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挫敗感的驅使下,時遷推著車,又假裝路過製作香玉皂、染色布匹等其他產品的工坊。
無一例外,全都采用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分工協作”之法!
所有關鍵的技術、精確的配方、特殊的材料來源和處理方法,似乎都被巧妙地分散、隱藏了起來。
在龐大的坊區內,又輾轉探查了近兩個時辰,時遷越發感覺到腿腳酸麻,身心俱疲。
他靠在一處堆放廢棄模具的角落,無力地撓著頭,一臉沮喪和茫然。
空有一身妙手空空、飛簷走壁、來去無蹤的絕頂本事,此刻的他卻感覺自己像是一隻麵對巨大刺蝟的老鼠,渾身的本事無處下手,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怪不得史教師他們費儘心機也弄不到秘方……”
時遷望著眼前這井然有序、卻又將秘密守護得密不透風的龐大工坊,喃喃自語。
“這王倫端的狡猾無比!竟能想出這等聞所未聞的法子來防備技術外泄!這……這可比單純派重兵把守,還要厲害十倍、百倍!”
他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恐怕是難以完成了。
就算他冒險綁走一兩個看起來懂點技術的工匠,也絕對拷問不出完整的工藝流程和核心配方。
這臨湖集的觀瀾工坊,就像一座龐大而精密的迷宮,每一處看似尋常的角落都可能隱藏著分割開的秘密。
待到午時,宏大的鐘聲響起,工人們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湧向飯堂。
時遷趁機低下頭,混在喧鬨的人流中,默默地向坊區外走去。
他帶著這滿腹的鬱悶和前所未有的見聞,悄然返回了曾頭市,將自己夜探一無所獲、以及白日所見那匪夷所思的“分工協作”之法,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稟明了曾魁與史文恭。
廳內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沉默。
片刻之後,曾魁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案,上好的瓷盞震得亂響。
“豈有此理!這王倫是屬刺蝟的不成?竟將手藝拆得如此零碎!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永遠彆想拿到秘方了?”
史文恭眉頭緊鎖,負手而立,目光深沉。
他雖武功高強,但麵對這種聞所未聞的產業防護手段,一時之間也感到束手無策。
硬搶?且不說能否攻入臨湖集,就算攻進去,搶一堆不知所謂的零件和一群隻懂單一工序的工匠回來又有何用?
就在氣氛凝重之際,西門慶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四公子,史教師,時遷兄弟帶回的消息確實棘手,但並非全無辦法。”
“哦?西門兄有何高見?”曾魁急切地問道。
西門慶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那王倫此法,看似無懈可擊,將秘方化整為零,藏於眾人之手,令外人無從竊取。然而,此法有一致命弱點——它依賴的是‘人’。”
他頓了頓,見曾魁和史文恭都看了過來,繼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