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被翻紅浪,顛鸞倒鳳。
嬌杏使儘渾身解數,曲意逢迎,將洪彥伺候得欲仙欲死,卻也將他一身精力榨取得乾乾淨淨。
直至天光微亮,嬌杏估摸著時辰,假意疲極睡去。
洪彥也早已精疲力儘,沉沉睡死,鼾聲如雷。
次日清晨,管家李富貴前來催促啟程,敲了半晌門才將洪彥喚醒。
隻見洪彥開門出來,眼窩深陷,腳步虛浮,嗬欠連天,顯然是縱欲過度,精神萎靡不振。
“洪教頭,您這是……”
李富貴見狀,心下不悅,又不好明說。
“無妨……昨日練功晚了些。”
洪彥強打精神,含糊應對,再回房去看時,那“嬌杏”早已不知去向,隻留下枕畔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洪彥隻當她是不願添麻煩自行離去,雖有些遺憾,但昨夜銷魂,回味無窮,也並未深想。
他胡亂的洗漱一把,便匆匆下令,車隊啟程。
正午過後,老鸛口隘道。
高大的參天古木,枝椏虯結,遮天蔽日,官道擠壓成一條幽深的狹縫。
西門慶用粗布蒙著臉,隻露出一雙因亢奮而布滿血絲的眼睛。
在他身後,一百八十多名黑水寨悍卒如同石雕木偶,無聲無息地蟄伏在密林深處,唯有弓弦被緩緩拉緊時發出的細微“吱嘎”聲,泄露著即將爆發的殺機。
另一端,黑魚領著一百二十名兄弟,亦埋伏在林間深處,準備隨時阻攔洪彥等人的後路。
西門慶的目光死死鎖著官道儘頭,如同毒蛇盯住了漸近的獵物。
來了。
清脆卻單調的銅鈴聲率先傳來,緊接著,李家的車隊如同疲憊不堪的長蛇,緩緩蠕入了這死亡之口。
打頭的正是洪彥。
他騎在馬上,腰杆試圖挺直,但眼窩深陷,臉色晦暗,連日的趕路加上昨夜“嬌杏”的刻意索取,已將他精氣耗去大半,此刻不過是強打精神,警惕性早已降至最低。
他身邊的幾個騎馬護衛也是無精打采。
核心的十多輛重載馬車吱呀作響,深深的車轍顯示出貨物的沉重。
管家李富貴坐在頭輛貨車上,肥胖的身體隨著顛簸搖晃,他不安地環視兩側如同鬼蜮般寂靜的密林,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洪教頭!”李富貴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這林子靜得嚇人!讓大家快些通過!”
他的喊聲未落——
“放箭!”
西門慶那尖厲的咆哮驟然炸響!
“咻咻咻——!”
刹那間,死神振翅!密集的箭矢從兩側密林中暴射而出,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瞬間覆蓋了車隊前方!目標明確至極——洪彥及其周遭!
洪彥到底是經驗豐富的教頭,雖狀態不佳,但生死關頭,聽到弓弦響動的瞬間還是爆發出驚人的反應!
他厲喝一聲,猛地一踹馬鐙,整個人如同大鳥般從馬背上翻滾而下,同時腰間鋼刀已然出鞘,舞動出一片耀眼的刀光!
“篤篤篤!”
大部分箭矢被他險之又險地格擋開去,或是深深釘入他身後的樹乾、地麵。
但他胯下的駿馬發出一聲悲嘶,瞬間被射成了刺蝟,轟然倒地!他身旁那五六名護衛可沒這般好運,連人帶馬被射翻在地,慘嚎聲頃刻間被後續的箭雨淹沒!
“有埋伏!結陣!護住貨車!”
洪彥落地一個翻滾,躲到一輛騾車後麵,聲嘶力竭地大吼。他心跳如鼓,冷汗瞬間浸透內衫,不僅因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更因體內一陣陣襲來的虛脫感!
幸存的護院們這才如夢初醒,驚叫著倉促拔刀,試圖向貨車靠攏結陣。但第二輪箭雨又已劈頭蓋臉地潑灑下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