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妹妹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跟哥哥我玩這套欲擒故縱的把戲?
李拱璧嗤笑一聲,手指輕佻地想去勾孟玉樓散落的一縷發絲。
你的冤屈,你的難處,哥哥我豈能不知?孟家倒了,武鬆那莽夫進了死牢,你母親…嘖嘖,聽說就剩一口氣躺在街角等死?真是飛來橫禍啊!不過嘛…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施舍般的傲慢。
隻要你識相點,乖乖跟了哥哥我,進了我李家的門,做我的房裡人,保管你從此高枕無憂!救你老娘,對本衙內來說,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你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苦兮兮的?
一邊說著,目光更加肆無忌憚,如同黏膩的舌頭舔過孟玉樓脆弱的脖頸線條和單薄衣衫下微微起伏的胸口,喉結劇烈滾動,呼吸也變得粗重渾濁。
衙內——!孟玉樓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瀕死的天鵝發出最後的長鳴!所有的偽裝、所有的虛與委蛇在這一刻被巨大的屈辱和憤怒徹底撕碎!
她猛地挺直了那仿佛隨時會被壓垮的脊梁,如同風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李衙內那雙被欲望燒得通紅的眼睛!那眼底深處燃燒的,不再是恐懼,而是玉石俱焚般的決絕烈焰!
玉樓所求,是青天白日下的公道!是朗朗乾坤中的正義!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是求衙內說動爾父,看在我父生前也曾為這清河縣奔走效力、看在我孟家無辜遭此滅頂之災的份上,動用大人手中的權力,徹查冤案,洗刷汙名!”
“救我垂危老母於街頭!救那仗義出手、身陷囹圄的武鬆於水火!而非…而非衙內口中這等令人作嘔的皮肉交易!
她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如同冰棱砸落。
若衙內真能秉公仗義,行此大善,玉樓此生願為衙內做牛做馬,結草銜環,肝腦塗地以報大恩!但若衙內執意相逼,視玉樓為玩物…
話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翻!一道冷冽的寒光驟然閃現!一支磨得極其尖利、在晦暗光線下閃爍著致命鋒芒的銀簪,如同毒蛇吐信,死死抵在了她自己白皙脆弱的咽喉之上!
冰冷的金屬尖端瞬間刺破皮膚,一點殷紅的血珠緩緩沁出,在她蒼白的頸項上顯得格外刺目!她的眼神決絕如冰封的湖麵,沒有絲毫動搖,隻有同歸於儘的瘋狂!
玉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李衙內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抗和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驚得瞳孔驟縮!
那一點刺目的猩紅讓他心臟猛地一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但隨即,一股被徹底激怒的狂暴和被當眾打臉的羞憤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炸開!
一個家破人亡的賤婢,竟敢拿死來威脅他?!這簡直是對他權威的莫大侮辱!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李衙內臉上的偽善徹底撕得粉碎,露出猙獰如惡鬼般的本相,五官因暴怒而扭曲。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個連喪家之犬都不如的賤婢!本衙內看得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還敢以死相挾?呸!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眼中凶光畢露,徹底被獸性支配,如同餓紅了眼的豺狼,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朝孟玉樓撲了過去!他根本不信孟玉樓真敢下死手,隻當這是她走投無路下最後的、徒勞的掙紮!
“啊——!”
孟玉樓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叫,用儘全身的力氣和意誌,身體拚命向側後方閃躲,同時手中緊握的銀簪如同毒蛇反擊,帶著破風聲,狠狠地朝著李衙內抓來的手腕刺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嘶啦!”簪尖劃破了李衙內昂貴的錦緞袖口,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小賤人!你敢傷我?!”
劇痛和見血更加刺激了李衙內的凶性!他暴怒地嘶吼著,動作更加凶狠!兩人在狹窄的亭角瞬間扭作一團!
孟玉樓拚死抵抗,但她那點力量在暴怒的成年男子麵前如同螳臂當車!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李衙內的大手如同鐵鉗般狠狠抓住了她握著銀簪的手腕,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呃!”孟玉樓痛哼一聲,手指不由自主地鬆開,那支寄托了她尊嚴和反抗意誌的銀簪脫手飛出,“叮當”一聲脆響,跌落在地板上,滾了幾滾,停在了亭子邊緣。
“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李衙內獰笑著,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
他一手粗暴地將孟玉樓纖細的雙腕死死反扭到背後,用自己沉重的身體將她狠狠地頂壓在冰冷刺骨的亭柱上!另一隻手則迫不及待地伸向她單薄的衣襟,粗暴地去撕扯那層脆弱的屏障!
粗重的喘息和汙穢不堪的言語如同毒氣般噴在孟玉樓的臉上。
“給臉不要臉的賤貨!裝什麼三貞九烈!等爺玩夠了你,看你還拿什麼裝!乖乖讓爺舒坦了,說不定爺還能發發善心,給你那快死的老娘一口薄棺!否則…呃?!”
就在這千鈞一發、孟玉樓衣襟即將被撕裂、絕望如同冰冷的湖水即將將她徹底淹沒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