的銀霜。
他將她輕輕地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自己則俯身而下,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
“宓兒……”
他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
甄宓的心,徹底融化了。
她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認命,也是一種托付。
月光下,那件素雅的月白色長裙,如花瓣般緩緩褪去,露出了那具未經雕琢、完美無瑕的玉體。
……
夜色漸深,一輪明月悄悄躲進了雲層之後。
起初是細微的痛楚,讓她秀眉緊蹙,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身下的錦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