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遷聞言,冷哼一聲,手中長柄開山斧往身旁一塊青石上重重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碎石飛濺。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畫得好大一張餅!誰知你是不是想借此脫身,甚至反戈一擊,將俺梁山弟兄引入陷阱,向那曾弄老兒邀功請賞?”
鬱保四急得額頭青筋暴起,汗珠滾落,急忙辯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嘶啞。
“杜遷爺爺明鑒!俺鬱保四雖是粗人,莽撞無知,卻也知曉‘義氣’二字重過千金!”
“梁山泊替天行道,王倫泊主仁義之名遠播四海,哪個江湖上有血性的好漢不心生向往?隻恨無緣投奔!”
“俺……俺早有投效之心,隻是……”他臉上露出一絲羞愧。
“隻是俺這出身,乾的是剪徑攔路的無本勾當,名聲臭得很,怕梁山上的英雄好漢看不起,不肯收留俺這等汙濁之人!”
“今日得遇二位頭領,見識了梁山好漢的威風與手段,正是天賜良機,俺鬱保四若再有二心,還是個人嗎?那真是豬狗不如了!”
“若有半句虛言,叫俺天打雷劈,亂箭穿心,死後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他發起毒誓來,也是如同其人性情一般,轟轟烈烈。
宋萬銅鈴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審視獵物般緊緊盯著鬱保四,似乎要透過他那張粗豪的臉,看穿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沉默,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鬱保四粗重的喘息聲。
片刻後,宋萬對杜遷道:“杜遷兄弟,此事關係重大,牽扯到數百兄弟的性命和泊主哥哥的大計,非同小可,你我需仔細參詳,不可貿然決斷。”
說罷,拉著杜遷走到一旁數丈開外,背對著鬱保四與段景住,假意低聲商議起來。
實際上,宋萬壓低聲音,用僅容兩人可聞的音量對杜遷道。
“兄弟,你看這黑廝這番言語,有幾分可信?”
杜遷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瞥了滿臉焦急、伸長脖子想聽又聽不到的鬱保四一眼,低回道。
“哥哥,這廝力大無窮,悍勇難製,是個難得的衝鋒陷陣的猛將胚子,若能真心收服,確是我梁山一大助力。”
“但他畢竟是積年悍匪,狡詐難免,反複無常也是常事,不可不防。他那計策,聽起來誘人,風險卻也極大。”
宋萬點頭,目光沉穩:“俺也是這般想。泊主哥哥常教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也要有製衡之道,尤其是招降納叛,恩威並施方是上策。”
“俺有一計,或可試他真心,亦可加以鉗製……”
兩人裝作激烈爭論了幾句,聲音時高時低,宋萬時而點頭,杜遷時而搖頭,偶爾還傳來杜遷一句拔高音量、充滿疑慮的反對。
“俺看不行!風險太大!萬一這黑廝是詐降,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他倆演得頗為逼真,讓遠處的鬱保四聽得心焦如焚,卻又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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